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十几回了，要不算了吧。短信来自白秋。
嗯，原计划也只蹲半个小时，可能时机不对。短信来自倪傻叉。
秋风微凉，掀起了女孩栗色的长发，拂过长有绒毛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
一旁的灌木丛动了动，和风没有关系。
白秋头皮发麻，抓手机的手抖了抖，心里骂了声爹，草，收工搞这出。
倪中庭和小翠离他不到一百米，白秋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拿起手机，捏着声音，说道：“嗯，呵呵，想看哥哥摇花手，喜欢哥哥的斜刘海，甩起来像蝴蝶呢。”
近处的小翠捏了捏叶子，心想，小秋不像是装的，倒像是本身出演了。比我还娇媚。
倪中庭身形一顿，太阳穴表皮似有青筋跳动。
灌木丛一直在动，你们快过来。我没有害怕的意思。短信来自白秋。
那阵淅淅索索的摩擦声明显变大，白秋的牙咬得紧紧的，如果那个死变态过来，我就扔手机。
“我们回去吧，看来今天没什么‘收获’了。”小翠先跳了出来，揉了揉酸痛的腿。
白秋扭过身，手已经举过胸口。
“你们不是在那边的稻草垛吗？咋又过到这边来了？”白秋因为受惊过度，瞪大双眼，声音还捏着，像偷汉子被抓住的俏寡妇。
“倪大哥说，要来回走看看，不然容易遗漏什么东西。”小翠帮白秋帮理了理头发，“哎呀，我化的妆真好看，以后要是我去县城开化妆室，小秋，你当我的模特吧。”
“天晚了，再待下去要打霜了，我送你们回去吧。”倪中庭给白秋披上了外套。
“小秋，我送你回去吧。”小翠兴奋地说道，“真想向大家炫耀今晚的‘作品’，太完美了。”
“小翠，白秋待会还要值夜班，我顺便带他回农场。”倪中庭说道。
白秋胯下生风，露出又细又直的小腿，他慌忙抓了抓裙摆。
“小翠，我跟倪大哥回去就好了。谢谢你给我买的卸妆油。我回头发工资给你钱。”白秋感激地说道。
“行，那下一次的行动记得叫上我。”
小翠的车走了，声音还在原地。
白秋甩着长长的袖子，说道：“送我回加油站呗，要值夜班。”
衣服上有淡淡的茶香。
“你可以不可以借我点茶叶，提神用。”
白秋站姿跟全员恶人一样，双手交叉在胸前。
“上车吧。”倪中庭利落地上车，白秋坐在后座，用手扯着倪中庭的皮衣。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白秋的假发搔得倪中庭的耳朵红红的。
倪中庭咳了一声：“不可以。”
“小气。哎，我把某人当兄弟看，某人把我当道具看。辛苦了一晚上，好人没好报哦。”白秋尾音拖得很长，装可怜。
“行行行，别捏着你那嗓子在我耳边嘀咕了。”倪中庭叹了口气。
“那你皮衣和摩托能借我不……”
“你想着就行。”
灯光远去，林子一片寂静。
一个女人晃晃悠悠地出树林，嘴里念叨着：“小花，小花走了。”
又一辆车停下，昏黄的车灯照在她脸上。
“小眉，你怎么在这儿？大半夜的，来，开上车，我送你回家。”
“小秋，这后半夜没什么人了，你先去里面休息，我看着就好。有人我叫你。”于灵说道。
“没事儿，我不困的，于灵姐。要不你先去休息，有人来买东西，我帮你收钱。”
后半夜，加油站的白炽灯亮堂堂，周围一片黑，连鸟叫声都没有。
于灵打了几个哈欠，从便利店走出来，坐在椅子上看白秋。
“小秋，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会跳舞，还跳得那么好看。”于灵用手托着脸，眼里全是欣赏。
“害，无聊看碟片瞎学的。于灵姐，要一起来跳么？”
“我……我太笨了，……”于灵支支吾吾。
“于灵姐，说真的，你身段那么好，人还漂亮，很适合跳舞的。”白秋怂恿她道，“我上次听小翠姐说，荷花舞蹈队还挺缺人的。你为啥不去试试呢？”
“家里还有婆婆要照顾，脱不开身。而且，我……跳不好。”于灵低下头。
“我可以教你，于灵姐。至于家里的老人，不是有姐夫吗？彩排也只要一两个小时，也不是很久。”
于灵头抬了起来，有些心动。
白秋凑近，附在她耳朵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真的？天啊，小秋，我太佩服你了。”于灵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白秋先从最简单的舞步教起，于灵的眉头舒展开来，很专注地模仿白秋的动作。
黑漆漆的天空慢慢褪色，加油站的音乐一直响着，像是永不停歇的歌舞城。
“于灵姐，怎么样，你有天分的，而且我这个老师是不是很会教？”
离加油站三四百米的地方，停了一辆三轮车，座位上的人捂得严严实实，
于灵的手机响了响，屏幕上显示“狼”。
还挺会搞情趣的。白秋偷偷瞄了一眼。
“小秋，我到点下班，先走了，谢谢你。改天给你带好吃的。”于灵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开三轮车的男人盯着他，尽管他的脸藏在帽子里。白秋仍然能感受那股恶意。
白秋搔了搔头上的黄毛，有些奇怪。
一阵风刮过，细长的脖子起了鸡皮疙瘩，白秋嗅到了空气中多出的铁锈味儿。
他打了几个哈欠，等着马草来给他交接班。
“我感觉，我们可以往于家傻子那个方向查，因为我觉得他还挺可疑的。”白秋利落地切着菜，菜板发出“噔噔”的响声。
胡萝卜片薄厚均匀，手指一按，每片整齐地排开。锅里的油花乱飞，蒜香味撩得人鼻痒痒。
“于灵他男人？”倪中庭在屋内打扫卫生，把卧室隔间里的杂物搬出来，放在客厅。
说是杂物间，其实是倪中庭自己的书房。
“舞蹈队的大妈说他有跟人的变态习惯，还喜欢偷人内衣。不过据周婶他们说，傻子是个怂比，欺软怕硬。之前周婶被跟过，说是于傻子想看她尿尿。后来周婶直接拿手上的棒子打了她一通，傻子就老实了。但那天，他来加油站接于灵姐，给我的感觉却像野狼，很凶恶的那种。直勾勾地藏在帽子后面盯人，所以我才怀疑的。小翠不是说，她用化妆包扔那个变态，第二天去找包包，包包不见了吗？我们要不要找个机会探一探于灵姐的家。”
倪中庭收拾了半天，背上一片潮湿。白色棉质的上衣紧贴在肌肉上，勾勒出非常美好的线条。
他脱掉上衣，把一张小床搬进书房里。
“于灵？”倪中庭弓着背，组装一些配件，“她好像不太跟村里面的人来往。她公公死了，婆婆半瘫。大家又看不起于傻子……”
“对，而且，周婶她们说，以前于老头家养狗，后来不知怎么又不养了。所以，行动应该不难。于灵姐还挺喜欢跳舞的，我努力努力，让她加入舞蹈队。”白秋扭头，正看见倪中庭半裸的上身。心里嘀咕道，在老子面前炫耀是吧，哼，不就是腱子肉吗？一看就是精心练过勾人小姑娘的，有什么了不起的。白秋看看自己不够宽的肩膀，细瘦的腰，筷子般的腿。唯一有点肉的，就是屁股。哎，男的要屁股大有啥用啊，好吧，他承认，自己有点酸了。
“你跟于灵挺熟的。”倪中庭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话。
“其实于灵姐挺好的，如果真的是傻子干的，咱们也算是拯救了一个可怜人。傻子以前喜欢打她，虽然现在转了性子。”白秋端了一盘胡萝卜炒肉片，一盘青椒炒大肠。
倪中庭闻到香气，喉结滚了滚。
“快去洗手，吃饭噜。”白秋解下腰间的玫色围裙，摆碗摆筷子。
倪中庭“嗯”了一声，十分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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