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这次的案子有点棘手。”一大早听见这句话的顾烬禾，“不棘手的案子还用得着找我吗？”
小姑娘长着圆润鹅蛋脸，皮肤白皙，笑时梨涡浅浅，活脱脱就是沈佳宜那类国民初恋长相。
程亿叶看着女生不禁想起自己暗恋的学姐。
自从要跟顾烬禾绑定在一起之后，他就暂时放下了对学姐的暗恋，势必要三年后成为更好的自己，到时候一举出现在学姐面前，来一场盛大的表白！
“家里只有可乐了。”程亿叶放了一瓶冰冻可乐在林欣怡的面前。
林欣怡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死者名叫罗正，年龄是35岁，家住悦湾公寓1号楼508，于2025年2月19日凌晨三点被巡逻保安王卫王大爷发现死在1号楼一楼大门口。”
"王大爷多大？"程亿叶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拿着小本本认真记录着。
林欣怡："45岁。"
程亿叶脑袋有点懵，"45就喊大爷吗？"
顾烬禾突然从沙发靠背后面探出头，像只从洞穴里钻出来的雪貂："你见过凌晨三点还在巡逻的保安吗？那种程度的秃头程度，路灯照上去反光能当信号塔用，发际线都退到后脑勺了，叫祖宗都不过分。"
程亿叶手里的圆珠笔"啪嗒"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发现沙发缝里卡着半块发霉的奥利奥，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天没收拾客厅了。
"重点是！"林欣怡突然提高音量，吓得程亿叶一头撞在茶几上，"死者一共跳过三次楼，监控拍到死者第一次跳楼是2月17日的凌晨一点，第二次是18日的凌晨一点，第三次就是19日的凌晨一点，三次的时间都是凌晨一点，前两次都毫发无伤的站起来了，前两次唯一不同的是方向，第一次是正北，第二次是正西。"
顾烬禾正用吸管在可乐罐底戳第三个洞，闻言挑眉：“正北？”
"是的，第三次是正南大门，这一次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林欣怡从帆布包里掏出平板，"更诡异的是王大爷的口供。"
"等等！"程亿叶突然举手，"5楼跳下来两次竟然还能毫发无损？这违反人体定律啊！"
顾烬禾慢悠悠晃到他面前，突然把冰可乐贴在他脖子上："傻子，会找到我的还能按照正常逻辑吗？"
程亿叶被冰得原地弹跳，笔记本上画出一串波浪线："姓顾的，你谋杀啊！"
"教你观察细节。"顾烬禾转着可乐罐走到窗边，阳光把他修长的影子拉得老长，“这天气还真是挺好的。”
林欣怡没有理会只继续道，“还有诡异的，王大爷在他第二次跳楼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但跑过去之后，他已经站起来了，而且还笑着跟王大爷打招呼，然后自己走进了电梯里去，而且更绝的，死者房间阳台有二十七个烟头，全部都是死者自己抽的。"
"二十七根？"程亿叶掰着手指头算，"就算每分钟抽一根也要......"
林欣怡眉目间都是不解，“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呀，我还以为你更好奇为什么他睡”
"所以这不是自杀。"顾烬禾突然把空可乐罐捏扁，"是灵异事件。"
两人都没注意到，程亿叶偷偷把发霉的奥利奥塞进了顾烬禾挂在椅背上的风衣口袋。
顾烬禾一声令下三个人一起到了东郊市公安局。
程亿叶坐在警局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速溶热咖啡，眼神却有些恍惚。
“顾烬禾，这案子真的很不对劲啊。”程亿叶皱着眉头，看向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枚硬币的顾烬禾。
顾烬禾挑了挑眉，硬币在他指尖灵活地翻转：“不对劲？你是指一个人跳楼三次，前两次毫发无损，第三次却死了？还是指保安莫名其妙在值班时睡着，醒来就发现尸体？”
程亿叶挠了挠头：“都有吧……关键是，为什么前两次他没事，第三次却死了？难道前两次是假跳楼？第三次才是真的？”
顾烬禾停下手中的硬币，轻轻敲了敲桌面：“假跳楼？那你告诉我，一个人从十楼跳下来，怎么假跳？吊威亚？还是说他其实是超人，前两次飞走了，第三次没飞成？”
程亿叶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低头猛灌一口咖啡，结果被烫得直吐舌头。
林欣怡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梨涡浅浅：“其实，法医那边有个有趣的发现。”
“什么发现？”程亿叶立刻凑过去，像只好奇的猫。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内脏也没有破裂，甚至连骨折都没有。”林欣怡翻开手中的报告，“但他的心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震碎了，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冲击力直接作用在心脏上。”
顾烬禾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冲击力？从十楼跳下来，冲击力应该是全身性的，怎么会只作用在心脏上？”
程亿叶突然一拍桌子：“我知道了！他根本不是跳楼死的！他是被人用某种方式震碎了心脏，然后伪装成跳楼的假象！”
顾烬禾瞥了他一眼：“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前两次他‘跳楼’后还能站起来走回家？”
程亿叶顿时语塞，支支吾吾道：“这个……可不得你查了嘛”
林欣怡忍俊不禁，插话继续道：“法医还说死者体内尼古丁、可替宁的含量，结合他的身体代谢速率综合分析。发现他近期尼古丁摄入量大幅增加，按照体内物质浓度变化推算，极有可能是在三天内，每天集中抽了9根烟，才会呈现出这样的检测结果 。”
“二十七根烟分三天抽完，每次九根——”顾烬禾突然扯开窗帘，正午阳光将他脖颈上的银链映得发亮，“九乃极阳之数，三次跳楼分别对应坎、离、兑三个方位，这是有人用他当活人罗盘。”
林欣怡突然打了个寒颤，平板屏幕上监控画面正定格在罗正第三次坠楼的瞬间。画面里男人张开双臂如献祭的飞鸟，后颈处隐约透出暗红色符纹。
"王大爷不是睡着了。"顾烬禾抓起椅背上的风衣，发霉的奥利奥饼干啪嗒掉在地毯上，"是有人在保安室窗台上点了引魂香。程亿叶，查查这三天悦湾公寓的垃圾清运记录，重点找焚香灰烬。"
程亿叶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死者第二次坠楼时鞋底沾着槐花粉。"顾烬禾用手点了点报告，"阴槐引路，傀儡问踪——这是改良过的傀儡问路法。前两次跳楼不是寻人，是在试阵。"
法医室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三人对视一眼就冲了进去，只见解剖台上的尸体正诡异地弓起腰背，后颈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蠕动痕迹。
程亿叶背着的顾烬禾准备好的帆布包突然自动打开，里面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按住他！"顾烬禾扯断银链往尸体眉心一按，链坠竟是枚刻着北斗七星的青铜卦钱，"阴体傀儡要反被销毁了！"
程亿叶整个人扑在尸体腰上，突然感觉掌心触到异物。掀开死者衬衫下摆，腰窝处赫然钉着三根桃木钉，钉头缠绕的发丝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酉时三刻，巽位生门。"顾烬禾突然抓起解剖刀划破指尖，血珠滴在卦钱上腾起青烟，"程亿叶，去把东南角的排风扇打开！"
林欣怡突然指着尸体大喊道："眼睛！他的眼睛在动！"
解剖台剧烈震颤中，罗正青紫的眼皮突然翻起，瞳孔里映出的却不是天花板——而是某个昏暗房间的倒影。
程亿叶在排风扇呼啸声中分明看见，倒影里有个人正在往香炉插第五柱线香。
"找到你了。"顾烬禾突然冷笑，卦钱上的血迹诡异地聚成箭头指向正西，尸体的后颈猛地爆开血花，一截缠着红绳的槐木枝啪地掉了出来。
随着槐木枝的掉落罗正的尸体在解剖台上轰然炸开，腥臭的血肉如烟花般四溅。顾烬禾拎起不锈钢托盘当盾牌，顺势把程亿叶拽到身后："躲好！"
半截指骨"啪"地嵌进程亿叶耳侧的墙壁，他眼睁睁看着发霉的奥利奥在血泊里泡发成诡异面团。
顾烬禾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钉住躁动的尸体，沾血的银链在日光灯下划出流星轨迹。
程亿叶贴着墙根挪动，冷不防被顾烬禾抓住后颈按低脑袋。
半截脊椎骨擦着发梢飞过，在消毒柜玻璃上撞出蛛网裂痕。
"看着点路。"顾烬禾顺手抹掉他肩头的碎肉，"你当玩真人CS呢？"
程亿叶盯着近在咫尺的喉结，突然发现对方锁骨处有道陈年旧疤。还没看清就被拽着后领提起来："发什么呆？出去对等我们。"
程亿叶海来不及多说就被他扔出了房间，房间里乒铃乓啷的一阵声响。
半个小时之后顾烬狼狈的走了出来，跟着出来的是比他更狼狈的林欣怡。
“解决了吗？”程亿叶问着，就顺手准备把毛巾递过去，顾烬禾本来是很自然的想接的，结果就眼睁睁的看见他把毛巾给了林佳怡。
顾烬禾“？？？”
林佳怡幽怨的目光看着顾烬禾，“顾老师，您还真是厉害...”
程亿叶不明所以的附和道，“是啊，他本来就很厉害。”
顾烬禾想起自己刚刚一直躲在林佳怡身后的事，心虚的笑了笑，决定不生气程亿叶把毛巾给了林佳怡。
“都去洗洗吧，晚上十点去我家见。”顾烬禾非常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所以说驱灵师怎么能有洁癖呢，悲哀。
当晚十点，林佳怡抱着一叠档案敲开顾烬禾的家，"罗正生辰八字属阴！根据调查发现一个可疑的事情，他老婆的哥哥竟然是个倒斗的。"
“倒斗？”程亿叶正在洗碗，因为下午回来之后顾烬禾就一直在洗澡，赶紧洗了有四五个小时，搞得两个人九点多才吃上饭。
顾烬禾目前为止还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他解释道，“就是盗墓的，盗墓笔记看过没？”
“对的，他老婆的哥哥前不久倒了一个大斗，惊动了上面，但是人不见了，按照可靠的说法是他破坏了某些禁忌人就没了。”林佳怡拿出一沓资料。
资料最上面那份是一张关系图，林佳怡指了指它，“这个团伙一共有五个人，一个雇佣兵外号六哥，两个开古董店实则是专业倒斗的，后面我们调查他们跟文物局有签订合同，属于是劳务工，这一次下斗提前报备过，高一点的叫陈寻，稍微矮一点的叫苏宴。一个大老板泰将，人称泰五爷，还有一个就是他老婆的哥哥...”林佳怡还要继续说就被顾烬禾打断了，“不是，你一直老婆哥哥老婆哥哥的，这人名字叫啥啊？”
“他老婆叫林兰，哥哥叫林岳”林佳怡笑着继续说，“根据资料显示最开始消失不见的就是这个雇佣兵六哥，因为泰五爷和林岳一直在找他。”
“另外两个倒斗的呢？”正在吃巧克力的程亿叶问道，顾烬禾趁他不注意，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程亿叶自带的一口肠。
“人我们昨天已经见过了，两个人都在自己的店里。”林佳怡拿出一张纸质版的笔录。
顾烬禾已经在身后偷偷地吃完了一口肠，“这两个人倒是没消失吗？”林佳怡点了点头，“嗯，他们完好无损。”
“让他们再来一次，有些事我要确认一下。”顾烬禾刚说完程亿叶也发出自己的疑问，“五个一起下墓，不见了三个，怎么看另外两个都很可疑，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知道很多内情吧？”
顾烬禾调笑的看了他一眼，“不错，虽然是很显而易见的内容，但至少还是动脑思考了，值得鼓励！”
程亿叶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在心里反复鞭打顾烬禾，顾烬禾看他笑着不反驳更觉得搞笑了，竟然一下子没有忍住笑出了声音。
程亿叶已经忍无可忍正要发作，林佳怡见情况不对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嗯，我是......”程亿叶看着林佳怡接起电话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走出了门外，透明的玻璃门外林佳怡正在和他的领导沟通。
“林兰招了，关于罗正的死，应该是她哥哥林岳做的，前不久不是倒了个斗嘛，在斗里他们找到了一件青铜器，根据林兰的描述，这个青铜器非常值钱，它的价值甚至没有办法估量，这一点我们领导已经在跟文物局那边再确认了，他们偷出来的这些东西，除了这个青铜器之外，其他的虽然也很贵重，但跟这个比起来，小巫见大巫，这个六哥跟他们出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他是五爷的人，这批下斗出钱的是五爷，自然而然东西就让他手下的人背着，结果他们刚出墓之后，这个六哥就消失不见了，五爷勃然大怒，一定要找出他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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