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等或汝等的先人可曾见过一个非常非常老的老人,她的头发白如雪而稀疏,她皮肤如同鸡皮,但她与所有老人都不同,她自南方而来,欲往北,见大地极北。”
献背着行囊,走出合作部落群的范围,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寻找部落中最老的老人打听。
很多部落见过那个奇怪的老妖精,但皆只见她北去,未见其南归,献只能循着踪迹继续向北,一路寻到很多年前让她感觉呼吸不畅的高原上。
不知是否因为她比当初长得更高更大了,这一次并未感觉呼吸不畅,献遂继续寻找。
高原上的气候偏干冷,能种植的地方不多,大部分部落都是游猎部落,献循着游猎部落中口耳相传的传承中拂晓的痕迹一路寻到高原东部最适宜种植的区域。
献落在农田时,有人惊奇的问:“难道汝便是太阳预言的有翼人?”
献疑惑。“汝说什么?”
原谅她听不懂对方的语言,虽然飞上高原后她一直在学习本地语言,但高原各地的语言非常多,有的还明显不是一个语系,导致她经常遇到一个陌生部落就语言不通,没法瞎蒙一顿。
本地部落对献很有耐心,用手势邀请献留下来,并教献学习简单的日常用语。
虽然不觉得这里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献还是选择留下来,要继续北上,掌握的语言越多越好,如此才能见到一个部落便能最大限度与之交流,而不是花费大量时间重新学习语言。
学习语言没几日,献便发现拂晓来过这里。
这个游耕部落种植着粟黍稻三种作物,养着许多羊,与献很久以前来到北方时见到的游耕部落差不多,不同的是,如今的游耕部落种植时以历指导农作,而他们用的历是无夷历。
献对此并不惊讶,这一路走来她已经发行,拂晓遇到的每个部落,若对方已发展出农耕,却无历,拂晓便会传授无夷历。
确定拂晓来过这里,献便只差解决语言问题,解决了语言问题便可知道拂晓离开这里后又往哪走了。
然,初步掌握本地语言后,献得到一个惊喜的答案。
“太阳死去了,她死之前托吾等烧了一个方形陶器,将她放在其中,说未来会有一个羽翼色泽如同青金石一般美丽的有翼人来接她的尸骨。”
部落的人将献带到一面山壁前。
献打量了下,这一片的山体普遍由一种紫色砂砾岩组成,因而山壁整体呈赭红色,很漂亮。
陡峭的山壁上有一个山洞。
不待部落的人告诉自己怎么爬上去,献便展翅飞了上去。
山洞并不大,只能容四五个人并行进入,内部空间倒是大一些,从洞壁上还能看到一描绘本地动物的斑驳岩画,显然,这里曾经是本地部落学会盖房子前穴居的地方。
已经学会盖房子的部落离开了这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山洞,以及后来放进来的方形大陶器。
献走到陶器旁,看到陶器旁边放着数块石板,拿起阅览。
石板上,一条大河向东流淌,其中一条支流上,有一个很老的女人同一个有翼的幼崽道别,女人的身形不断出现在更北的地方,最终抵达一片白雪皑皑的海边,见到很多奇怪的动物后南归,最终高原上一个部落里病逝。
死前,女人烧了一个特殊的大陶器,让部落在她死后将她放在陶器里,等待有着青色羽翼的幼崽。
献道:“吾来接汝了。”
献打开大陶器,停滞数十春秋的空气重新流动,献被呛得连连后退,空气重新恢复清新才重新上前。
陶器中是一副平躺的人骨。
献打量了一遍人骨上受伤留下的痕迹,才将人骨一根根捡起,放入一个便于携带的小形陶罐里。
“这么大的陶器吾带不走,暂且委屈汝一下,来日将汝与植同葬,吾再将汝拼好。”
收敛了拂晓的骨头,献又在部落里生活了一个春秋,跟着当地人养牛放羊种植,发现虽然当地土地贫瘠,但本地部落已经摸索出一套土地利用方式。
种一季粮食作物后,便在田地里撒草籽,第二个春秋在田里养牛放羊,之后再耕作时,土地肥力便没那么差了。
献感觉这有点像野豚在地里活动后,这块地的粮食收成会更好些差不多,但具体原因却说不清。
没等献搞清楚原理,这个部落便要迁徙了,土地太贫瘠,本地部落的迁徙周期也更短。
迁徙前,部落问献要不要一起走,献婉拒了。
目送本地部落收拾行囊迁徙后,献对抱着的陶罐道:“吾暂时不想回合作部落群,汝一生东南西北,除了东方都去过,吾带汝去东方看海吧。”
去东方看海的路并不好走。
从激女河走,大平原上森林沼泽遍布,不能说一步见一蛇,五步见一窝蛇还是可以的,没办法,炎热潮湿的气候对蛇类生存太友好了,再加上洪与海浸,让穿越大平原的难度宛若登天。但从高原上向东,难度便小很多,高原偏北,气候没有激女河流域那么炎热潮湿,相对干一些的环境,对远行非常友好。
献带着陶罐一路向东,翻过山脉便是绵延起伏的山岭,古木参天的山岭中只有非常少的渔猎部落生存,几十天见不到一根人毛是常态。
献走在郁郁葱葱的森林里,不时看到驯鹿、狍子、熊等生物跑过,总会有种莫名的感觉:这片山岭仿佛千百万年未曾有过人烟。
见过原始森林,但真没见过这么原始的,激女河下游大平原上沼泽森林都没这么原始,几乎看不到人迹。
得亏献会飞,会看星相,不然这种树木动辄二三十个拂晓高,上不封顶,气候也一下雪就是百四五十天的森林里,迷路太寻常了。
然即便如此,献也没能在冬季到来前走出这片莽荒广袤的森林,被迫在森林里过冬。
所幸森林广袤也有广袤的好处,到处是千年万年的古树,很容易找到可供人居住的树洞。
献在一株至少四十个拂晓合抱粗的古树下找到一个树洞,准确说是熊洞,但用投矛器与矛干掉熊之后,熊洞便是她的了,熊皮当床垫,在树洞里弄了个窝,再抓了两只毛茸茸的狐狸当暖炉抱着猫冬。
食物是最容易解决的,猎一只驯鹿,吃不完的用冰雪保存慢慢吃,能吃很多天,三五只驯鹿就够她和狐狸过冬。
树洞里睡得骨头僵硬,想动动,便离开树洞,到森林里研究各种植物。
这片广袤森林气候与激女河流域不同,植物也有不少差异,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研究下,旋即发现这地方与南方不同的植物真多。
有根须长得像人一样的植物,有树皮灰褐色或灰色,纵裂成不规则长方鳞状块片,裂片脱落后露出红褐内皮的松树....还有各种各样能看出是松树,但也能看出不同的松树分支。
其中根须像人一样的植物,献找两头野猪啃了一口,一头野猪第二天暴毙,另一头减轻分量,不仅没暴毙,反而精神亢奋,差点用獠牙将献送走。
偶尔遇到森林里的渔猎部落,便交流一二。
渔猎部落的农耕技术非常落后,但捕鱼技术很好,献教他们种地,他们教献如何更方便的捕鱼,以及用鱼皮制作鱼皮衣服,献很快将自己身上沉重的兽皮衣服换成轻薄的鱼皮。
冬季雪化时,献将狐狸放生,同渔猎部落道别,继续向东走。
翻过山岭后是一片古木参天的平原,再往东又是古木参天的山岭,翻过山岭后,已经走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的献再次看到阔别百年的大海。
嗅着熟悉的海风腥味,献露出怀念之色。
“海洋一点没变呀。”献叹道。
叹完了,献回到森林里伐木制作木筏。
其实竹筏更方便,但这里的气候太冷,她没看到竹,只能伐木制作木筏。
至于木筏能否出海,能,只要贴着海岸线,别跑太远就不会有危险,就算真的运气不好遇到大浪,对献来说也不难事,大不了飞回岸上。
花了百余日伐够合适的木材,捆扎成木筏,献擦着冬季的寒流将准备的食物放在木筏上,再将木筏推下水,贴着海岸线乘着木筏南下,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寒流。
献坐在木筏上吃着已经凉了的烤肉。“靠海的地方不是应该更暖和些吗?怎么感觉海边这里的冬季和西边差不多?还是温暖的回光返照终于结束了?若是第二种,那这气候委实恶劣。”
若是一直寒冷或一直温暖也就罢了,习惯了以后,人类也能找出一套在温暖或严寒中稳定生存的生活方式。
一直寒冷但偶尔回光返照温暖,亦或一直温暖但偶尔寒冷,也可以,因为前者,人们会在温暖时更好的利用温暖,但也不会放松警惕,后者也还行,长期的温暖必定攒下更多食物,可以度过寒冷。
怕就是怕无序但又为期不短的寒冷与温暖。
它是寒冷的,也是一直寒冷的,但也回光返照,而回光返照的温暖有时只有一个春秋,有时却能达数十甚至数百春秋。
回光返照只有一两个春秋,人可以保持警惕,但回光返照十数、数十春秋呢?
谁能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保持对严寒的警惕?
而一旦放下了对严寒的警惕会发生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献很快见到了。
虽然南行,但没有具体目标,献一路上遇到部落都会停下来观察对方的生活方式,研究一二当地植物,走走停停,因而发现这些部落不是在向温暖的南方迁徙,便是在准备迁徙。
气候太冷了,不论是采集还是狩猎能获取的食物都大大减少,必须去更温暖的南方才能养活如今的人口。
献为此陷入沉思,对陶罐道。“汝说合作部落群会迁徙吗?应该不会吧,吾当初修了那么多水利,气候重新变冷也能继续用。而且看到气候变冷,母熊肯定会继续带人修建水利,水利保证收获数量。少种稻,多种黍粟,再加上狩猎巨兽,食物怎么也是够吃的。”
想了想,献补充道:“只要人口增长在这些春秋里没有失控,但合作部落群的部落首领们大多为女人,男人很少,应该不会发生之前那种,一个男部落首领让多个女人在不合适时节怀孕的事。只要还在按传统,只在秋冬生崽,再加上女人们生育只肯保证出生人口比死亡人口多一点点,最好持平,不愿意多生,人口增长速度应该不会失控。”
部落首领多女人少男人倒不是合作部落群针对男人,而是吃同样的食物,脂肪转化率高的女人,存活概率比男人高。
这年头,再没比存活概率高更好的优势,它足以让女人这个性别逐步占据最多的部落首领位置。
而女首领就算想不开,非得在不合适的时节生育,又能生几个?
何况生完还会面对来自合作部落群的惩罚。
最重要的是经过献当初限量供给犯错大人背石头期间肉汤的事,诸部也推开了新世界大门,背石头的犯错之人吃那么饱干嘛?
背石头本就是枯燥且无意义的活动,折磨精神,现在供给的食物少了,精神与身体双重折磨。
女首领的生育热情得何等狂热才能这么豁出去?
“应该不会出大事吧。”献低语着,心口却有些闷闷的。
“就算出事,也应该不会让合作部落群生活不下去。”献道。
那可不是一点两点人,是超过一千个部落,六十万人口,这么多人口就算迁徙,南方也没地方容纳这么多人口。
“吾要回去看看吗?”
想到合作部落群无法抑制的挪用小仓物资问题,献扶额。
真是,她离开就是想增加合作部落群的运行成本,让那些部落首领的空闲时间少点,但气候这么快就变冷,运行成本增加无异于增加生存压力。
献犹豫良久,最终道:“再看吧,合作部落群有十百余的部落,六十余万人口,如此庞然大物若是出问题,涟漪必定影响四方,不论吾在哪都会感觉到。”
贴着海岸线走了半个春秋,献发现向南的海岸线到头了。
海岸线开始折向西,看着向西的海岸,献不由怀疑人生。
自己这就跑到大地的南方尽头了?
不应该呀,这里的气候比淇水还冷,明显还在淇水北方,肯定没到头。
那这到头的陆地是怎么回事?
献思考半日后,决定先向西贴着海岸走走。
越往西,风越小,越需要划桨,走了五日也没发现什么,反倒是胳膊快麻了,献果断回到海岸转弯的地方,上岸。
修补木筏,并耗费四十日收集足够吃三十日的食物、水与猴儿酒,然后试探着继续向南。
向南走虽然不顺风,但顺海流,献在第三日见到一座岛屿。
近海的海上见到陆地是很寻常的事,献没当回事,正常的上岛歇脚,但在上岛后心生一种熟悉的既视感,对陶罐道:“这座岛的形状,不知为何,吾感觉很熟悉,似曾相识....不,不是似曾相识,是似乎听过。”
虽然生在沿海,也从小以鱼获为食,但献这是第一次出海。
原生部落虽然不喜欢她死活长不大,但也没丧心病狂到带着幼崽出海捕鱼,因而献从未出过海。
没出过海不代表就是海洋小白,每天听出海捕鱼归来族人的吹嘘自己在哪捕到了多少鱼,献对原生部落捕鱼的海域也有大概了解。
这座岛的形状很像她的族人曾经提到过的,最北方的海岛,捕鱼时看到这座岛就该知道要返航了,再往北会有海怪、大风与寒流,很容易有去无回。
献一时恍惚。“吾回来了?”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会回到这里,回到那个驱逐她的部落栖息的地方。
要继续走吗?
献沉思良久,对陶罐:“汝觉得吾回去看看如何?至少看一下母沇与屏翳的坟茔,只是已过去百五十春秋,部落迁徙不定,也不知它是否还在原地。”
休息好,献继续出发。
在熟悉的海域航行,危险更低,速度也更快,献很快找到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岛屿,还见到了不少捕鱼的独木舟,但见不到任何熟悉的脸庞。令献恍惚不已,已经过去百五十春秋了,不止部落可能迁徙,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也都与拂晓一般化作了骨头渣,甚至一柸土。
献试图向遇到的部落打听原生部落的消息,但这个时代的部落并无具体的称呼,多是住在哪就被称之为什么,但一片宜居的土地,往往不会只一两个部落,因此同一个名称往往多个部落使用,便如淇阳部,被称之微淇阳部是因为住在淇水之阳,但住在淇水之阳的部落至少七八个,也都被称为淇阳部。
且这名字还不固定,若部落迁徙搬家,名也会改变。
如此情况下,想要打听某一个至少百五十年没联系的部落,比登天还难。
更令献心中一沉的是,她从渔民的口音中发现一件事:这些人有一部分是北方人,但在这些人的认知里,他们在这一片生活已很久。
在温暖的二十个春秋前是近百个寒冷春秋,那么漫长的岁月里,会没有北方部落南下吗?又有多少北方部落南下?
自己的原生部落,还在吗?
献沉默的加快了划桨速度,几乎将木桨划出残影,上岸后扔下木筏,展开羽翼,寻找着似曾相识的痕迹。
百五十年,这一片土地变化太大了,献没看到任何熟悉的部落,反倒是看到了另一种熟悉的痕迹。
无夷历。
“吾等的无夷历哪来的?祖上传下来的。”
献看着这个部落用来辅助耕作的无夷历,听着对方的回答,陷入困惑,难不成无夷来过这里?还好心传授了这里的人无夷历。
得了吧,无夷要有这份人道精神,如何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献一边寻找故人痕迹,一边打听无夷历,七拼八凑出大概历史。
数十载前,一支流浪部落来到岱山这一片,为了生存,这支部落接受了岱山诸部的要求,打散后三三两两的并入各个部落。
无夷历便是这支部落带来的。
搞清了无夷历的来源,却仍未寻得故人。
献试图通过河流寻部落,却发现河道位置变了,只能通过所有事物中唯一没有变化的山脉形状与角度寻找,脚步最终停在一株橡树下。
橡树不大,从树干直径来判断,岁数在百五十到两百之间。
献缓慢飞起,一寸寸在树干上摸索,寻找着树上的树洞,将手伸进去摸索,或什么都没摸到,或摸索到松树与鸟类囤的坚果,直到树干快到顶的地方,献在树洞里一块扁圆的石头,石头两面都有因岁月而模糊的图案,依稀能辨识一面是云纹,一面是鸟纹,皆充满稚气。
看着石头上被时间风化的图案,再看着橡树周围葳蕤的草木,不见半点人类生活过的痕迹,献潸然泪下。
“原来百五十春秋如此漫长。”
漫长到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部落在某一日迁徙后再没回来,漫长到时间风化了一切。
献很快擦干眼泪,用石刀做了木耒。
时间可以风化地面上的一切,地下的却不会轻易风化。
至少,她要确定,自己的原生部落是正常迁徙离开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不见了。
献拿着木耒,闭上眼睛以橡树为中心,向周围移动,最终来到一片区域,拿着木耒往下挖。
挖了十天,挖出无数尸骨,检查尸骨数量以及确定死因后,献确定一件事:自己部落一半概率是正常迁徙。
部落间冲突,杀死敌人会为了不浪费而将敌人的尸体吃掉,骨头掰断吸吮骨髓,吃完后根据心情决定要不要挖个坑将啃不动的骨头扔进去埋了。
挖出来的尸骨都是一具尸骨一个坑位。
但仍不能保证一定是正常迁徙。
后世,遗址发掘现场。
考古工作人员们:淦,风神你挖就挖呗,挖完了就不能重新填好吗?别只填回尸骨,也填一下陶器木器蚌器之类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折腾,多少原本可以保留的东西都没了?
以及献回故乡怎么有种丁令威的感觉?
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累累。
不同的是,丁令威离家千年,回来时,虽然人民非,但城郭如故,而献只离开一百五十年,回来时,别说人了,聚居地都变成森林了。
Ps:错稿君结束,作者三次元有事加主更同世界观的《图南》,双开做不到——第一卷也不是双开,而是一开始就攒了全卷的稿,然后存稿定时更新——所以本文停更,复更时间?等我什么时候将第二卷全卷的存稿码完了,就恢复更新。
反正本文是单元文,每个单元都有各自的主角,献起的是一个人形摄像头功能——她在母系时代见证神话中的女神们的诞生,再于父系社会见证女神们的失格,在工业时代足以吸引邪神降临的邪神温床中看到破晓的曙光——就算停几个月不码字,也不会影响后续写作状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第一章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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