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眼神扫过王妮手里的花，心里明了。就说那臭小子怎么来了。还非要跟他们一起挤巴士。
王妮抬头对上他审视的眼神，心里心虚，扯起一个笑。
李东蹙了一下眉。
走到第三排，王妮突然被人一把扯到座位上。
关树童找到位置，转身招呼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小妮妮？人呢？”
王妮缩在她前两排的座椅里不敢出声。
李东在前面跟司机交谈：“都坐好了，准备出发。”
所有人瞬间坐得整整齐齐。
不一会儿，汽车发动。
窗外的街景开始变化，转头碰上欧阳凌帆的眼睛。
他拿出一副耳机，递一只给她：“听歌？”
王妮头抵在花束上看他，接过耳机，轻松明快的音乐进入耳朵，是一首英文歌。
欧阳凌帆嘴角弧度向上一弯，对她“乖”的表现非常受用。
*
竞赛成绩是两周后出来的，王妮拿了二等奖，总成绩排名第四！对于这个成绩，李东表示超出预期，是一个不错的入局成绩。
王妮看到榜单上的第一名——“赵梓菁。”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天找她要微信的考场里的另外一位女生。想起她说——“希望你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
……
走进教室，不少同学上来恭喜她：“王妮，恭喜啊！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啊啊啊，妮妮你真厉害！”李佳最为躁动。
王妮：“谢谢！”
……
晚自习204教室。
李东进来：“王妮，出来一下。”
两个到了墙角处，李东把几张报名拿出来：“这是这个学期剩下的比赛。庸育附中只是个开始，到你回家过年前大概还有6次。”
王妮属实有点惊讶，之前李东没告诉她有这么多比赛。原来庸育是李东给她的一次考验。现在她考验通过，李东才正式带她开始升级打怪。
接过报名表，粗略看了几眼。有邻市的，也有外省的。看到比赛时间一栏，王妮心底泛起了嘀咕。有两场分别在1月18日和20日，这个时间段学校早已放了寒假。
指着这两场时间，问：“老师，这个时间？”
李东眉心拧起：“你家有多远？”
大意了，以往竞赛生就算不本市人，也会在学校附近租房。他们这些人眼里没有寒假这种概念。学校放假一片空旷，反而乐得自在。指导老师自行安排学生到学校自习，练习。到了比赛日，整装出发。
呃……
“坐巴士单程五个小时左右。”王妮答。
李东眉心的疙瘩更深，她又补一句：“而且，巴士有时间排班！过了下班时间没车。”
对面李东的眉头可以夹死蚊子了。
显然，一天之内叫她来回学校根本不现实。
前几日，跟爷爷通话的时候他说吴中海今年打算接他们到城里过年，王妮没作声，爷爷知道她的意思——她不想去。吴中海终于想起来孝敬老父亲，谁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带上她不过顺口一提，彼此都心知肚明。她不想自讨没趣，一家人的阖家团圆，插进来一个外人谁也不会舒服。
无处可去，留宿学校的心思冒出
这么想着，王妮问出口：“老师，学校寒假期间竞赛生可以申请住校吗？”
“不行。”他斩钉截铁。
“别说高中，就算到了大学假期学校也是坚决不让留宿，安全问题谁来负责？不要异想天开。”一盆冷水直接浇灭她心里的小九九。
“这样吧”，李东下决定，：“寒假你照常回家，我把题型课件发你。不会看解析，解析看不懂再来问我。反正来学校大部分都是自习。到了比赛日，你来学校集合，我们一起出发。”
略感失落，王妮还是点头：“好的。”
交代完事情，李东又说了一句：“在家学习，全考自觉！好好努力，别偷懒！”
王妮乖乖点头。
“行了，你进去吧！”
再次进了教室，望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分钟下课。心情躁动，肚子饿得“咕咕”叫。
背后，宋蔺誉拿笔戳了戳她：“可以借我一下橡皮檫吗？”
王妮回头看，他在做几何题。
递过去：“给。”
“谢谢学妹。”，宋蔺誉一笑。
“不用谢。”
“刚才李东老师喊你出去干吗？”
王妮随口一答：“就是之后竞赛的事情。”
宋蔺誉惊讶：“你入选了？恭喜！”
“嗯？”她没明白什么意思。
看她一脸疑惑，好像还不知道其中的弯绕。
给她解释：“竞赛报名名额有限，我们五个人你和章程鑫拿了二等奖，我拿了一等奖。”说到这忍不住得意。“：你和章程鑫竞争唯一的一个名额李东老师选了你。”
王妮看了看手里的报名表，原来它来到她手里的过程并不简单，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晚自铃声响起。
王妮起身出去，宋蔺誉在后面喊住她：“学妹，去夜跑吗？”
“啊？”王妮转过头看他。
两人站在门口，宋蔺誉眼神温柔看着她一脸‘是的，你没听错。'
王妮看一眼外面漆黑的夜空：“我今晚不想去。”
宋蔺誉愣了一两秒，推了下眼镜掩饰失落：“哦，好吧。”
“学长再见！”王妮出了教室。
望着等她身影消失不见，章程鑫才过来揽上他肩膀，啧啧两声：“啧啧，誉哥！你这魅力不行了啊！”
“那也比你没魅力好。”宋蔺誉呼开他的手。
“哎呀呀，没想到还有看到誉哥气急败坏的一天，稀奇！”
又有另外几道声音插进来。
“誉哥，是谁说这学期肯定拿下她，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哦？要不要宽限宽限？”，程文浩温馨提示。
“这不是还没到吗？着什么急？”虽然碰了很多回壁，但宋蔺誉还是对自己的魅力十分自信。
“唉，虽然哥已经不需要那几个比赛来添金。但是东哥毫不犹豫选了她，还是蛮伤我心的。”说着，做了个抚摸胸口的动作。
程文浩：“呕！”
宋蔺誉也笑了。
“不过，誉哥我觉得你有点悬。前段时间你们不在学校不知道。她和高一那位校草的绯闻可是传得有鼻子有眼。”一位兄弟说。
这倒是让众人惊诧了。
“欧阳凌帆？”
“是啊，听说晚上在操场约会被抓了，后来欧阳凌帆说是误会。但瞅着王妮天天晚上往操场跑的热乎劲儿，这真真假假可说不定。”
想起刚才王妮拒绝他的话，宋蔺誉脸色淡了淡。
“没搞错吧？我觉得她也就长得一般，这么受欢迎？高一的那个陈君妤比她水灵多了。欧阳凌帆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看来人帅眼残。”程文浩不理解。
“我也这么觉得”，章程鑫摊手。
宋蔺誉不这么觉得，王妮败就败在皮肤太过于寡黄，不够水灵激不起大部分男人的保护欲。
……
几人嘻嘻哈哈哈出了教室，宋蔺誉走在后面表情淡淡的。
章程鑫发现了，凑到他身旁：“至于吗？不就一个赌约，输了就输了呗。输给欧阳凌帆没什么丢脸的。”
宋蔺誉丢了个眼神给他。
章程鑫吐出一个“草！”，脱口而出：“誉哥，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宋蔺誉斩钉截铁：“不可能！”
……
*
从教室出来后，王妮去了食堂。
在商店买了碗泡椒泡面，灌上热水后端到食堂大厅餐桌坐着等它泡开。
“饿死了，走快点！”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声嫌弃女声：“饿死鬼投胎吧你。”
“帆哥，你看她！”
听见声音，王妮抬起头和迎面进来的三人目光相撞。
欧阳凌帆原本疲懒的眼睛眼尾上勾，点缀了笑意。
施要乐怔住，看一眼陈君妤已经下沉的脸色。生硬：“真巧啊？”
王妮和他并不熟，扭头没搭理他。
施要乐头一次被人忽视，也有点不爽。没想到她脾气还挺大。回头看，欧阳凌帆人已经走过去，丢下一句：“给我拿桶泡面。”
施要乐：“……”有必要这么积极？
陈君妤表情阴得能滴水了，冲施要乐喊：“非要叫我来干什么？”，说完转身就走了。
前段时间三个人小团体分崩离析，在粘粘分子施要乐的不断努力下，两位才肯终于赏脸一起来吃个夜宵。没想到……
该散的还得散。
算了，还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施要乐进了小商店。
欧阳凌帆在王妮对面坐下。
“今晚怎么没去操场？你那风雨不动劲儿，我还以为你喜欢听墙角呢！”
“我饿了不行？”
“行，当然行！”，他被怼了，反而满脸笑意，浪荡极了。
欧阳凌帆：“恭喜！”
他没说是什么，但王妮知道他指的什么。
“谢谢！”
欧阳凌帆眼神一转：“就口头谢谢？”
“你不也是口头恭喜？”
正中下怀。
欧阳凌帆像变魔术一样，从桌子下面掏出一盒小蛋糕：“喜欢吗？”
小蛋糕大约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大，上面铺满了红彤彤的草莓鲜嫩多汁。
王妮忍不住笑：“你是哆啦A梦吗？”
欧阳凌帆把蛋糕推过去，：“是我跟你心有灵犀。”
端了两桶泡面过来的施要乐，听到这话浑身得一哆嗦。咦，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欧阳凌帆吗？
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在欧阳凌帆旁边坐下，推搡：“帆哥，你过去点呗。”
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你也可以不坐这。”欧阳凌帆淡淡道。
施要乐：“……”以前竟然没看出来，帆哥是这么一个重色轻友的人。
表情受伤，“：帆哥，不带你这样的啊？”
下一秒，笑嘻嘻转头看向王妮：“美女你好你好！不打不相识，上次是我嘴贱，对不起！那天晚上帆哥已经狠狠教训过我了。”说着向王妮伸出了手，“：握手言和。”
那些话她从小到大没少听，早已在内心筑起高高城墙无波无澜。刀子没有捅进身体，并不代表对方没有错。
王妮表情淡淡并不接话。
施要乐一只大手就这样尴尬的悬在桌子上方，：“啊……哈哈”，疯狂往欧阳凌帆那边使眼色。
可惜，他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伸手把泡面抢过来，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带着笑意，：“活该，她也是你能惹的？”
满眼骄傲，伸手摸了摸王妮的头：“小辣椒，脾气一点没变。”
施要乐尴尬收回手，内心遭受一万点暴击。
还有第三人在场，王妮耳尖飘上一朵红云，欧阳凌帆现在撩她接触越来越顺手了，小声控诉：“别动手动脚。”
泡面盖不住的香味满地飘香，勾得施要乐饥肠辘辘，尴尬一下翻篇。打开泡面，大口大口嗦起，还不忘招呼：“快吃啊，泡久了口感不好了！”
两人噼里啪啦的暧昧火星“嗤”一下熄灭。
欧阳凌帆真想把某个碍事的给轰走。
寒冷冬季，晚自习下课三人坐在食堂吃着“垃圾食品”泡面，一碗热面下肚寒气散去。
一桶泡面只够施要乐塞牙两三口嗦完，他又进了商店。
王妮吃惊，看着碗里吃了半天几乎没少的面：“你们男生的饭量这么大吗？”小口小口吃着，睁着大眼睛问。
“他是体育生，又有多动症。”欧阳凌帆懒洋洋解释，忽的勾唇一笑：“不过，你这个小鸟胃看来肯定多。”
看着他面前没怎么动过的面，王妮不服：“你才小鸟胃。”他吃了两三口就没吃了，翘着二郎腿看着她吃。
王妮突发奇想问：“你抽烟吗？”
“嗯？”似乎是没听懂她问什么？欧阳凌帆坐正，眼神横过来。
“查家底？”，灯光映照着他懒懒笑意。
王妮一窘，怎么感觉灯光跟太阳一样，照得她脸热热的：“我以为你们这种“风云人物”这时候来一根烟是标配。”
“噗，哈哈哈……”施要乐端着面过来，“那是别人，咱帆哥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哪里需要抽烟来耍帅？”
“听他胡说，我可是个好宝宝。”
王妮笑了一下：“哦。”
欧阳凌帆收了笑，有点正经问：“怎么，不喜欢抽烟的？”
“嗯 。”她点点头。
欧阳凌帆思考一秒，答应：“好。”
……
“唉，我感觉我饱了。”施要乐翻了个白眼，“被狗粮撑死的。”
不理会他，欧阳凌帆桃花眼上挑，满眼柔情提醒道：“少吃点，胃里给我的蛋糕腾个位置。”
“可是好好吃，我可以都吃完。”王妮委屈。
看着她被辣椒油染得红彤彤的嘴唇，微微嘟起，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娇气的撒娇，连施要乐都给听愣了，欧阳凌帆顿时心一软化成了水：“好好，吃吃！”
这时，竹逸晴和陈梦妍挽着手走开来打招呼，“嗨，王妮！”
快一学期相处下来，也没见着多熟，王妮礼貌性点点头。
见她不甚热络，竹逸晴打着哈哈准备离开，陈梦妍却不动了：“大家都是同学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你这什么态度？”，看了两个男生一眼，意有所指：“果然攀上高枝了，就是不一样了哈”
施要乐是个暴脾气，当下冷脸：“嘴巴放干净点。”
欧亚凌帆坐着没动，修长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只听见门外呼呼的风声，他淡淡一睨来一眼。空气仿佛都结了冰，竹逸晴感觉一阵寒风袭来，：“对不起，我朋友嘴巴不太会说话。”拉着陈梦妍赶紧走，生怕她这张嘴再惹出什么祸来。
王妮去把泡面残渣倒掉，回来提上蛋糕：“我走了，谢谢你的小蛋糕！”
“我送你”，欧阳凌帆跟着王妮出门。
“不用，你回去吧。我回宿舍而已，又没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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