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校园，桂花香气浓郁，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林荫小道上。苏雨凝抱着一叠文学社的资料，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
这条路，前世的她走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精心计算着时间，为了在这里偶遇他。她记得自己会假装看书，等他经过时问她："这本书好看吗？"她会抬头，故作惊讶地说："啊，是林学长。"
而现在，她选择了另一条路。
"雨凝！"张梦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最近怎么了？每天都绕这么远的路去上课？"
苏雨凝勉强笑了笑："这边...风景好。"
"得了吧！"张梦琪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听说林浩宇学长一直在打听你的事。你们不是一个班的文学爱好者吗？怎么最近连社团活动都不去了？"
前世，正是因为这个"文学爱好者"的身份，她们才会有更多接触的机会。那时的林浩宇会定期组织读书会，而她总是第一个报名的人。
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太过刻意了。
"我没什么兴趣了。"她低声说。
"没兴趣？"张梦琪瞪大眼睛，"前几天你不还在说想找人一起讨论《了不起的盖茨比》吗？林学长可是专门为了这本书准备了读书会！"
苏雨凝的手指微微发颤。前世的读书会上，他们第一次因为这本书争论不休。她说盖茨比的爱情太过执着，他却说："为了爱情付出一切，有什么不对？"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为现实的俘虏。
"梦琪，"她突然问，"如果有一天，你最爱的人被现实改变了，你会怎么办？"
"啊？"张梦琪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那个曾经愿意为了爱情付出一切的人，最后却连给你一个拥抱的时间都没有..."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张梦琪认真地看着她："雨凝，你是不是...谈过恋爱？"
苏雨凝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就是随便问问。走吧，要迟到了。"
另一边，林浩宇站在图书馆的窗前，看着楼下匆匆走过的身影。
"那个女生，"身旁的同学说，"好像总是在躲着你？"
他皱了皱眉。从开学到现在，每次他想跟苏雨凝说话，她总是能在前一秒消失。读书会也是，明明报了名，最后却总因为各种原因缺席。
"也许...是我做错了什么？"他自言自语。
"学长，"萧佳柔端着咖啡走过来，"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一会儿的项目讨论，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萧佳柔笑得甜美："都准备好了。对了，听说你要办读书会？我可以来吗？"
他点点头，却在转身的瞬间看见了一个身影。苏雨凝站在楼梯转角，看着他们的方向，目光复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消失在了拐角。
"奇怪的女生。"萧佳柔嘟囔道。
林浩宇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那个女生的眼神，不像是在躲避，倒像是在...逃离什么。
图书馆的深处，苏雨凝靠在书架上，努力平复呼吸。刚才那一幕太过熟悉，前世的萧佳柔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进他的生活。
"这本书，"一个温和的男声突然响起，"很适合现在的你。"
她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生，手里拿着《追忆似水年华》。
"顾子铭，金融系的。"他微笑着说，"我注意你很久了。"
"抱歉，我......"
"不用紧张，"他把书递给她，"我只是觉得，有些人看起来很阳光，心里却藏着说不出的故事。"
苏雨凝愣住了。前世的她没有遇见过这个人，但他的眼神让她莫名安心。
"谢谢，"她接过书，"不过我可能...不太想看爱情故事。"
"这不是爱情故事，"顾子铭轻声说，"这是一个关于时光流逝的故事。就像我们每个人，都在时间里失去，又在失去中成长。"
窗外的阳光洒在书架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一刻，苏雨凝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晚上，张梦琪抱着零食钻进她的床铺："说吧，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别装了，"张梦琪认真地说，"我看得出来，你看林浩宇的眼神，不是讨厌，而是...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苏雨凝沉默了。她要怎么说呢？说她害怕他眼里的星光被岁月磨灭？害怕他温柔的笑容变成社交辞令？还是害怕，她再一次，亲手毁掉那个最好的他？
"没什么，"她转过身，"我们睡吧。"
张梦琪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抱住她："雨凝，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泪水无声地滑落。前世今生，这句话都没有变过。
深夜的图书馆，她整理完最后一本书，准备离开。转角处突然传来说话声。
"林学长，周末的读书会，我能坐在你旁边吗？"是萧佳柔的声音。
"嗯，都可以。"他的声音依然温和。
苏雨凝无声地后退，却撞倒了身后的书。"砰"的一声，惊动了转角的两人。
"谁在那里？"林浩宇走过来，看见了狼狈的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前世的种种记忆如洪水般涌来。他们的相遇、相恋、相守，最后的分崩离析。
"对不起，我...我该走了。"她转身就跑。
"等等！"他追了上来，"为什么要躲着我？"
她站在原地，背对着他："林学长，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她打断他，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我们不熟，以后也不会熟。就这样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萧佳柔的声音："学长，你别在意，那个女生可能......"
苏雨凝加快脚步，直到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像前世那个孤独等待的自己。
回到寝室，她在日记本上写下：
"亲爱的林浩宇：
这一次，就让我狠心一点。
与其让你记住一个温柔又卑微的我，
不如让你记住一个冷漠又决绝的背影。
至少这样，你不会像前世一样，
因为我的温柔，误以为这份爱可以承受一切。
其实啊，
不是我不爱你，
而是太爱你。
爱到宁愿在最美好的时光里错过你，
也不要在最绝望的瞬间，失去你......"
窗外的月光温柔如水，洒在她泪迹斑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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