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下部戏有给omega打抑制剂的情节。”
顾衔羽挠挠脑袋，“程哥你也知道，咱们beta哪会知道这些，所以，我想着买份对着网上视频研究研究。”
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而且omega专用的抑制剂好贵啊，都抵得上我一半片酬了。”
不知道是不是饭点的缘故，停车场静悄悄的，顾衔羽几乎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程叙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见顾衔羽脸上没有退避之色。
虽然还觉得哪里怪怪的，程叙已经疑心顾虑太多的缘故，笑了一下，拍拍顾衔羽的肩膀，“哥也是怕你一时想不开、走错路了。”
顾衔羽算是程叙一手带出来的，最艰难的时候，都独自走了过来，程叙还是希望他能自己越走越远。
“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顾衔羽松了口气。
程叙点了点头，突然叹道：“omega专用的抑制剂确实贵，一般家庭很难负担得起。”
他想到主角受破碎的家庭，剧情里只有轻飘飘一段带过，
【主角受十五岁那年，母亲重病，父亲四处去凑医药费，被人故意带到赌场，染上赌瘾，自那以后追债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来，他的母亲在阵阵的追债声里咽了气，而他的父亲还在赌桌上，赌红了眼。】
那几年的时间里，主角受每天打几份工还债的同时，还要赚抑制剂的钱。
好赌的爸，病重的妈，破碎的家和缺钱的他，标准小说主角配置。
但身处其中，才会知道短短几行字的分量。
顾衔羽莫名想到方才主角受墨绿色的眼瞳，一片死寂。
***
程叙拿出车钥匙开车要送顾衔羽回影视基地。
不到二十分钟，程叙就开到地方。
下车之前，顾衔羽解开安全带，忽然道：“程哥，我总觉得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程叙正要解安全带的手一顿，“你这样说，我也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两人面面相觑，思考半天，都没想到那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一致决定先不想了，回去睡上一觉，第二天再想。
顾衔羽走进基地，导演他们在拍其他演员的戏份，他过去打了招呼，就回房间准备洗澡睡觉。
剧组给顾衔羽分的是有独立卫浴的双人间，他回去的时候，屋里没开灯，另一个室友估计还在拍戏没回来。
顾衔羽从行李箱里找出干净衣服，准备洗顾衔羽对着浴室里的镜子边发呆边解开衬衫上的纽扣，解到一半，顾衔羽忽然想起他租来的外套呢？！
他那么大一件、超级无敌贵、还不合身的外套呢？
得，现在知道忘记什么了。
那是他花了一半积蓄租来的啊！
很快，顾衔羽想到被自己系在主角受腰上的那件外套。
但，酒店肯定不能回去。
他怕再和主角受扯上关系，最后落了个剧情同样结局。
顾衔羽苦着脸，思考自己这次损失的钱要多久才能挣回来时，突然觉得裤子有些凉，对着灯光仔细看，才发现有一大片地方沾了水渍。
只是由于裤子是黑色面料，水迹并不明显，所以一路都没人发现。
顾衔羽皱眉思索是什么时候沾的水，离得近了，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山茶香气。
可顾衔羽没有山茶花香味的香水，今天见的人里貌似也没有喷这个味的香水。
顾衔羽想了半天，还是想不个所以然来，只得放下裤子，专心去洗澡了。
同时，另一边，程叙开车回到家，刚打开房门，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把顾衔羽的剧本拿回来！
程叙当时惊讶顾衔羽有事瞒自己，一心只想问个明白，结果忘记拿公文包！
现在、大概，也许还在换衣间的地上。
程叙拍了拍脑袋，拧上房门，开车回酒店拿公文包。
费了一番波折，程叙到了酒店九楼，他瞄了其他宴会厅一眼，里面还是乱糟糟的，程叙估计酒店方面还在调查中，没有及时打扫。
按记忆找到那个换衣间，打开门程叙傻了眼，房间里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有人来过的迹象，更别提公文包。
程叙看了眼手机时间，不到十点，从他和顾衔羽离开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
程叙一方面惊讶于酒店保洁方面速度之快，另一方又觉得事有蹊跷，酒店居然只打扫了这里，外面其他的宴会厅却还是乱糟糟的。
这样的处理方式明显不是按正常流程走的，倒像是在掩盖什么。
程叙沉思片刻，觉得这种事情不是自己所能过问的，立即下楼找了酒店前台询问有没有人捡到公文包。
时间刚过去不久，两个前台还记得程叙，听说对方朋友的公文包不见了，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想起来什么，去里间给经理打了电话。
几分钟后，前台一脸犹豫的转述经理的话：保洁将多余的东西全部清掉了。
怕程叙不满，前台继续道：“真的抱歉，要不您留个您朋友的电话吧？经理说他现在找保洁组问问，有情况会联系您的。”
程叙悬着的心终于碎了。
他试探着问前台能不能调阅监控，前台脸色一僵，又去里间拨打电话，片刻后回来称，线路今天刚坏，还没来的及修。
程叙无奈之下，留了下电话号码，只不过他留的是自己的工作号码，至于顾衔羽的电话号码他才不能给呢。
出了酒店门口，程叙想了又想，还是给顾衔羽打去电话，等那边一接通，程叙立刻道：“衔羽，咱俩是把公文包给忘了！。”
“程哥，我租的那件西装忘酒店了！”顾衔羽同时哀嚎道。
下一刻两人意识到对方说的事和自己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程叙闻言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忘了衣服！”
听说装着剧本的公文包不见了，顾衔羽一头从床上翻起，本就煎熬的心更加煎熬。
程叙问：“里面装的是全部剧本吗？”
顾衔羽苦着脸：“不是，一部分剧本。”
当时他怕被程叙怀疑，就塞了给omega打抑制剂的那场戏的剧本，但塞到公文包里有点薄，顾衔羽就顺手把自己写的二十多页人物心路历程给塞进去了。
程叙沉吟不语，他怀疑那个omega是被什么人盯上了，才招来横祸。
他抬眼看向高达上百层明衡酒店外观，这只是楚氏集团下的一家酒店，能去九楼赴宴的人非富即贵。
单就酒店的做法来看，这件事并不是他们能掺和进去的，现在最好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衣服就当吃点亏……算了，至于剧本，我留了电话号码，等两天看酒店方面怎么说，实在找不到了，再联系张导。” 程叙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安慰起顾衔羽，同时将找个靠谱助理提上行程。
顾衔羽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能离主角受多远就离多远，很痛快答应下来。
***
十一点四十，酒店房间里，楚拾欢换了身休闲服，他双手抱胸静静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高楼大厦灯光明亮，街道上车水马龙，
顾衔羽不见的那件西服就摆在桌上，而他消失的公文包也摆在一旁，拉链散着，露出里面的一角剧本。
楚清欢取出剧本，素白纤长的手指轻轻翻起纸张，目光最后停在有手写字迹那页上。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秘书抱着一沓资料进来：“楚总，查清了，前段时间三少爷给陈助理妈妈的账户上打了五十万，他再从黑市上买的药剂，中午借口找东西，支开司机，加到车里的香薰盒里。”
“还有……”纪秘书停顿了下。
“继续说。”楚清欢神色不变，只是握住剧本的指尖泛起白。
“还有就是，夫人那边应该知道了。”纪秘书看向他的目光隐隐带着同情。
“她让人把陈助理调去国外分公司了，半个小时前下的调令，董事长那边、也已经批了。”
楚清欢放下手里的剧本，冷笑起来，状似感慨：“真是默契的一家人啊！做坏事的做坏事，帮着扫尾的扫尾。”
楚清欢沉默片刻，“所有证据，印两份送给楚董夫妇，再送一份给外公。”
“是。”
纪秘书紧接着拿出几张关于顾衔羽的资料表，放到桌子上，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公文包，“帮您的那位是个……不怎么出名的演员，叫顾衔羽，是位beta，今天来参加之前剧组的庆功宴。”
楚清欢翻看资料，确实不怎么出名，履历上出演的影视剧角色也都是些不出挑的配角。
“就监控来看，他事先应该不知情，是有人下去时说楼上出了事、他才上去的。”
“调九楼监控了吗？他为什么知道我在那里？”楚清欢目光微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同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西装。
“调了，监控里，是……三少爷给他指的路。”秘书将录下来的那一段视频放给楚拾欢看。
纪锦牧低下眼，看着脚下瓷砖连接处极不明显的缝隙，只想将自己一头埋进去。
世上秘书千千万，怎么就他一而再再而三碰到老板家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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