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楚鸢的事告一段落,朝云的新人招募综艺选拔进入尾声,电影正在筹拍,艺人们在经纪人的帮助下,尽可能多的争取资源和露脸机会。
而朱宇辰则在谭涑筹划新项目,上个月俩人碰过一次头,打算年底前,再制作一档综艺节目和一部电视剧。
电视剧方面,朱宇辰已经让人在留意合适的剧本了。
综艺节目方面,朱宇辰让人把积攒的项目提案梳理了一遍,并打算尽快召开提案评估会,找到能让观众眼前一亮的爆款综艺,为公司进一步扩大影响力。
对于他的想法,谭涑很支持。
在谭涑看来,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观众的口味视角更是千奇百怪,挺难琢磨的,节目也好,电影电视也罢,想要让更多观众认可,除了作品本身足够优秀,角度足够新颖,能不能抓住观众的心理,能不能足够惊爆眼球,全看运气。
不过只要肯动脑筋,花了心思去做,谭涑都觉得值得去尝试。
正事商量完,谭涑打算回办公室继续忙,朱宇辰突然道:“节目提案评估会订在明天下午2点,您要有空可以去旁听,回头也能提提意见。”
对这种提案评估会,谭涑还是很感兴趣的,他爽快的答应:“好,我抽空过去看看。”
晚上十点多,谭涑回到公寓,进门洗了个澡,刚出浴室就听到门铃响。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谭涑无奈去开门。
门一开,见谭涑穿着睡衣,头发还在滴水,封裕骁连忙随手关上门,把楼道里的风隔绝在外,然后借着谭涑脖子上的干浴巾,力道轻柔的给他擦头发。
“怎么忙到这么晚?”
两人站在玄关处,谁都没动窝。
谭涑甚至眯起了眼,舒服的任他揉搓:“昨天不是说了,刚收假,公司的事儿多。”
见发梢不再滴水,封裕骁把人扯进怀里,亲了口:“得忙几天?”
眼睛有些发干,谭涑用力闭了闭眼,漫不经心的问:“有事儿?”
封裕骁无奈苦笑:“不是说要一起去给摩卡找个伴儿的?”
“哦对!把这茬儿给忘了。”
谭涑掐了掐鼻梁,打起精神:“三天后吧!找个下午。”
看出谭涑确实累狠了,封裕骁没多纠缠,给谭涑吹干头发,伺候着人上床休息。
待人睡熟了,封裕骁褪掉外套,悄悄钻进被子里,挨着谭涑躺下,轻手轻脚的把人圈进怀里。
怀里人睡的很沉,明明快三十岁的人了,睡觉时仍透着几分稚气,那好看的眼尾上挑的恰到好处,泛起绯色时,特别有味道。
谭涑的确长的漂亮,只是封裕骁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比谭涑漂亮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以他的身份、地位和见识,本不该再受外表蛊惑,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依旧对谭涑念念不忘,哪怕对方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令他无法自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人的?
其实封裕骁也说不清。
记忆太久远了,大多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但他记得,十年前谭涑游说各家,机智大胆的阐述着自己的想法,极力推销着自己的构想,那从容自信的笑容,清亮中带着坚定信念的语言,让封裕骁一度全身发烫。
他记得,谭涑很早就展示出的惊人天赋和能力,他嬉笑间周旋于人群间,如花蝴蝶般游刃有余,那样的他,是那么耀眼又夺目,好似走到哪儿都能成为焦点。
那时自己总是酸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把那些钉在谭涑身上的视线,一个个全都拔了。
他记得,十几岁的谭涑,眨着那双凤眼,笑盈盈凑到近前跟他撒娇:“哥,你帮帮我呗?”
当时,他心跳的特别快,就像冰激凌里藏了团的火,整个人都要化了。
让他记忆最深刻的,是两家相约出去聚会,聚会的地方选在泡温泉会所。
那天的夜色美极了,飘渺起的雾,犹如薄沙,笼罩着池子,同泡温泉时,封裕骁无意间撇见谭涑漂亮的背脊。
十六岁少年的躯干柔韧又细腻,在月光的照耀下,透过隐秘在雾气,散发着莹莹的白光,晃的人刺眼。
那一瞬间,自认自控力极强的封裕骁,差点缴械投降。
这种生理变化,让封裕骁意识到,谭涑对自己的影响力,早已超出了想象,他再也无法克制喜欢这件事。
看他与别人说笑亲近,会心生愤怒。
见他主动靠近自己,就即谨慎小心,又雀跃期待。
后来,两人真的走到了一起,那时的封裕骁,觉得自己简直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相恋两年,谭涑总是说的多,做的也多。
封裕骁知道自己没尽过什么男友责任,在一起前,自己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在繁重的工作压力面前,一拖再拖。
他见过谭涑的失望,体会过谭涑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会心存愧疚,会花点心思稍作补偿,会安慰谭涑也安慰自己,两人时间还长,等闲下来了,他一定会给予对方想要的未来。
可时间久了,模式固定了,习惯养成了,心态也变了。
对方所做的一切,所有的付出,在他眼里变了味道。
那些本该感动窝心的瞬间,成了理所应当,他甚至暗暗的想,自己是在为封家的事奔忙,是在为两人的未来奔忙,谭涑该包容着,忍让着。
谭涑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封裕骁始终认为,以谭涑对自己的感情,出国是不得已的选择,是为了谭家和他的名声,他会理解自己,会等自己的,等自己恢复单身的那一天。
可真的恢复单身,却迟迟没有谭涑回国的消息。
封裕骁忍不住去找谭晋,在得知谭涑已经跟泰勒家小儿子确立了关系,他整个人都蒙了。
直到那时,他才惊觉,自己把爱人弄丢了。
封裕骁愤怒过,痛苦过,他憎恨始作俑者,怨过谭涑为什么不肯等他,更懊悔自己真是傻透了。
像谭涑这么特别的人,身边怎么会缺少追求者?
以前在国内,大多人还比较含蓄,可哪怕有封裕骁挡着,依旧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追求谭涑。
可在国外,那种开放的文化环境,谭涑长的好,招人喜欢,有背景,有能力,还是单身,哪儿会不叫人觊觎?
当年他是脑子有坑吗?
怎么就那么放心,居然没做任何准备,让对方孤身呆在国外的。
封裕骁不是没想过去国外,去亲自问问谭涑,是不是不爱他了?是不是放弃了?是不是不要他了?
可他害怕,他怕自己无法面对答案的残酷,更无法解释清整件事的原由。
更何况封裕骁一直有反思,或许分离让思念变的格外磨人,那两年相处的点滴,成了他填补灵魂空虚的唯一途径,好些曾经忽略的细节被逐渐放大。
曾经自以为是的想法,此时再回想,他只想扇自己俩嘴巴子。
那时的谭涑才十八岁,跟自己在一起,不是没有憧憬过,可自己做了什么?
除了追他时极力费尽了心思,在一起后,谭涑被完全忽略了。
他对自己一定很失望吧?
因为爱,谭涑选择了妥协,选择一而再给机会,然而妥协终究是有底线的。
自己的不珍惜,不用心维系,哪怕没有后面的事,谭涑对他的爱,也会越走越远,消磨到最后,变成了尘埃,消散在过往里。
封裕骁不止一次扪心自问:“他还会爱我吗?我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没有答案!
封裕骁根本不敢想,如果答案是:谭涑不爱了,没机会了!
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从前,再看看眼前人,封裕骁一时间思绪万千,满心溢满了缱绻的情愫。
再次睡在同一张床上,他真是无比庆幸。
庆幸老天待他不薄,终于让他把人等回来了。
庆幸谭涑虽然跟他闹了别扭,却依旧肯选择再给他机会。
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洗好澡,提前换了睡衣,否则此时只能回那边独守空房了。
甚至庆幸谭涑的忙碌,反而给了自己可乘之机,虽然什么都不能做,好歹能搂着人睡一晚。
封裕骁知道,这次他决不能再犯错,否则将不会再有机会。
轻吻了下谭涑的额角,封裕骁用下巴蹭了蹭,悄然喃呢道:“宝贝儿,再信我一次吧!我会兑现自己的诺言,无论是从前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我都不会再食言了。”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闹腾了两声,突然戛然而止,谭涑迷迷瞪瞪的纳闷:难道手机也实在受不了这种吵闹的音乐,选择闹脾气罢工了?
下一刻,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还不起吗?要迟到了。”
谭涑‘噌’一下坐起身,迷茫又震惊的瞪着封裕骁:“你怎么进来的?”
坐在床边,封裕骁摸了把谭涑脸上睡觉压出的印子,心情愉悦的回答:“我昨晚没走啊!赶紧起来吧!早饭给你准备好了,再磨蹭,可就得饿着肚子去公司了。”
这个回答让谭涑更加惶恐,他问:“那你昨晚睡在哪儿?”
指指另一侧凌乱的被褥,封裕骁耐心的给他解释:“你最近这么忙,怎么都得吃点舒服的早饭再走,可你也太小气了,都不肯告诉我房门密码,所以我只能留宿在这儿了。昨晚我本打算睡客房的,结果客房没收拾,实在没法睡,所以昨晚就……”
瞧见谭涑咬牙切齿,气咻咻的样子,封裕骁很识相的闭上嘴,拉着人的手在掌心揉了揉,又讨好的冲他笑了笑。
真是太不要脸了!
吃早饭的时候,谭涑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明明前一刻因封裕骁不经自己允许,擅自留宿,还跟自己同床共枕了一夜,而气的要死,结果瞧见人忙里忙外给他张罗早饭,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自己的那些底线呢?原则呢?
一顿早饭而已!就不想再追究了?
可既然决定要试着在一起,偶尔留宿多正常的事。
更何况,昨晚封裕骁不过是想留下照顾他,是他自己没撵封裕骁走。
谭涑一边唾弃自己没原则,一边又觉得自己矫情。
到头来,反而生起闷气,自个儿跟自个儿较上了劲。
封裕骁见他脸色依旧难看,赶紧哄道:“别气啦!你要实在无法接受我来借宿,我以后不这么做了,行不行?吃饭的时候生闷气,对脾胃不好。”
深吸口气,谭涑终究硬不下心,摇头妥协:“我没那意思。”
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封裕骁赶紧收起情绪,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今晚还能过来吗?”
谭涑的凤目眯起,冲他‘嗖嗖’的丢眼刀:“别得寸进尺。”
“那今晚忙完了去我那儿怎么样?你昨天没过去,摩卡都想你了,一直冲着我喵喵叫。”
知道他是在故意找借口,谭涑却无法拒绝。
喝着粥,谭涑微不可查的‘恩’了声,算是允了封裕骁的提议。
忙了一上午,谭涑吃过饭,稍歇了口气。
下午一点五十,谭涑换了身休闲服,带上口罩,提前到了会议室,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边翻手机边安静等着。
以前只要时间排的开,谭涑几乎都会旁听节目提案评估会,专业性的评估他不了解,却能从不同的提案中,偶尔发现新奇想法和点子。
人类的智慧,是在不停运转中获得新的突破,幻想也好,理想也罢,无论是否能够实现,首先得敢想,然后再看实际是否能够达到。
谭涑喜欢有想法的人,当然有想法还得想办法去做,这样的人他会更喜欢。
果然,下午的节目提案评估会上,八个提案中,有两个谭涑感觉特别有意思,只是主题内容太过新颖前卫,评估观众群体以及关注度的分值并不高。
公司有公司的考量,制作出的节目,终归是要推向市场,获取相应的利益。
一个节目的主题,基本确定了可能接受节目的观众基数,如果这个基数又很小,那势必无法获取相应的利益。
公司需要挣钱,节目制作有成本,那么多人的辛苦付出也得有人买单。
然而无论是金钱,话题讨论度,流量……很多小众主题的节目都很难满足。
最终八个提案中,有三个待定,而谭涑喜欢的两个节目提案,则被当场PASS了。
回到办公室,谭涑还有些遗憾。
他翻动着本子上记录,两个节目相比较,他更看好那档身份调换体验节目。
首先从提案者的表述,以及PPT的全方位展示来看,提案的人应该做足了准备,包括前期各行业工种的调研,调换身份的录制时间,身份调换后,需要完成到哪种程度等等,都说明的十分充分。
既然这样,那么节目的方案和流程就已经成型了,除了部分细节需要打磨完善外,能顺利完成拍摄的可能性极大。
其次是这个节目看似剑走偏锋,其实非常迎合国内主流价值观,通过不同视角,展现不同的职业风貌,若是朝云真能成功做出这档节目,并加以正确引导,那就是跟上面的思想保持高度一致,到时候托人推上一把,给朝云带带节奏。
如此一来,朝云即便无法获得金钱上的利益,却提升了自身在娱乐行业的层次和地位,这样的收获,可比金钱更有用。
打定主意,谭涑给朱宇辰打了个电话。
晚上九点多,谭涑乘电梯下到车库,还没走到车边,就见一辆开过来。
透过缓缓降下的车窗,看到驾驶位上的人,谭涑都给气乐了。
“你怎么在这儿?”
封裕骁回答的理直气壮:“我来接你下班。”
走近两步,谭涑手肘搭在他车窗上:“我开车来的。”
“你这两天这么累,看的我都心疼死了!你今天别开车了吧?明儿我送你来公司,下午还能来接你去帮摩卡选伴儿。”
谭涑挑眉:“你到是挺会安排的。”
话虽这么说,谭涑还是拉了车门坐上副驾。
车子驶出地库,汇入车流,封裕骁问:“吃晚饭了吗?”
“吃了。”
顿了顿,谭涑偏头回问:“你等了多久?不会是连晚饭都没吃,一直在地库等吧?”
“那到没有,我提前跟人打听了,知道你可能会比较晚,所以下班后吃了东西才来的。”
居然有人跟他透露自己的行踪?
镜片下的眸光闪了闪,谭涑不动声色的问:“跟谁打听的?”
封裕骁憋着笑,模棱两可的回了句:“我好歹是金主。”
哦~明白了!
八成是朱宇辰那见钱眼开的主儿,为了钱连老板都卖了,看来得给他上上螺丝。
没在纠结这件事,谭涑换了个话题:“我们公司打算做档节目。”
“需要我投资赞助?”
“不全是。”
谭涑拨拉两下手机,从里面翻出提案的具体内容:“这是档职业体验类节目,我想邀请你参加。”
闻言,封裕骁来了兴致:“哦?体验什么职业?”
谭涑跟他打了个比方:“职业是由抽签决定的,为期半个月,比如你抽到了环卫工,那你就得去扫半个月的街,而且必须按要求完成工作量,达到工作标准;抽到的是生产流水线的工人,那你就得去流水线工作,每天必须完成对应量的合格产品,否则不能下班。”
封裕骁脸都皱成一团了:“就没稍微高层次点儿的职业吗?”
谭涑笑的不怀好意:“只是举两个例子,其实有很多职业,比如说小学老师,物业人员,片警,服务员,销售,家政服务人员等等……哦,还有消防员和居委会主任,说实话,我是真怕你干不来,搞不好还得自掏腰包,补偿损失。”
封裕骁没好气道:“那你还要求我去?”
谭涑得意洋洋道:“恩,四方集团的老板亲自下场体验生活,多好的噱头啊?你们公司的员工那么多,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组团包场去参观?更何况,我还想让你提供个岗位职业,让我邀请的人可以进行选择。”
“你可真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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