“我想,你大概在探索不一样的人生道路,不一样的人生目标,当然也要去了解从前不了解的世界不是么?”先知微笑着说,雅典娜知道他可能在决非出于纯然善意的教唆自己,但是她却被成功说服了。
没错,这正是现在她的打算,她得知道自己到底是遗漏了什么,导致回到了原点。
特里同和海神们,无疑是她上一次经历的盲区。
普罗米修斯似乎真的在引导和帮助自己。
雅典娜忍不住笑了一声。
“好啊。”她说,“感谢你宝贵的建议,我决定去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最爱特里同。”
“是不是不要这么直接比较好?”帕拉斯小声建议道,“听上去好像很突然也很假。”
“的确啊。”雅典娜很高兴她们两个的默契还在,她一双灰蓝色的锋利的眼睛直直地锁着坐在对面的青年,“所以始作俑者要不要帮我演练一下。”
她伸出了一只手,普罗米修斯下意识地躲开了,然而雅典娜的反应速度自然不是他能比的,他的领子还是被成功地拎住了。
“我记得某人发愿要成为童贞女神来着。”普罗米修斯躲开了她的目光,既然无法摆脱她的钳制,他放弃了挣扎,别过了头,开始了他一贯的消极抵抗,这让她感到了某种类似胜利者的爽利的微醺。
“是有这么回事。”雅典娜笑道,“但我也记得某人没发愿过做童贞男神吧。”
能让这家伙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不也是自己从没走过的人生道路么,她愉悦地想,为什么不奖励自己一下呢。
“帕拉斯,”她笑道,“帮我拿根绳子过来,然后再拿一块布料过来。”她卡着那青年的手腕,将他按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上,普罗米修斯和其他神祗比起来明显的弱不禁风,她记得她大多数朋友和父兄的手腕,都是强壮的,被肌肉充分保护着的,可没有这么愉快地一把捏住两个的体验。
她好像略微用力一点,就能掐碎薄薄骨肉之下的骨骼。
帕拉斯递给了她一根绳子,她不愧是自己最合得来的朋友,雅典娜想,她用布包住了他那麻烦的双手,将绳子在青年的手腕上绕了两圈,勒紧了布料的边缘,打了个死结,然后松开了手,好整以暇地坐在了一边,“既然我是童贞女神,不太合适自己开动脑筋在情爱的方面想东想西,那麻烦你给我表演一下,应该怎么表示自己深爱上了特里同吧。”
“你选我做特里同,或者帕拉斯?”她抬起了一根粉红色的饱满圆润的手指,指了指对面的少女,“也许她毕竟是特里同的女儿,你会比较有灵感?”
青年挣扎着从地毯上直起了身子,他的双臂被这位女神用十成十的力气拧到了背后,疼得他红了眼角和鼻尖。
“我严重怀疑你所宣布的要成为一个公正的女神之类的言论是假的,”普罗米修斯不抱希望地挣了挣,发现果不其然她没给自己留下什么自己逃脱的可能,“你只是个捧高踩低的冷血无情的政治动物。”
“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啊,先知。”雅典娜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证据呢?”
“你若不是在盖亚那里发现我很不得宠,”普罗米修斯调整了一下手腕的位置,防止肩膀被这股外力拉的脱臼,“你怎么会这么对我。”
“哦,”雅典娜抬起了一根手指,“我对此表示驳回,我只是在保护善者和惩罚恶者。”
“我现在正在为了帕拉斯去挑战特里同不是么,你总不能说这也是政治动物的抉择吧。”雅典娜说道,“而且成为政治动物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对你来说不是么?”普罗米修斯说道。
“你讲的太多了吧。”雅典娜说道,“别逼我把你的嘴堵上。”
“那我要怎么给你演示爱意呢?”普罗米修斯反驳道。
雅典娜笑了笑,她托着侧脸,“所以你是准备完毕了。”
“那真是太好了。”她半真半假地说道。
普罗米修斯试着站起来,然而他本来就不算平衡能力很好,而如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使得这个动作更困难了起来,他重新跌回了地毯上,双膝着地。
帕拉斯投来了一个恶作剧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了的目光,但是雅典娜微微摇了摇头,她心情很好,一面是找到了一个能拯救帕拉斯的行之有效的办法,另一方面。
她发现这个青年的窘境很好地取悦了她。
青年抬起了头,看向了她,她看着他紫色的眼睛,他黑色的鬈发以及他苍白!精致而柔弱的脸,雅典娜很熟悉这张脸,但是她还没有这么审视过他。
作为异性的审视。
这家伙无疑不符合她以及绝大多数奥林匹斯上的神明的审美,他好像一株生在阴影之中的植物,他没有明显的男子气概,纤细脆弱的骨骼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脂肪,一把掐下去能留下一个手印而非如坚实的肌肉那样瞬间回弹,他缺乏神祗应有的力和美。
他近乎委屈地看着自己,微微仰着脸,因为疼痛导致的发红的眼角和鼻尖,轻轻颤抖的喉结,纤细的一把就可以拧断的脖子,以及易碎的锁骨。
他比她大多数女性友人都容易被打败,怪不得她从前甚至都没把他当成个异性过。
青年微微垂了垂眼睛,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用膝盖跪着,一点点地挪到了她的身边,她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坐姿,感受着那个青年越靠越近。
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口。
普罗米修斯闭上了眼睛,他认命一般地将头放在了雅典娜的肩上,少女黑色的发丝掠在他的脸上,一股好闻的青橄榄的味道随之而来。
她当然美丽而且极富有魅力。
如此近距离和狎昵的接触,如果忽略疼得快要断掉的手腕和肩胛来说,是无数男神会羡慕的艳遇。
但是无疑普罗米修斯不太享受,雅典娜想,他现在应该疼得很,作为朋友,她当然也知道他几个秘密,比方说这家伙一身未经磨练的细皮嫩肉,怕疼怕得厉害。
她感受着他克制而痛苦的呼吸润湿了她颈侧的一小块皮肤,她当然不指望他能像一时兴起的阿佛洛狄忒那样媚骨天成地展示一番如何将对方拖入无解的温柔乡中。
她只想看看这家伙示弱和雌伏的样子罢了。
普罗米修斯喘息了一下,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雅典娜骤然感到颈侧被他的嘴唇蜻蜓点水地擦了一下,然后青年学着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样,将头向她的颈窝中埋去。
雅典娜觉得自己应该下意识地一把把他推出去,世界上还从没有过人敢亲吻自己的脖子,然而半秒钟之后她就觉得这怕不是普罗米修斯的计谋,如此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结束这苦役了。
她觉得不能让他继续奸计得逞。
于是她从容地揽住了他的头,摸着他因为疼痛和屈辱而有几分汗湿的鬈发,“然后呢?”
少女笑意盈盈,甚至对他的耳朵吹了口气,“然后呢?”
青年猛地抖了一下,他想要挣扎,然而被死死地按住了,半分动弹不得,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像一对相依相偎的恋人。
帕拉斯看了看普罗米修斯,又看向了雅典娜,后者露出了一个笑容,“没关系的帕拉斯,”她笑着说,“我们之间有点,故事。”
“而且这家伙的骨头可没有这么容易被折断。”雅典娜笑着说,她松开了手,顺手帮青年切断了背后的绳子。
“虽然你的教学粗糙了一些,”雅典娜说道,“我大概也懂了。”
“所谓让对方认为你深爱他,就是把自己的位置摆得比他更低,给他一种任他宰割的感觉是么?”她笑道,“这就是你对示爱的心得?”
普罗米修斯小心翼翼地揉着自己的手腕,来回有技巧地摆弄着,确定着到底关节有没有错位。
“也许吧。”他说道,“我想,对你们这种尊贵的从来不缺乏爱的神明来说,是这样的吧。”
雅典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好像还不知道普罗米修斯的童年,和他的家庭关系。
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她还真是对他一无所知,她忍不住想笑。
就这样,她居然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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