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掌门受惊了。”岳无忧收剑入鞘,冲白企歌行了一个礼。
“没想到雷仙门禁地也能闯入外人。”白企歌也收起佩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岳无忧有些抱歉地说道:“实在是对不住,竟然让苏掌门身陷险境,我刚才在下面也有些警惕性不高,来晚了,请苏掌门原谅。”
白企歌说了声无妨,但心里却打起鼓来。
这岳无忧到底是没注意来晚了,还是说他根本就躲在后面看戏?
而且世初死之前,说来的人是暗盟的人,而且这两个刺客用得也是融合了雷仙门和毒仙门的招式,说明世初之言不假。
但在这之前,世初曾差点说漏嘴,虽然没说出口,但稍有心之人也能猜到,这岳无忧,想必也应该是暗盟的人才对。
自己人杀自己人?
“世初师弟的灵识消逝了,是被这两人所害吗?”岳无忧往静室方向探了探,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白企歌点了点头:“中了灵毒,然后被引燃……”
“灵毒?”岳无忧皱了皱眉头。
“按世初的说法,是毒仙门下的毒,这两名刺客,应该也是毒仙门的弟子。”
“原来是这样……”岳无忧好像恍然大悟,说道,“雷仙门的病患并非染了普通疫病,而是被人投毒?”
“而且这种灵毒,一旦被毒仙门的仙术引燃,整个人瞬间就会被幽火吞噬。”
“毒仙门的人为何要对我们雷仙门下手?”岳无忧一副思考的模样说道。
白企歌看着他不解的样子,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没开口。
“难道是因为暗盟会的事?”岳无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白企歌也略微惊了一下,没想到岳无忧会主动提起暗盟会。
“这暗盟会,世初师弟也提到过,难道无忧师叔也是……暗盟会的人?”白企歌试探着问道。
哪知岳无忧并未做太多犹豫,开口道:“没错,在下也是暗盟会的一员。”
没想对方这么爽快就承认了?白企歌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暗盟会也不是什么秘密,本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存在,特别是前仙首白企歌仙逝之后,暗盟会基本成了半公开的组织。”岳无忧说得十分坦荡,不像有异的样子。
“那这两个刺客,也是暗盟会的人?”白企歌疑惑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暗盟会并非是那种纪律严密,上下级关系清晰,并且团结一致的组织,怎么说呢,就像民间协会一样,会员也不一定相互认识,暗盟会只是会定期举行一些论道活动,让大家互通有无。但除此之外,有需要的会员也会私下联系,相互交易。”岳无忧解释道。
“各仙门的掌门不管这事吗?”白企歌想到仙门向来纪法严明,对各门的弟子都是严格要求,应该不会允许本门弟子暗中与外人结成联盟才对。这要放在从前,定要打成叛徒,仙盗徒一类的。
岳无忧叹气:“唉,想管也不一定管得了,有时候集中整治一下,过一阵又冒出头来,毕竟是人心所向,棉絮按不住油火啊。”
白企歌摸了摸额头:“那这么说,毒仙门在暗盟会的人,和雷仙门在暗盟会的人,有一些过节,所以酿成今日之事了?”
“没错,而且与之有过节的,我想了想,恐怕正是在下本人。”岳无忧一副遗憾的表情说道。
“此话怎讲?”
“当初毒仙门和雷仙门暗盟成员私下交易,得到部分雷仙门密宗,而雷仙门那位得到毒仙门部分密宗的弟子,却未将毒仙门密宗分享给其他人,独自携带密宗逃了,据说是转投仙盗徒的行列了。”
岳无忧接着又说道:“而后雷仙门其他暗盟成员找毒仙门再要密宗,被拒绝,说是交易仅此一次,再要需更多的密宗拿来交换。雷仙门盟徒心怀不满,便找了个借口打压了毒仙门。”
“这倒是结上梁子了,但这和你又有何干系?”白企歌不解。
“那次打压毒仙门的行动,我也参与其中,但我并不知晓是有人做局,失手杀了两名毒仙门的师叔。”
岳无忧虽表情有些愧疚,但语气却说得十分轻巧,仿佛随手而为,并未费多大功夫。白企歌听得有些心里发毛,刚才他出手那两剑,自己根本看不见剑路,可想面前这人实力多么可怕。
虽然听岳无忧这么一解释,发生的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但白企歌转念一想,好像没这么简单。
首先岳无忧如果是暗盟成员,那定是盟里声望不低的存在,对于手下的行为,不可能没有察觉目的,这过失杀人一说,不太站得住脚。
其次,岳无忧的说辞和世初有点对不上,白企歌记得,世初之前说的,毒仙门是因为雷仙门没有分享仙术密宗而报复,而岳无忧又说是毒仙门不交出密宗。虽然这些细节,并不是很重要,双方各执一词,白企歌之前作为仙首也经常在处理仙盟事务时遇到这种事,背后的真相一般来说双方都有问题,只是一开口就变成了对方的过错罢了。
这两点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一点,却是世初口中的,那个关于自己被人暗杀的真相。毒仙门有什么把柄被雷仙门握着。这才是重点。
而岳无忧,只字未提这件事,不仅如此,按岳无忧的身份来说,掌握这个把柄的人,说不定正是他本人。
按理说,自己应该追查一下,到底是被谁杀死的,但此刻的白企歌,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岳无忧请自己来寒清窟,不是为了血雁门和肖浮的事,确实是解决病疫,那病疫的源头已经找到,自己也不该多留。至于什么暗盟会的纠葛,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白企歌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恩怨纠葛,实在不是我药仙门可以掺和的,既然疫病源自灵毒,药草便没有作用。要想解毒,还请无忧师叔与毒仙门协商,如果需要调停,在下也愿意前往。但近期最好严把仙门各道,防止毒仙门的刺客前来,光是灵毒本身,可能还不至于这么快致命,但一旦被人引燃,那可不是小事。”
“感谢苏掌门提醒。”岳无忧又冲白企歌行了一个礼,说道,“还是苏掌门出马,事情才能水落石出,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为表感谢,请苏掌门今夜住在寒清窟,明日雷仙门为苏掌门再宴请一回,洗洗风尘。”
白企歌本想推脱,但今晚确实也不适合直接返程,那就先住下,至于宴请,明日再推脱不迟。
岳无忧见白企歌点头,于是便在前面领路,带白企歌回就寝之处。
但这一路上,白企歌又觉得奇怪,说是自己一来便水落石出,这也未免太过巧了。岳无忧这么厉害一个人,查这么点事能查不出来?
这么一想又让人心里嘀咕,不仅如此,那世初师弟,仿佛就是被安排好在那里,等着自己进去,又告诉自己一些不知道的事,这么多间静室,为何偏偏就是这间里面的师弟,清楚这么多背后的秘密?
而且按世初所说,这些事他已经厘清了来龙去脉,就像是进了考场,还未做题,便有同生递来了解答。
自己抄了答案递上去,还被考师鼓掌称赞,说自己妙笔生花,对答如流。
这怎么看,都不正常啊。
白企歌随岳无忧从无量崖下来,穿过峭壁上的几处大殿,来到后山一处别院。
此处亭台水榭,与雷仙门其他几处充满肃穆庄严的大殿不同,虽然也是坐落在崖壁间一处小窟内,但处于群山围合的一处缺口上,可以看到山外的景色,而且与雷仙门主体建筑群离得较远,别有一番清幽。
“苏掌门今晚就住在这清云崖别院,院内有家仆,已经安顿好你的房间,如果有事可以摇铃呼唤。这里一般都是接待仙盟贵客之处,风景很好,只是今夜夜深,明早起来还可以看到日出,景色相当不错。”岳无忧介绍道。
但白企歌心想,看啥日出啊,我估计日上三竿才起得来床,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谢过岳无忧的美意,两人又相互客气了几句,岳无忧便离开了,留白企歌独自在别院住下。
白企歌卸下佩剑,看见自己的行李已经由家仆放在衣橱里,并且打好了清洗的水盆,放置了干净的丝巾。桌上还有点心和水果,清香的寒清山特产苦寒茶也泡制好放在茶盏里,顿时让人心旷神怡,情绪也松弛了不少。
清洗完毕,换上寝服,白企歌在桌旁坐下,倒上一壶清茶,又挑了一块酥饼,准备尝一尝。
就听见哐当一声清响,白企歌心里一紧。
但很快他就淡定下来,说道:
“不是说不管什么情况你都别出现吗?刚才我被两个刺客围着打,你不现身,现在我吃口茶点,你倒出来了。”
墨云野笑了两声,从窗户上跳下来,拉了凳子坐到白企歌旁边,一口将他刚倒好的茶一饮而尽,再顺手拿起一块酥饼吞下。
“话不能这么说。”墨云野舔了舔手指,“刚才那两人不是你对手,我自然不用现身,而现在你拿起来历不明的东西就吃,我怕有人下毒,先替你尝尝。”
白企歌摇了摇头,等墨云野把点心咽下,然后说道:“看来雷仙门对血雁门的事,并不知晓,或者说知道了但并不在意,这次确实是请我来看病,我们的担心多余了。”
“你确实有够天真。”墨云野轻哼一声,将茶杯啪嗒一声放在桌上。
“是岳无忧要刺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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