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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不念于念

脏兮兮的凶兽被骤然而落的灿金阵印压制住,像一团漆黑的碳被焰火点燃,星点火花迸溅,它死命地挣扎着,忽然一只琉璃般的眼睛望过来,霎时间盈满泪水,拼命眨动。

安静下来的凶兽被阵法压制着缩小身形,直到成为一只小团子,头上的角便突兀地显现。

“怎么成这幅模样了?”容晚伸出手去碰凶兽的鳞甲,嗷呜唉叫的麒麟兽蹭着容晚的掌心。

一只眼睛失明,一条后腿断了。容晚为它止痛后,数个清洁皮毛的咒术萦绕着墨麒,终于露出本来的颜色。她小心地将它抱在怀里,路过倚在石壁边看热闹的夙昼,轻轻踢了他一脚,“走了。”

墨麒忽然躁动起来,它咬着容晚的衣袖让自己跳下来,一瘸一拐地往灵洞深处走。

走过一段距离,停下来,回头等待容晚,再走一段时,身躯被容晚以灵力相托,几千年来第一次放松身体。

“这麒麟兽是褚尽欢送您的?”夙昼幽幽的声音传来。

“不是。”

“您送他的?”

“输给他的。”容晚跟上墨麒,“打了一架,输了。”

“您还会输?”夙昼笑了一声,将眼睛转向盯着墨麒的容晚,她的目光眷恋幽远,似乎在透过那只半残的麒麟看别人。又似乎是在回忆某些过往。

“我当然会输。”容晚认命地闭了闭眼,声音淡哑,“没有谁会一直胜,而当年最后一战,你说你输给了我。”

“不是吗?”

“不,夙昼。从始至终是我输给你,一败涂地。”

前方的麒麟停住,爪子扣上一块突兀的石头,轻轻扣了三下。

一声极轻的唉叫,灵洞内无形的阵法露出踪迹,浅金色的符文顺着脚下环绕、旋转,将冷着脸的两位外来者团团包裹。

容晚早已准备出击的指尖慕然落下,这是她的阵印,从阵眼排布到阵印绘制,完全是出自她手。

这不可能……

同样被震撼到的夙昼亦是一怔,掌间即将飞出的杀阵被猛然收回。怎么会如此相似?在此间遇到墨色麒麟兽,那那人、褚尽欢是不是便是不曾飞升的灵洞主人?薛迢口中再不为仙的大能?

当年灵台审判时,他们都是最后一次见到褚尽欢。世人皆知褚尽欢已死,但唯有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褚尽欢只是离开了,无人知晓踪迹。

而他按照当年约定,宣布褚尽欢殉情而死。

“不是他。”容晚敏锐地过分,一声不吭的夙昼八成是想到褚尽欢了,这么多年,夙昼难道一直将褚尽欢视为大敌?不该如此。

“我与他的同门情谊消耗地所剩无几,但你要问我对他有没有感情。”容晚迟疑了一瞬,听见夙昼的呼吸猛然急促,她顺从内心说出真实的想法,“他对我而言,很复杂。”

麒麟兽已然将几处石块都点亮,杀人于无形的阵印此刻如同春风和煦般,抚摸过二人。容晚忽然感到眼前一阵刺痛,炫目的光迸发,眼睛刺痛得厉害。

一只温热的手覆上她的眼睛,容晚轻声说,“阿昼?”

刺目阵光随着风声落地,呼啦作响的声音刺激得灵洞遥遥欲坠。

“那我呢?也复杂吗?”夙昼在阵光熄灭的同时,收回覆在她脸上的手。

遮挡住的那双眼睛露出来,他似乎又看不出其间几分感情,几分在意。

“爱我吗?”夙昼冷不丁地问出口,“我是怎样的人都爱我吗?不管我杀了谁,谁又死在我手里,你都——”

“夙昼,真是很遗憾,我一次次欺骗自己不去计较过去的时候,你总是在提起。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容晚认出了这里的石像。

在麒麟兽身前的那一小尊雕像,以及那一对弯月形的玉佩。

“可明明是你更在意,你知道,我不在意那些故去之人,总是要有牺牲——”

凶猛而不留情面的噤声阵印落下,夙昼怔愣着望着容晚,她垂着头,指尖有些轻微的颤抖。

似乎能听到水滴坠落声。

“我知道你要问这些。”容晚感觉似乎有人在扼住她的脖颈,逼迫她停止呼吸,可心里的症结强行打开一个出口,逼得她在寂静无声的山洞里剧烈喘息,声音是哽咽的,“可我也说了不想谈,你以为这里是褚尽欢的灵洞,便言辞犀利,咄咄逼人,可我叫你不要说了,你为什么不听?”

窒息的感觉一同落在夙昼心口,他心生歉意,嫉妒冲昏的头脑被她的哽咽敲醒,却碍于噤声咒——他自然解得开,但还是等着她。

“你谈牺牲,哪里、什么时候都可以,唯独这里、现在不行。”容晚将石像前的弯月佩拿起来,冰凉的玉感却烫她眼眶一热,呵斥道:“当着阿弥的面,我没有脸面和你谈牺牲。”

阿弥?是谁?有些熟悉的名字。夙昼的茫然落在容晚眼里,她又是一怔,那不是他的好友,也不是他的责任,他尚且匆匆见过一面襁褓里的阿弥,怎会知道她的名姓。

雕像似乎在重启着繁复的阵印,微弱的光和热传到容晚手心。她挣扎地想逃离这里,却还是把石像放在掌心。

“她的爹爹因我而亡,她的娘亲死于你手。”容晚黯淡无光的眼睛转向夙昼,“你告诉我她是谁。”

噤声咒早已被解开,夙昼喘着气,将唇齿咬得血肉模糊,他说不出答案。

石像黯淡了一瞬,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光发热,阵印符文顺着石像的脉络游走,烫得容晚掌心发红。

“阿弥,你听见了吗?”容晚叹了一口气,将石像放回原位,她抱着乱窜的麒麟兽背过身去,往灵洞外走,“我不得不带走墨麒,它的伤太重,需要看医仙。”

“随时找我复仇,我的命,可以留给你。”夙昼跟着容晚转身——

“姑姑。”

灿金色的符文亮起,石像怦然碎裂,一片片地掉落,露出其间金身像的虚相,映得昏暗的灵洞内金光熠熠。

肩膀颤动着,身后的呼喊那样陌生,那是一个年老者的声音。容晚哭了,所幸、所幸阿弥好歹是拥有了漫长的一生。

“姑姑。”声音变幻为十**岁的女子,“您不想见见长大的我吗?阿弥一直在等您接我回家。”

泪意更甚,容晚猛然回头,眼前眉眼清冷,唇边挂着淡然笑意的阿弥正冲她抬起脸。那是一双浅茶色的眼睛,阿弥拥有衡游和阿意所有的容貌之合。

“是你?”夙昼压下异样的情绪,可阿弥一寸注意也不分给他。

“姑姑,您说会努力努力接我回家,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却等到了您的死讯。后来,您身旁那位在夙州涅槃,厉火烧上上因,我再见他时,他自毁血灵,一身残躯跳了黑水湍流,再无音讯。”

“他好伟岸,拯救苍生,是不是?”阿弥话锋转冷,“他也好卑劣,为赢得战事不计手段。”手指缓缓指向夙昼,“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阿弥……”容晚压下心口绞痛,努力扬起笑,一个不那么苦涩的笑,“你如何看待他,和如何看待我是一样的,你说我是好是坏?”

“不一样!姑姑是姑姑!但他是凶手,他杀了我的娘亲!所以爹爹才领兵落乌、才死在上因!都怪他!”已经度过无数年月,将过往岁月反复咀嚼,连见面也幻想无数次的阿弥,不管不顾地将少时症结质问着喊出声。

不会恨姑姑,永远不会恨姑姑。阿弥看过那些留影珠,一共三千多颗。

爹爹娘亲的最少,几百颗,却支撑她度过漫长岁月,在无尽的人生里对父母有记忆,她得以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而她长得多像他们。

其他的全是容晚。或是教她习剑阵法,或是聊天南地北,又或是讲人生讲希望,连阿弥遇到的一切问题都提前做好回答。这些,陪她度过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岁。

“你该怪我的,阿弥。”容晚为阿弥的虚相拭去泪水,一碰,相便散了。手指上的湿冷刻入骨髓,等虚相重聚后,容晚的声音仍是颤的,“是我执意要做之事,连累了许多人,包括你的爹爹娘亲。一切的源头是我。”

阿弥猛然瞪大双眼,那双眼睛亮了一瞬,复又浑浊,属于六千多岁老者的浑浊。她张了张唇,怒声道:“我不信。”

“是这样。”容晚道。

“那——为什么不继续了。我想过许多年,那个三界共主的大业,为什么不继续了?”阿弥思考过无数种可能,但显然没有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

“因为——生命自有来去,谁说了都不算。我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只是你爹爹的离开让我第一次直面死亡的痛苦。”容晚哽咽许久,复又停顿思考,“显然——我找到了答案。”

“这是选我输的理由?”夙昼忽然开口,眉头蹙地更甚,黝黑如墨的眼睛里盛着自嘲,他恍然大悟。

“选你输是手段,不是目的。”容晚对夙昼说。她歉疚地望着阿弥如水的眼瞳,阿弥在漫长岁月里积淀太多她不懂的东西。

“阿弥,而一切的目的,是我想你可以平安长大,然后像如今这样,拥有漫长的一生。如果有可能,是很好很长的一生。所以我把一切留给你,凡我所有。”

此时此刻,容晚眼中的水光是夙昼从未见过的怜爱,如同细密情丝织就成网,引人坠落。他贪恋她的眸光,发问:

“你对她的爱是凡你所有都给她,那我呢?我有什么?”

如月光下疯长的灵弦草一般,嫉妒之火吞灭理智,他只想扣着她的肩颈吻她,一边吻一边问:“我有什么?被我亲手送进心口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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