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夢醒之外有誰跡?

千夢界之外，有一冰石，冰石仙齡漫漫，已有五百，正點點碎裂。

一聲鳴叫，響徹千夢之間。

「君主離開多久了?」

「三百餘年。」兩隻黃鸝聽見那穿云裂石之聲，化為鸝型，一下下展翅朝上空飛。

原來，夏九千在沒有他的世間掙扎了二百年。

是鳳，一雙藍翅在天空中綻開。

化回人形。

身上衣袍為片片藍羽，眉眼冷漠，恍若出塵。

除黃鸝，鳥兒在方才也隨君而鳴。

然而，那怕百鳥齊鳴，也別妄想蓋過貫穿天地的鳳鳴長嘯。

看了一眼世間，逆寒飛向天外。

天外，是獨屬鳳凰的棲息之處。

天外，一柄長槍終於等到了他。

長槍呼嘯至逆寒身前，沒有猶豫，逆寒將手放了上去。

隨著指尖，外頭的墨色碎裂，變成了如冰一般的剔透。

咬破手指，鳳血滴落，長槍被逆寒賜了新的名諱__沫塵。

冰雪隨沫而霄動，塵埃令碎心傷痛。

那聲鳳鳴響徹九天，自然也傳到錯夏耳中。

似有治癒一切傷痛之效，她感受到一股暖流入四肢百骸。

原先，諾允教她運氣，可她學不會。

那鳴叫也傳到諾允耳中，隨後，她發現__芸錯夏會了。

「錯夏，妳以後也要守護一方的。」

錯夏沒說話，那對她來說太過遙遠。

「走吧，帶妳下凡一趟。」

「謝謝長姊!」

凡間。

諾允拉著錯夏的手。

那是一片無人的竹林，亦是前生二人相遇的地方。

一座山谷，迷霧籠罩，前生的她非但找到了，還一跪便是好久。

「妳知道這裡嗎?」

錯夏輕輕搖了搖頭。

「錯夏，我前生見過妳。」

「甚麼?我長得好看嗎?」小娃娃眼中，真是單純。

諾允輕嘆，道:「那時妳渾身是血，看得不是很清。」

「喔~」錯夏等了一下，又想起甚麼，問:「那我為何會成妳妹妹?」

「緣分，相逢一場，我便護妳周全。」

「長大換我保護姊姊!」

看似輕飄飄一句諾言，卻在諾允心中生根發芽。

月茫王，也需要人保護嗎?

一路走向竹林深處，諾允似是有所感，消失。

「長姊!長姊!長姊……長姊妳人呢?」叫喊聲迴盪混著鼻音迴盪。

手掌撫在錯夏身上。

「噓__靜。」

錯夏一嚇就哭出來了。

蔚藍身影臉上是狐狸面具。

逆寒握住手中長槍，便朝遠方奔去。

錯夏傻愣原地，為何那槍似曾相識?

少女揮動陰缺，與長夢相纏。

逆寒起了幾絲興致，少女能撐到何時?

半刻鐘後，少女臉上已有疲憊，諾允也想不到，在凡間竟能遇上長夢，難得。

迷人心智。

夢中出現的是上一世的夏九千，朝她道別。

諾允塵封的記憶漸漸甦醒，在她還好小的時候，悠谷危機四伏，妖怪四踏，而她，有幸見過她無人見過的容顏，那人幫她轉了因果，改了命數。

後來，已是她千歲之後，凡人夏九千，跪在那滴墨林。

總覺有些熟悉，那凡人以微末之軀幫她換來二殺長厭，卻在手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諾允其實可以幫她治的，那時小女孩才十九，卻能引開長厭一炷香，九千只是說:「若有一日刀口相遇，還望仙長相救。」

後來諾允再也沒見過她。

在如今，一場夢，她倒是想起了不少。

「芸錯夏，今生是我妹妹。」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陰缺刺開夏九千，幻象破碎。

在此，在下冒犯問一句:逆寒，戲看夠了嗎?

長夢一爪撕破少女半邊衣袖，諾允的手腕被抓出幾道血痕。

長夢也被划出一道傷口，黑色的迷霧緩緩從傷口散開，諾允則被長夢吞食。

諾允被摔落在地，又不假思索飛到空中刺那團迷霧。

沫塵被射了出去，難掩其鋒芒。

長夢被撕碎成千萬煞氣，消散了。

長槍回首，諾允沒有愣神，躬身行禮，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在下悠谷月茫王__芸諾允。」

「月茫王?當真百聞不如一遇，王上此等英姿，當真不是常人可比。」逆寒嘴角鉤出一絲弧度，欣賞之情溢於言表。

「閣下謬讚。」

諾允將被撕下的衣袖包住手。

心裡暗自嘀咕:「這傷不算太重。」

逆寒突然斷她思路，道:「妳妹妹，處理起來容易。」

「甚麼?」

「雷劫。」

「閣下究竟何人?」

「秘密。要不?我自己找妳妹妹談?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她?」

「幫她吧，算本王欠你的。」

逆寒搖了搖頭，道:「算王上妹妹欠的。」

「本王替幼妹應下略有不妥。」

「那算了。」逆寒漫不經心的將沫塵背在身後，暗自心想:嘖，一神器還能到天外，有點本事。

諾允是真的服了，想不到她有生之年還會被脅迫。

「行。一言為定。」

「本欲除長夢，不料竟被王上捷足先登，慚愧。」

「不會，這片竹林自墨尊故去後便屬悠谷，盡本分罷了，否則又怎對得起百姓敬重、君主親信?」

逆寒勾唇輕笑，沉默，也算默認。

「錯夏，我帶她去去就回。」

「诶……」

還沒說完，逆寒便將錯夏帶走了。

「放開!我要找長姊!」

逆寒拍了一把錯夏的腦殼。「別吵。」

《鳳憶凰憶》-鳳凰一族的天性

鳳帶前世如霧憶，凰歷長劫撥印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