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的降临,酒馆里的人越来越多——铁匠格默终于完成了他今日份的任务单,来到酒馆放松;花匠扎尔曼安静地坐在酒馆的角落里,像他养的花一般,眉眼带着温和的笑意;就连换班的巡逻人员也两两三三地聚在一起,庆祝这难得的空闲时间,这其中就包括沃尔顿和奥斯顿。
沃尔顿和奥斯顿是是兄弟,虽然他们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一点都不像。沃尔顿褐发褐眼,奥斯顿却是红发棕眼;沃尔顿沉稳安静,奥斯顿却冲动易怒。但这并不妨碍他俩的感情。
他们在同一天出生,一起调皮捣蛋被妈妈教训,一起长大,又一起在同一时刻宣布加入王城护卫队。
奥斯顿敢说,没谁比他更了解他最亲爱的弟弟。但最近他遇到了麻烦,他的弟弟有事瞒着他,这个秘密甚至让沃尔顿与他的感情出现了裂纹——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奥斯顿紧缩着眉头,他往嘴里灌着酒,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的稍显局促的沃尔顿。
“变了,你变了,沃尔。”奥斯顿大着舌头叫自己弟弟的小名,他脸上的红晕告诉别人他醉了。
“奥斯顿,你喝醉了。”沃尔顿皱着眉,他站起身,想要拿走奥斯顿手里的酒杯。
“你怎么不喊我哥哥!”奥斯顿动作灵敏地躲过沃尔顿的手,反应迅速得不像个醉酒的人。“怎么?长大了,有了小秘密,连哥哥也管不了你了。”他不满地囔着。
“行了……”沃尔顿神情尴尬,但听到哥哥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黯然。“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啊……他放下手,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阿布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的人群,听他们的语气、口音,看他们的动作与服饰。
他自然也看到了这对在闹别扭的兄弟,灵敏的耳朵令他能够听到他们争执的内容,爱八卦的天性令他忍不住想要将其分享给他人。
但此时此刻,常伴在身旁的老乌龟和朋友都不在身旁,只有正在调酒的酒馆主人面色如常地工作。
阿布有些泄气,他望向柏德温,欲言又止。
但是,这位不动如山的酒馆主人不愧是被拉尔卡和温迪天天撩拨的主。他依旧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流畅得赏心悦目,不知有多少为他而来的年轻姑娘的目光偷偷撇向他,又红了脸。
柏德温停下动作,将刚刚调好的酒递给阿布:“给。”
阿布眼前一亮,“是什么酒?”
“未成年人禁止喝酒。”柏德温面目表情。
“啊……你怎么知道我究竟成没成年。”阿布有些泄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成没成年,但周围的人总拿一副对付小孩子的模样对待他,想到这,他不满撇嘴。他有些嫌弃,但还是好奇的看向酒杯。
“这是什么?还挺漂亮的。”阿布端起酒杯,放在眼前:下层的深紫色神秘透亮,上层的青绿色又清新透亮。他喝了一口,忽如其来的凉气直窜上天灵盖,阿布不禁打了个哆嗦:“嗯,有葡萄的味道还有小灯草,你还放了薄荷?真透气啊……”
“没错。”柏德温递给阿布一个赞许的眼神,“它叫‘月色’,一款无酒精饮料。你的味觉还挺灵敏,基本上没人能尝出还被放了小灯草。”
“我知道了,它也简称果、汁。”阿布着重强调最后两个字,他趴下身子,像没骨头一样坐在座位上,懒懒的说道:“其实,我已经成年了,只是我长得有点不着急而已。”
柏德温瞅了他一眼,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你看我信吗?
“你刚才想说什么,我看你看了我好几眼。”柏德温淡淡的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两个兄弟在吵架,感觉挺有意思的。”阿布又来了精神,将刚才不能喝酒的烦恼抛在脑后。
“明明就只是要解释一下,可偏偏是两根锯了嘴的木头,谁也不愿意说。到底会有什么事能让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之间出现罅隙呢?你们人类可真有意思啊。”阿布笑着,面露好奇。
柏德温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他确定今夜整个酒馆只有沃尔顿和奥斯顿这一对兄弟,而他们在离这里很远的角落里,以正常人类的听力是不可能清楚地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的。
而且,人类?柏德温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放在阿布身上,又快速地轻飘飘地移开。
呵,变数。
尽管柏德温内心闪过了无数的思绪,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这家伙,是面瘫吗?阿布有些震惊,明明自己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啊,难道他没听出来?不应该啊。
他更想知道这张冷静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了,阿布蠢蠢欲动。
但还不等阿布付诸行动,拉尔卡就轻快地跳到了酒馆中央专门为他空出的地方。
“各位朋友们,大家晚上好啊~”拉尔卡语气轻快,拨弄了一下琴弦。温迪溜回柜台,和阿布、柏德温坐一起。阿布看向拉尔卡,黑发少年注意到视线,悄悄向他眨眼。
“接下来,将由我为大家带来今夜的歌颂。那么,唱吧,喝吧,舞动吧,举起你们的酒杯,为过去、现在和未来献上欢呼!”
“哦哦哦!”
众人欢呼。
拉尔卡轻而易举地带动了全酒馆的情绪,气氛达到了**。
首先是经典的曲目,对伟大的高塔之主迭卡拉比安的颂歌。
“拉尔卡竟然会弹奏如此华丽的歌吗,真不适合他,我还以为他所有的歌曲永远充满风的气息呢。”阿布看向柏德温。
柏德温微微低着头调酒,阿布没办法看清他到底什么神情,可是能够听到他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只要是需要有吟游诗人的地方,无论如何,这都是所有场合里必须第一首弹奏的歌,这是规定,没什么适合不适合。”
“如果不弹奏会怎样?”阿布追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柏德温像是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暗。
“我想知道,告诉我嘛。”正常人听到态度明确的拒绝早就悻悻地不问了,可阿布是不能够按照正常人的脑回路来的。
柏德温却不再回话,于是阿布兴致勃勃地猜测:“难道会有隐藏在阴影处的恶魔出现,将打破了规则的人抓走吗!还是说,那些拒绝的人找到了自己的梦想之地,就此消失,不愿再回来了呢?”
柏德温不知道阿布到底是无意还是故意的,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发作。
感谢拉尔卡多年来孜孜不倦的骚扰,让柏德温的底线能够一降再降,锻炼出了无比强悍的神经,能够忍受大多数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被带走了,他们都被带走了。”柏德温打断阿布喋喋不休的嘴。“记住别和拉尔卡说这件事,他的朋友,我们的朋友,一个原本有无限光明的未来的女孩就这样消失了。”他抿了抿嘴,“再也没回来。”
柏德温想起了那个女孩飞扬的裙摆,和她最后的微笑。
谁都没能救回她。
僵在原地泪流满面的拉尔卡没能,姗姗来迟的自己也没能。
所以,我们才要打破风墙,为了更加自由的明天,为了不再有人绝望地或充满希望地走向死亡的未来。
柏德温叹息,何时能到来呢?没人知道,但总要有人成为那最初尝试飞翔的鸟儿,给后来人开路。
“哦,哦……”阿布一愣一愣的,等他反应过来柏德温说的话,不知为什么倒是有些坐立难安了。
仿佛他凌晨三点再想起这件事,都能坐起来给自己一巴掌,再大喊:我真该死啊!
阿布摸摸自己沉甸甸的良心,彻底闭嘴了。温迪则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被阿布一把扯下来挡住自己尴尬的神情。
温迪:唉?
温迪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算了,算了,本风精灵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迁就他一下也无妨。祂安稳的待在阿布的手里,继续看拉尔卡表演。
……
“掌声再热烈一点!”拉尔卡又结束了一首,他高举没拿竖琴的那只手,微微喘气。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人们意犹未尽,掌声雷动,希望这只飞鸟再次高歌。
“哎呀呀,美好的夜晚总是如此短暂。那么,请听这最后一曲。”拉尔卡面露遗憾,眼中却闪烁着欢快的笑意。
他拨弄几下琴弦,确定竖琴能够再一次完美地弹奏。
“这次,是上一次故事的后续哦。想知道没有脚,不能停止飞翔,不能放声歌唱的鸟儿最后怎么样了吗?那就听我弹奏吧~”
“飞吧,
飞吧,
即使暴风呼啸;
飞吧,
飞吧,
即使雪花缭乱;
飞吧,
飞吧,
即使前路渺茫。
越过峻峭的山峰,
跨过宽阔的江流,
直至投入那既定的命运长河。
那是什么?
是荆棘的前路。
要做什么?
将我的胸膛插入荆棘。
为什么?
为积攒一生的泣血歌唱。
你是谁?
我是荆棘鸟。”
是了,柏德温勾唇。
沃尔顿低头,神情肃穆。
格默默默放下酒杯。
扎尔曼扯了扯衣领。
这便是我们为自己选择的结局,成为荆棘鸟,为理想燃尽我们的柴薪。
“干杯!”不知是谁大吼一声。
所有人高举酒杯。
为我们的理想献上我们最真挚的祝愿。
敬,不屈的灵魂。
敬,自由。
有很多私设。
听说过荆棘鸟的故事吗?
传说有这么一种鸟, 一生只唱一次歌,它们终生寻找荆棘树,用以完成最后的绝唱。
可以去百度搜一搜哦,荆棘鸟的传说是西方的虚构故事,特别是南美洲的一些地方,很盛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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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蒙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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