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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逃亡

敞旧的太阳光弥漫在灰暗的客栈内,像是漂浮的金色灰尘,落在宋槿仪收拾包裹的手指上,沉沉的。

“怎么突然边境就起了战事?”李荷的声音发着颤,她似乎还没能从陈明告诉她们的噩耗中缓过劲来,她见宋槿仪并不接话,又问:“那……买马的事怎么办?”

宋槿仪忙着收拾东西,头也不抬地说道:“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买马的事只能以后再说!”

二人匆匆拾掇好包裹,下了楼,店门停着一辆半旧的马车,陈明在马车前正和马夫说着什么,见她二人来了,走了过来,“我已找好了马车,就是特殊时期,价格可能比平时要贵些。”

这种时候,谁还会舍不得钱,对此宋槿仪并无异议。

陈明搀着她二人上了马车,直起身,把一个油布包塞给宋槿仪,布包硬邦邦的,隔着布料能摸到圆圆的轮廓。

陈明告诉她们,这是西北一种特殊的饼子,晒得干,泡在水里能撑三天,万一路上有什么意外,可以顶肚子,不至于挨饿。

宋槿仪接过布包,望向陈明:“你不跟我们一道走吗?”

陈明没立刻回答,苦笑了一声,风卷着沙尘吹过,细小的砂砾刮过他脸上的褶皱,他鬓角的白发被吹得飘起来。

“陈天埋在城东的沙坡上。”他抬手抹了把脸,声音低得像被风沙磨过,“我和他从中州逃到盛京,又从盛京到这了金州。

“兜兜转转一辈子都在漂泊,脚底板就没沾过几天安稳土,如今……我也累了,不想再走了。”

“可西蛮马上就到了!这里不安全!”,宋槿仪身子探出马车,想拉他的胳膊,却被他轻轻避开。

陈明摇摇头,“我已经和马夫说了,会照顾你们去到的秦州。”,他推着马车的车辕往城门那边送,语气里带了点不容分说的催促,“快走吧,再等太阳升高,时间就紧张了。”

宋槿仪知他去意已决,任谁劝说都无用,只能道了声“保重”,便扭头不端坐在马车里。

李荷打起车帘,望着他矗立在原地的的身影,眼眶微微泛着红,马车缓缓驶向城门,陈明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像是一粒沙子,与这空寂的城融为一体。

出了城,马车汇入逃难的人流,道上满是拖家带口的人,车马无法快速穿过人群,只能随着人群一点点挪动。

风声呜呜地叫着,像是婴儿的啼哭,重重地砸在每一个逃亡人的心里。

西边的太阳照着迁徙的人群,缓缓落下,将温暖的空气一同带走。暗沉沉的天与寒冷一同降临。

寒风卷着沙砾打在车板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无数根细针往人骨头缝里钻。宋槿仪把李荷往怀里又拢了拢,两人裹着两件披风,

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却还是觉得寒气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连呼吸都带着白汽。

大漠的晚上很静,只有风的呼啸,和远处断断续续传来的声响——是女人压抑的哭声,混着婴儿细弱的啼哭,还有偶尔一声老人的咳嗽,在寒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又好似没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就像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渗人。

李荷往宋槿仪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颤,像是声带被冻得发僵:“刚才……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问我要吃食的时候,我没敢应声。”

宋槿仪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感觉到她肩膀在轻轻抖,听见她的声音轻飘地说道:“我是不是很坏?”

李荷将头埋得更低,哽咽道:“她的孩子哭得那么响,小脸冻得通红,我明明知道我们还有吃食,却没敢递出去。”

宋槿仪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宽慰道:“你哪有错?前路漫漫,这周边也没有人家,有钱也买不到吃食。

“若不是陈明有心,为我们想到了这一点,送了几张囊,不然这会饿肚子的就是你我,外面的马夫也得吃饱,明日还不知是个什么情景。

“就算想救人,也要量力而行。”

李荷没说话,眼泪悄悄渗进宋槿仪的衣襟,洇出一小片湿痕。

“错的从不是我们。”宋槿仪望着车窗外漆黑的戈壁,寒风把枯胡杨的枝桠吹得乱晃,像无数双求救的手,“是战争——若没有它,那妇人该在自家院里晒着太阳做针线活;孩子裹着软乎乎的襁褓酣睡;

“那些在路边冻得发抖的汉子,本该在田里翻土,或是在集市上挑着担子卖货;就连咱们,也该在金州的客栈里,安心休憩。

“所以,外面那些人的苦难,不是你不肯给半块囊的错。”

风还在刮,远处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被寒风裹得没了力气。

车外的寒漠里,星星点点的篝火像快要熄灭的萤火,映着那些蜷缩的身影,在冬夜里,显得格外可怜。

*****

次日,天光再次亮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声响似一声,逃亡的人,开始像一条流动的小溪,涓涓不停地往东边流去。

就这样周而复始了两天,终于看到了远处矗立高耸的城门轮廓,略近一点,便又能瞧见门上挂着“怀远城”三个大字。

李荷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喧嚷,探着头,也望见了那几个字,她回过身,握着宋槿仪的手,“槿仪姐,到了!终于到了,到了怀远城,修整一晚,我们便回京城。”

宋槿仪虚虚地枕在她腿上,她没想到一日的路程,竟然足足走了三日。

那日走的匆忙,口粮只有陈明给的三块囊,到了最后,她不能克扣马夫的口粮,也不愿李荷饿着,只能自己节食,从口粮里省出来。

如今两天没进过油水,一天又未进食,这会子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子软了半截,只能躺在披风上,半阖着眼。

听见李荷的话,她缓缓睁开眼,和李荷对上,二人眼中都含着难以遮掩的笑意,起皮的嘴唇吐出几个音节,“总算——”

道犹未了,忽然翻卷的窗帘烧起一把冲天的火光,李荷掉过头,掀开窗帘,只见自金州那边的天是刺眼的橘红,大团片大片地向外晕染,想要将天青色的上空全部混了色。

众人惊愕地停在原地,那绚丽又异常的颜色代表了什么?没有人不明白,有些人当即软了腿脚,朝着来时的方向痛哭。

那个曾经的故乡,恐怕再难回去——

不等他们缓过来情绪,“关城门!快关城门!” 城门上的士兵见如此之多的流民,怀远城难以容纳。

禀报了上官,得到关闭的城门的命令。

这一突然举措使得人群瞬间炸开,迈着腿,恨不得一步就跑到城中去。

不多时,城门仅余半丈宽。

宋槿仪看着情况不好,不能再这样下去,许车夫猛地甩响马鞭,路人又惊又恐,遂让出条路来,马车像支离弦的箭般在最后一刻扎进即将关闭的高门中去。

宋槿仪攥紧车窗的木框,眼睁睁看着车旁的景象飞速倒退:一个扛着包袱的少年踉跄着扑进城门,紧随其后的老妪却被拥挤的人群绊倒,刚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城门,沉重的铁门便“哐当”一声落。

将众人的哭喊和绝望一同隔在了城外。

******

直到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后院,宋槿仪的心跳仍未平复。她扶着门框刚站稳,就听见大堂里传来激烈讨论声。

“听说了吗?金州……昨夜就破了!那些西面来的蛮子进城后见钱就抢,见人就杀,满城都在烧……现在追兵在怀远城外边的村落烧杀抢掠,这怀远城恐怕也太平不了太久!”

随后而来的李荷刚踏进门槛,就听见了这个消息,顿时脚步像灌了铅,重重地落在地上,没能挪动半步。

陈大哥还留在金州城,除了他,还有好多人也留在那,他们……真的都……死了吗?

李荷先是不可置信地望向宋槿仪,望进她那平静却苍凉的眼神里,怔了片刻,缓缓垂下头,自打看见金州那边的异样,她就该猜到的。

只是陈大哥那么好的人,金州城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何——为何要遭受这些!

她一想到此处,心就揪着痛,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两条手臂僵僵地垂在两边,她哀哀地望向宋槿仪。

为什么会这样?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为什么会死在本不属于他们的战争里?

宋槿仪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个问题,不禁她无法解答,甚至前世的她也无法明白。

宋槿仪一行人本想只在怀远城稍坐歇息,没想到这城门一闭,就再也打不开了——怀远城仅一夜就被西戎包围!

从别处听来的消息:虽说是西戎和乌孙联合侵/犯大夏疆土,可西戎的首领却并未使部队停留在金州烧杀抢掠,而是一路东扩,紧逼怀远城。

如今那高高的城墙,外面的逃难的百姓进不来,城里想逃出去的百姓也逃不出去。

如今状况下,不过隔日,怀远城内的粮价就变了天。

店小二端着一碟小菜,两个馒头,两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进来时,语气里满是讨好的无奈:“娘子们,不是小的故意怠慢,如今粮价一日三涨,这还是掌柜特意留的……”

宋槿仪没多话,直接递过沉甸甸的银锭。

李荷看着这一幕,眼眸动了动,却没出声,这东西也好意思要钱?可眼下,若是不给钱,就是连这口饭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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