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博尔特院长的隔空安排下，移步到了宽敞的会议室。
那个护士在斯诺的“注视”下完整详细的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至于她是为斯诺的美色迷惑，还是被用了什么别的特殊手段，身为人类的尤妮不得而知。
“那位先生才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长相……我记不清了，他借用了护士站的传呼说是由他来报警，他说……他作为第一现场发现人能更好的交代案情，然后我就去通知了院长……”护士断断续续的交代完，便昏了过去。她讲话时，嘴巴机械地一张一合，那样子让尤妮想起了提线木偶。
至于她口中的那个人，也许是伪装后的畸牙，也许是畸牙的帮手，但那特意向血族警务所报案的行为，在血族们看来，无疑是对他们的挑衅。
而在身为人类的尤妮看来：
-我倒觉得更像是转移注意力，比如……拖延时间之类的……
她并未将这未得到证实的想法说出口，只有恰巧正看着她的遴听到了这一猜测。
“莱特队长，您要的出入名单，以防万一，我将血族那边出入口的也拿来了。”
比博尔特院长先一步到达的，是今夜的温斯顿医院出入登记册。
一份是寥寥几页，一份却是装订成册。
莱特从警员手中接过名单，直接交到了迦娜手中，并解释道：“人族这边医院入口夜间是进行特殊管理，按日按时记录，这几页是今夜的。血族那边白日一般是传呼进行了特殊职业申请的医生上门，而温斯顿医院只晚上营业，所以都在这一本里，因夜间流量大，便没有进行准确的时间登记。”
迦娜毫不客气的接过，将人族那几页给了艾伦，自己则是拿起那册厚本翻阅起来。
几页纸翻起来很容易，艾伦不一会儿便翻到最后一页，他突然蹙眉停顿：“这前面几页的都有身份标注，除了温斯顿医院夜间紧急医疗队的工作人员，就是来进行夜间志愿援助的执证医生，只有最后这个叫作里彻的备注栏为空。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在夜间外出？”
回答不上来的警官显得有些慌乱：“啊……我……我这就去找人调查。”
一晚上，他竟是被这群看起来只是随意玩闹的年轻贵族们抓到两次错处。他先前进行出入查询时，见登记无异常情况标注便理所当然的将人列入了正常出入范围，并未深究其身份。
“啊，不用查，我好像认识……如果是叫里彻·纳斯特的话……”
众人看向那个小心开口的人类少女。
艾伦对着尤妮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尤妮摸了摸鼻尖：“迦娜和安妮也认识的，是那天晚上咱们在血族夜市碰到的那个血铺老板。”
迦娜：“那个卖坏血的人类？”
安妮：“啊，大胡子。”
见她们反应不一，艾伦挑眉道：“认识？熟吗？有没有嫌疑？”
“没。”
“有！”
“……”
艾伦扯了扯嘴角，扶额道：“……到底怎么说？”
迦娜狐疑地看向尤妮：“他只是个人类？畸牙毫无疑问是个血族。”
尤妮：“但他能昼夜自由出入，畸牙也许有帮手呢？仅凭他一个人的能力，如何敢在两边闹出此等动静？而且……还做到了不留痕迹……”
“你是怀疑这个血贩子是畸牙的帮凶？”迦娜是个行动派，她立马转向警官，“去抓来问问便知道了！”
尤妮连忙制止道：“不，我不是指认他，我是觉得所有……只要是能昼夜自由出入的，都有可能……”
她眼神认真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包括紧急医疗队、登记在案的志愿医生，只要时间吻合，此刻留守在医院内部的，都有嫌疑！”
优不理解地说：“可畸牙不是已经将人……”
遴：“人还在医院。”
一直沉静的遴最先明白了尤妮的想法，尤妮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在她一脸找到同伴的鼓励表情下，遴凉凉地略了眼她，继续道：“如果按警官所说，以及他们的检查没有任何纰漏的话，禁制未有突破痕迹也就是说人族医院这边是唯一出入口，畸牙只能由此进入。而那通向血族警所的传呼则是一个转移视线的幌子，他的目的就在于人、血两族的警所对案件处理方式的差异。警官，你来说说看你们今夜接到电话后的行动始末。”
警官：“啊，这个……因为温斯顿医院的呼号是唯一的，我们接到传呼后，对方只说是畸牙出现在了医院，我们便第一反应是血族那边的医院出事了，就从血族那边出入口开始围线隔离，但温斯顿医院毕竟是圣彼得里较瞩目的地标性建筑，周边群众和各府大人都关注起了这个事件，便花了一定时间去进行上报通知，还有维持周边秩序……”
优恼道：“在我们主城区闹这么大动静，这不就是挑衅嘛！借警所之手向血族各职能机构宣战！”
“接着说。”遴看也不看优，只是示意警长继续。
警官：“然后正式调查就是像方才带各位大人们走的那个顺序来的，在搜寻全院的过程中和负责人沟通得知，传呼是从对面打来的。但……案情已向上通报，群众们也都在外观望着进展……我们便申请了禁制通行，过墙调查……”
艾伦直截了当道：“这也是你们至此没有联系人族警所的原因吧。因为惊动了上面、加上舆论关注，想趁此立功？”
“……”被当场戳穿的警官陷入了沉默。
遴在一片沉寂中作出总结：“畸牙就是看准了两方警所的查案过程的差异，利用了血族的夜间作息情况、血族警所的心理、算准了血族警所能为他拖延到足够的时间。他再利用这些申请、安抚、调查的时间差，做出计划需要的相迎部署。既是宣战，也是利用。”
迦娜：“那人既是畸牙方的人，直接不报案，等护士站的查房发现不是也能拖延时间逃跑？而且将血族牵扯进来只会加大他脱离的难度吧？”
遴眉目轻敛，眼底也凝着一丝迟疑。
优想得便比较简单，一开口便是咋咋呼呼：“不是说了嘛，血族警所这边又是上报、又是安抚，那么多程序，连开个禁制都要向里特家打报告，肯定是这样做拖延的时间长嘛，现在这一拖不都要天亮了~要是等那护士查房报向人族警所，人族那边直接把温斯顿大门一堵，他还跑啥？”
而他的无脑发言太多，众血族向来不做参考，便也无人细听。一众沉默中，只有尤妮认可的点了点头。
优见了，撇开头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愉悦的轻哼。简直好哄得不行。
尤妮对着他的方向扯了扯嘴角后，将他那番发言翻译成有效信息转述给众血族：“他这是不想在出行册上留下记录，人族医院的特殊通道是逐日按时的详细记录，很容易查出端倪，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从人族这边的医院出口出逃……”
众血族看向尤妮。
尤妮眨了眨眼，指着优道：“这是他刚刚说的！我看大家没听清，就转述了一遍。”
优：“……？”
-他那话是这个意思？
尤妮对上他自我怀疑的目光眨了眨眼。
-人族医院大门跑不了。不就是你的意思嘛。你猜透了畸牙的心思哦。
优突然满脸骄傲地扬起了脑袋，双眼发亮：不愧是我！
遴散漫地瞥了眼优，又深深望向了尤妮的眼底，似是想从中寻求答案：“那他还能从哪里逃？难不成他还想走血族……”
“禁制？他的目标是禁制之门？！”
这一夜终于结束了，终于终于要天亮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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