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姐放心,”警长拍着肚腩保证,“这些材料对你的身体都是无害的。”
他一边翻阅说明书,一边说到:“但是既然群众有疑问,我们也应该有所解释。”
他像个刚拿到玩具的孩子,兴致勃勃向人展示它的玩法。
“这是宾西大学哈根博士的杰作,他说这是一种湿法化学过程,”警长指着气球介绍:“这里面含有硫酸和铬酸钾,你只要将气球吹满,如果你喝过酒,它们就会发生一系列精妙的化学反应,呈现出各种蓝色和绿色的阴影,再搭配博士提供的酒精程度对比色卡,我们甚至能差不多判断出,你喝了几杯酒!”
“哇哦,真是......神奇!”奥罗拉惊叹,“那没喝酒的会有什么变化吗?”
“不会有什么变化。”
奥罗拉一口气吹满气球,捏着充气口询问:“像这样吗?”
“不急,等它充分反应一下。”警长在一边不紧不慢的拿出色卡准备对比。
奥罗拉没有等候太久,大概一分钟后,她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恭喜你,小姐!罪名不成立,你被无罪释放了!”
不会罚款破产,没有牢狱之灾,她又恢复自由身啦!
“太好了!”她激动得一个旋身,抱住强尼蹦蹦跳,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强尼回以她同样开心的亲亲抱抱举高高,还有一个短暂的、一触即分的亲吻。四目相对,小脸通红,无需多言!多情男女的暧昧情愫在两人的眉眼之间涌动。
“天呐,”警长表示看不下去了,“这里是警察局,不是教堂,你们有什么情话请对着牧师说,他会为你们主持婚礼的!现在,该回家回家,该入狱入狱!”
“哦,哈哈!”强尼听话地放开紧搂的手,跃跃欲试地指指机器,“那个我可以试试看吗?”
“承惠,10元,谢谢。”警长面无表情。
“我刚刚已经付过了,不可以接着用她这个吗?既然她没有反应,我可以试试吧。”
“当然不行,我们都是严格按照一人一换的标准,这个虽然没反应,但是已使用过的再测试,会影响最后的效果,不准确的结果我们是不会采用的。”
警长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也是哈根博士的要求,他特别嘱咐不能混用!不能混用!不能混用!!混用无效!
这也是酒精测试仪虽然结果准确,但是却不能铺开推广的原因,他的耗材成本较大,一人一球,不能重复使用,而且使用的功能场景很单一。
禁酒局抓人,警员的处理都很粗暴,一律赠送监狱5日游、罚金30元的基础套餐,不接受反驳,抗辩加罪。他们的想法也很有道理,每次行动抓捕的犯禁嫌疑人都是百人起步,一个个测过去,他们就算有时间做,也没有那么多耗材(没有推广普及,属于试验优化阶段,耗材都由哈根博士提供,比较有限);再说了,这都到酒馆了,能是什么好人?不是酒鬼就是经营人,没一个无辜的,还测什么测,直接判!直接判!
即使有消息灵通如强尼一般的,知道有测试仪可以自证也没用,因为他们是真的喝酒了!
所以禁酒局拿到仪器也只是把它当成新奇的玩具赏玩一番,就束之高阁了,开机次数屈指可数。
“那你要怎么办呢?”
奥罗拉是释放了,但是强尼可脱不了身。
“你或许可以帮点小忙。”强尼小声的与她交代,“我给你的名片,你等天亮可以给我的办公室打个电话,告诉我的同事,我在西城所的禁酒局。”
“不联系你的家人吗?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奥罗拉不解。
“不要紧,这是很平常的事。”
他又从鼓鼓的钱包里抽出几张给奥罗拉,“这个点,外面恐怕也没有计程车,我知道过2个街区有个明娜家庭旅馆,你可以现在那里过夜,天亮了再回家,她们家的水芹牛肉三明治不错,你可以尝尝。”
强尼表现的很镇定,连带着奥罗拉也平静下来。她没有拒绝送到手边的钱钞,警察来的太突然,奥罗拉被捕时除了一身漂亮裙子,身无分文,连回家的路费都成问题。
她在酒吧后台的储物柜里倒是有钱,但是现在酒吧都被抄了,她庆幸自己的随身物品里没有身份证明之类的物件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自投罗网去讨要。
“我一定会转告的。”
奥罗拉不敢多留,拿了钱就走,怕迟则生变。
这个夜晚太过惊心动魄,以至于她即使脱险了也不能入眠,睁着眼睛到天明,索性起床赶着最早的班车回家了。直到她回到海德拉公寓,窝进她柔软的床,严严实实的包裹在羽绒被里,她才能略感安心的小睡一会。
她侧身不安的蜷缩,卷曲的长发随意散落,额角是细细密密的汗水,眉心也紧紧蹙着,哪怕睡着也深陷梦魇,脑海中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景象。
奥罗拉梦见自己要去参加宴会,那是一个热闹的、盛大的宴会,她站在门口,就能听见悠扬的小提琴曲,里面已经开始了。她匆匆忙忙的想要入场,却在入口处遭遇了布朗夫人,她还是那副骨瘦伶仃的样子,却意外的有力,拉着奥罗拉不让她进。
“不要去,那是巫女的集会!”布朗夫人说。
“我只是去看看,这不要紧的。”酒色声乐吸引着她,她不打算听妈妈的劝阻。
“不要去,我已经煮好了热可可,和我回家吧,我们可以一起喝一杯。”布朗夫人巴巴的看着她。
“宴会里什么都有,我们一起去吧!”奥罗拉反过来,推着妈妈去参加宴会,“我有邀请函,我可以带你一起参加。”
妈妈连连拒绝,最后落荒而逃。
于是,她提着裙摆狂奔,去赶赴一场盛宴。里面是比她想象还要富丽的繁华:花样复杂的地毯铺遍了宴客厅的角角落落,巨大的水晶吊灯闪耀着星星的光辉,舞池里影影绰绰满是年轻男女!
此时,她反而怯步了——因为这里人人都长着一张五官空白的脸!
“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一个看不见脸的“绅士”过来邀请,他嘴上说的客气,动作却不容拒绝,奥罗拉僵硬的被拉入舞池。柔软的地毯变成了吃人的沼泽,奥罗拉在不停地下沉,好像有一双手在将她使劲往下拔,她想逃离,想上岸,却被无脸的男人死死按住。
“你要去哪里?我们还没跳完这支舞呢。”
所有人都深陷在淤泥之中,可是却只有奥罗拉在自救。
“你们都疯了吗?!沼泽会把我们都吞了的!救命!救命!”
圆舞曲还在继续,乐手们在指挥的安排下转进明快的升F大调,圆号跳脱的乐符自由自在,小提琴叠奏轻盈优美,整个宴会厅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而奥罗拉,她下半身都陷在沼泽之中了,用尽了吃奶的劲在往外巴拉,却越陷越深。
“喀嚓——”
意识挣扎中,奥罗拉似乎听到了门把手被拧开的声音。
“奥罗拉——奥罗拉——”
奥罗拉被遥远的呼唤声吸引,终于能从奇怪的梦境中挣脱,然后又一脚踏入另一个光怪陆离是梦境,一个一个又一个模糊的梦,直到最后一个梦,她失足从高高的金星大厦尖顶掉下。
“啊!”
奥罗拉猛然惊醒,后背湿黏,出了一身白毛汗,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布莱恩。
“奥罗拉,你醒了!别怕,刚刚你在做噩梦。”布莱恩适时的递过一杯温水。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想起刚刚的梦境,只觉得疲惫的大脑一阵阵的疼,奥罗拉晃晃脑袋,决定先喝水再说。
“我看了今天的早报,禁酒局抓了你们酒吧,我很担心你,还好你没事。”
“其实,也不是没事......”奥罗拉简单交代了昨晚的警局一游,当然,适当的隐瞒了强尼的存在,问他:“我会没事吗?会不会有人举报我啊?警察不会到家里抓我吧!”
布莱恩的手抚上她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下滑摩挲着她的胳膊,话语中带着肯定:“没事的!你不是也说了,没有留名字,没有留地址,他们就算想找也找不到。”
“找不到他们会不会通缉我啊!”奥罗拉越想越害怕,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满大街自己通缉照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布莱恩一点不担心,他只觉得她可怜可爱。
奥罗拉是漂亮的,狼狈也是漂亮的。
她凌乱的发丝垂落,紧张微抿的双唇淡淡红,湖蓝的眼睛像清晨的莫细干湖,泛着朦胧的水雾,眨眼间,撩人心扉。
布莱恩紧紧地搂着她,轻吻她濡湿的发丝,“你不过是个小虾米,大费周章抓你有什么用?放心吧!连你们老板都没被通缉,哪里轮得着你。”
奥罗拉还是没有松开紧皱的眉头,红唇微张正待说些什么,又听布莱恩说:“如果你还是害怕的话,那我们就离开这里,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
“那要到哪里去?”奥罗拉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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