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五分钟后,五人聚集在418宿舍。
听着宿舍里无处不在的滴水声,视线统一落在被血浸满的地板上。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厚。
大家都被弄得毛骨悚然,小心翼翼查看四周的情况,祈祷不要再有什么异常现象。
姜曳始终抱住祝浔一,勾着脖子乱看:“我们都在这看半天了,到底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啊?这地上的血跟个无底洞似的,要不了多久我们连个踩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在这期间,时榆已经把这间宿舍从里到外都查看了一遍,除却这两点之外,再无别的异常。
但如果这里始终没有出现异常情况的话,就只能说明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其他地方,或者就是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有观察到的。
是什么呢?
祝浔一猜测:“又是幻觉?只有幻觉才能把这些解释的通,反正在幻觉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应该不是。”时榆道:“或许是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观察到的。”
谢予之一手撑着胸前,一手摸着下巴摇头:“我们就差把这里掀翻了,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了。”
他顿了一下看向时榆:“那就只剩下一个结论了。”
姜曳扬起脑袋:“什么结论?”
时榆:“问题不在这里,我们需要去最近的其他地方看看,417和416。”
“417是周澈住的宿舍,你那有什么异常没有?”谢予之视线移向抓耳挠腮的周澈。
周澈回忆了片刻,摇头道:“没什么异常,说实话我也觉得奇怪,好像你们每次宿舍出现问题的时候我那都非常平静,什么事也没有,我都开始怀疑后面会有个大惊喜等着我了。”
时榆眸光一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余光瞥到衣服的一角,才回过神,莫名地有些烦躁。
姜曳一听要去别的地方查看,就心里发毛,心惊肉跳的,缩着脖子躲在祝浔一身后,讪讪询问:“那我们还去417吗?”
他不说大家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胆子小,被周澈这么一说根本不敢去。祝浔一比他高出半个头,再加上姜曳一直是缩着抱着他的姿势,这一低头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一道阴影落下,姜曳脖子一凉,再一紧,活像个被锁住命门的样子,整个人被祝浔一拎着走。
祝浔一面带微笑地抬手握住他的脖子,边走边说:“当然要去。”
事实的结果就是417和416都没什么问题,滴水声没有,血迹也没有。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大家都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了。
“怎么搞?什么线索都没有。”姜曳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思绪放空。
果然游戏都一样,越到后面越是难!
经过这一番折腾,时榆本来就苍白的面孔雪上加霜,泄力地坐在椅子上,手靠在书桌上。
零零散散摆放着不同的书,计时器和水杯,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摆放的风格各异,能明显看出来是属于几个人的东西。
一边杂乱无章,找不到空隙,一边又规规整整,井然有序,哪一边对时榆来说都看着不舒服。
他准备趴桌子上休息一会儿,手在动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桌上的一支笔,那支笔顺着力道滚下桌子,笔帽和笔筒摔成了两截。
一个想法呼之欲出……
他语气有些急躁:“跟这场游戏相关的人都住在哪间宿舍你们知道吗?”
四人乍一听,纷纷坐起身,神色严肃起来。
既然是游戏,就意味着这里的一切都是围绕游戏展开的,那么线索也就会指向跟游戏相关的人或事,妄费他们还一直到处乱找,原来只是这么简单的道理,硬是被他们想了半天。
这么说来,他们之前一到宿舍就是躺在床上,什么都没看过,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天都是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也就懒得去看了。
想来都有些后悔了,应该都看看的。
谢予之想起来之前下大雨的那次,他在厕所随意拿了一块毛巾擦头发,那块起球了的毛巾还被当宝似的供起来,商标上还写着一个名字。
默不作声大概有了两分钟,就在大家即将泄气的时候,他终于开了金口:“我知道了,我们宿舍,阿飞住在我们宿舍!”
对啊!
离418最近的地方,除了左右两侧外,还有上下两层,318可不就在楼下吗?!
“那如果问题出在318,你们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祝浔一存疑道。
时榆起身道:“我们之前出来有一会儿了,里面有没有新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什么叫出来有一会儿了?
你们干什么去了?
很快这个问题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他们在三楼走廊上看见了被五花大绑的老人,那老人还躺在地上低喃着:“不要杀我……”
姜曳一开始还被吓得一愣,大概是注意到老人手脚已经被绑,搞不成威胁才渐渐放下心。
一时之间,时榆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寸。
走进宿舍就能听到比418更夸张的滴水声……
顺着声音来源,他们走到厕所门口,这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那夸张的滴水声是从厕所的洗漱台传出来的,水龙头略微打开了一些,正在往洗漱池一滴一滴地滴着血!!!
洗漱池的活塞堵住,那些血顺着装满的洗漱池溢出来,宛如瀑布一般从上至下,依次流向底下的水管,地面。
地面不太平整,一点微小的幅度就让血顺着蜿蜒曲折地流向厕所的蹲坑……
时榆上前几步,关上水龙头,一转身,那水龙头就自动打开一角,继续往下滴血。
姜曳咽了口气惊叹道:“这还真是撞鬼了啊!”
“再去看看别处吧。”时榆走出厕所。
“大家快过来!”
听到祝浔一的声音,大家都聚集到一块儿,看着他手里的本子。
这本子是他刚才在书桌下的柜子里找到的,压在最底下,一般很难被发现。面板上看上去很旧,有些年头了,但意外的没有灰尘,像是经常拿出来一样。
翻开第一页是署名页,落在上面的名字是阿飞,这是一本日记本。
看着内面洋洋洒洒,密密麻麻的狗爬似的手写字,祝浔一一阵头疼,直接甩给姜曳,毫不客气地说:“看你无聊的很,你来念。”
姜曳:“……。”你看我哪里像是无聊的样子?!!!不想念就直说!
翻开第二页,印入眼帘的首先是日期:
3月4日。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
今天我和阿川他们阔别了一个寒假终于聚到一起,虽然很讨厌上学,但一想到能跟他们玩到一起也就开心大于难过。
姜曳再翻开下一页:
3月8日。
痛心疾首的开学考试,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情糟糕到了谷底。
还好有阿川在,他是班长,学习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稳坐年级前三。这样的好学生竟然会跟我们玩到一起,别说他们了,就连我们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想起来我们和阿川能玩到一起还是因为他上学期转学过来时跟我们意外打了一次群架,原本我们对他这样的好学生没什么好印象,虚伪,很装,但他却能跟我们一块儿打架,就认了他这个朋友。
3月16日。
今天学校外面的小混混又来找我们学校人的麻烦了,抢了一个小学弟的一百块钱。
我们当然忍不下这口气,就跟他们约了下午校外打架。阿川看起来弱不禁风,不能打的样子,但却意外的能打,招招往人肚子上抡。
对方人多势众,但还是被我们打跑了,只可惜钱没有追回来,我只好自掏腰包给了一百块钱给那位小学弟。
4月7日。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阿凡会注意到我们。
他说他想和我们做朋友,可是我们是差生,整天打架,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跟我们这群人走在一起实在违和。
我们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他,他又不能打,跟我们在一块指不定是谁拖累谁,还是乖乖的继续做他的听话好学生吧。
4月18日。
最近阿凡越来越古怪了,我说不上来,但就总觉得他在偷偷注视着我们,每天放学都会跟着我们后面。
长久以来,我们连网吧都很少去了,放学就直接回家,少了很多乐趣。
我决定还是要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
4月26日。
我错了。
阿凡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上次我们跟他都已经讲清楚了,结果这几天他竟然开始给我们制造恶作剧!
每天在我们课桌里放死老鼠,座位上涂胶水!
谢予之皱眉道:“所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阿飞这群人虽然都是差生,但心不坏,只是阿凡想跟他们玩,被拒绝,就开始欺凌?这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点?”
祝浔一:“说不定接下来还有反转。”他拍下姜曳的脑门,发号施令:“继续念。”
姜曳嘴唇微微发干,给了他一记白眼翻开下一页:
5月9日。
阿凡更疯狂了。
他竟然在□□我们!
阿明忍不了了想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找他理论,结果他却是一身脏乱的回来的,问他他却什么都不回答,只是沉默着回到宿舍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5月16日。
阿明已经失踪四天了。
这几天阿远也开始变得不正常,像几天前的阿明一样喜欢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
我和阿川都束手无策,焦头烂额。打算一起去找阿凡问个明白,但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打心底的毛骨悚然,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我们打了退堂鼓,计划从长计议。
5月29日。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阿远也失踪了,这几天阿川也开始变了。
我有种预感,下一个就会轮到我,但我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连阿川都变成这样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姜曳再翻开下一页,日记就记到这里结束了,后面什么都没有。
重获新生一般长舒一口气,念得他口干舌燥。
“怎么说?还真是阿凡在欺凌他们啊?”
祝浔一靠在床边,懒洋洋地说:“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日记说不上来有点古怪。”见姜曳还在吧唧嘴,他突然轻轻拍了两下姜曳的脑门,坏笑说:“忘了告诉你了,其实你也不用全念了,直接一个个看就好了。”
姜曳脸色变幻莫测,先是一愣,随后一气,最后变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是不解气地回头再瞪一眼,直叫要穿个洞出来。
看得祝浔一笑个不停。
周澈没管他们这边的情况,饶头道:”说实话,我感觉这日记好像没什么东西,阿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我们这么一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游戏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哈。”谢予之感叹一声,转而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已经许久没有出声了。
几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聚焦到时榆身上,期盼着他能发现什么线索。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认可时榆的能力,总是会下意识地寻求他的帮助和想法,只是这人实在是话少,整个人冷冰冰的,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不等他们询问,厕所那边就有了动静,水龙头的滴水声放大了……
姜曳和周澈顿时又激起了一阵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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