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睦和步枯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老张试图劝阻但尚未开口就被庄睦骂了回去。
众人也纷纷行动,试图挽救这一局面,不过最终都徒劳无功。
至此,一直保持沉默的黎书白许是觉着太吵了,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终于是十分不厌烦地朝步枯骂了句:“你有完没完?吵死了。”
抬眼时,将下巴还刻意往萧墨的肩膀上搁了搁,俨然是一副需要人保护的可怜模样。
语气也跟着此番神态变得有些无辜,好似原本的傲然均是假象,“大家我都是第一次见,面对这么多人我有点无措怎么了呢。”
“你面对人多会无措?”步枯气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妈呀你是不是疯了,这又不是你直接在董事会上骂我抢你资源的时候了?”
“以前白的都能给你掰扯成黑的,现在说句话都难了?呵,我笑了,大卡车从你嘴巴上压过去了是吧。”
“你!”黎书白哪里想到步枯竟然会这么不给他面子,眼睛瞬间就被气红了。
委屈巴巴地就要往萧墨怀里钻,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而这时,原本仍在伸张正义的庄睦倏然噤声,他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愣怔了片刻。
以往步枯吐槽的商业竞争对手直至此刻,才彻底和本人对上了号。
合着这俩人原本就是死对头,他还以为是步枯没由来地胡搅蛮缠。
突然间,庄睦有点心虚,抿了抿嘴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战场。
整个局面瞬间安静。
步枯睥睨着他俩,见他们都不说话了,便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怎么?没话说了?”
黎书白全然窝进了萧墨的怀里,而庄睦也假装听不见,至此,局势十分明朗了起来,两人均被步枯一人骂退。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整件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人群中的某个角落倏然漾起了新的嗓音。
还真是一个接连不断。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齐濛站了出来,“你难道就完全没错么,如果不是你挑刺,现在气氛至于变成这样吗,真是煞风景。”
两人之间的仇恨本来就没有了结,经此一遭,看着对方的得意嘴脸,齐濛必然是不忿的。
看着那极为熟悉的身影,步枯不禁抬了抬嘴角,不过他确实没想到齐濛也会参与进来。
这人不是一向喜欢甩锅么,能见他主动站出来,也真的是开了眼了。
该说不说,步枯现在挺兴奋的,毕竟有些账,迫于旁人的阻挠以至于他一直没算清。
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报复呢,某些人到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也难怪你能跟他有同理心了,毕竟这种不会看人脸色只顾自己舒服的事情,您可是祖师爷啊。”步枯十分不屑地笑了一声。
自吵架伊始,张哥便十分友善地提醒了齐濛要关闭直播声音,以防不能播的东西被弹幕听了去。
于是乎,观众云里雾里地看着齐濛变了脸色,且随后,对方又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整个直播间瞬间被成群的问号占满。
所有人都在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哇一见他们这边打得火热,并没有旁人的忧虑,反倒是看着目前的态势笑出了声。
他当真是不担心这群人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尤其是事件主人公还是步枯。
小打小闹也就当是活跃气氛了。
“我是没想到的,小枯一个人能对战三个人,这小嘴是淬了毒吧。”
柏闻晔闻言看了一眼,浅笑着摇了摇头。
“他打小就能说,谁都能骂上几句,”他将平板递给了赵哇一,滑动着界面让他挑选餐品,“爱吃点什么,你给他们选选。”
而看着那已经足够丰盈的购物车,赵哇一只是将菜品大致浏览了一遍,并不觉得需要添加些什么别的,“你这不是已经选得很好了么,怎么还要我挑。”
“你了解你朋友的口味,你看着改一改,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想吃的,一起点上。”
“好,那我再看看。”
“嗯。”
该说不说,这庄园里的餐厅配备是真的尽善尽美,能送达门口不说,单独的点餐程序里甚至把大部分菜系都囊括了进去。
赵哇一再度阅览了一番,确定真的不需要再增添什么之后,直接把平板交回给了柏闻晔。
紧接着,望了一眼对面的骂战仍未结束,他思忖了半分后,果断扯着柏闻晔的袖子往□□院的方向走。
“怎么了?”柏闻晔一边下单,一边顺着对方的动作往前踏。
“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没问你。”
“你说。”
“你当时把情书,就那个答题卡,你塞进的是哪本书啊?”大抵是客厅里的人声终于销寂,赵哇一才停下来问他。
彼时他们已经半踏进庭院,骄阳也恰好从屋檐侧边投射出了一道暖源。
两人的脚尖均落在石阶的边缘,只需要稍稍倾身,便能沾染一片鲜花潋滟。
“应该是课本,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听到这个问题,柏闻晔愣怔了片刻,仔细追忆起来却发现因为时间太远,那些画面都已经朦胧不清,“好像是蓝色的封面,我去的时候,是摊开在书桌上的。”
“我是打开的吗?”
“嗯,我只记得是打开的,”柏闻晔应了声,又好奇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哇一摇了摇头,但目光却倏然落了下去。
柏闻晔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着急追问,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盯着对方。
赵哇一陷入深思的时候,虎牙总会轻轻地抵住舌尖,那晃眼的樱色就这般于双唇的罅隙里若隐若现。
良久,赵哇一才抬眼,轻声说了句:“我想,我应该是翻过的。”
然而下一秒,柏闻晔没忍住,盯着那片红艳,俯下身咬了一口。
呼吸变得急促的瞬间,他想着,果然很甜。
“别亲了,他们还在,有人。”亲得难舍难分的人说起这话到是有些言不由衷,若不是交换喘息时,溪水拍打两岸的声音被描摹得尤为透彻,柏闻晔恐怕是真的信了。
不过,他还是故意照着对方的话语稍作撤离,毕竟这种逗弄爱人的坏心思,总会在缠绵之中加深情谊。
果不其然,下一秒,赵哇一嗫嚅着追了上来,眉间也紧皱了些许。
直至重新触及那份暖意,委屈的神色才愿意渐渐释怀。
“还要......”
潮湿水汽倏然弥漫至了两人的嘴角,又顺着那份翻腾的云涌而缠绵不休,破碎的呜咽尽然被清泉包裹,漾开了朵朵唤作暧昧的涟漪。
轻轻啃咬时总是最舒服的,只是赵哇一依旧学不会换气,明明腿根都软了却还追着对方交锋。
其实哪里都痒,酥麻乘着微风早就在唇齿交缠的下一秒钟,渗透进了皮肤里。
但再深入的亲昵此刻定是不能做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做事还是要讲究一个深厉浅揭。
两人最后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目光再度落在对方的面容上时,被折磨得已然有些肿胀的唇瓣此时红得骇人。
柏闻晔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大抵是碰到了伤口,赵哇一“嘶”了一声。
“咬破了?”
赵哇一闷声点了点头,虎牙有些故意地,碰了碰对方的指尖。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人的指腹便同年少时那般,再度摁在了他的犬齿上。
同样的行径,越陌度阡过了七年。
而不一样的是,这次,赵哇一餍足地眯起了双眼,任由对方捉弄。
“知道我现在只能忍着,故意的是吧。”柏闻晔骂了一句脏话,“啧”了一声。
赵哇一则是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眼角都彻底弯了下去。
紧接着,又十分讨好地微微侧脸,去蹭对方那温热的掌心。
“柏闻晔。”适时,赵哇一黏糊了自己的嗓音。
“嗯?”
“我在想,如果错开那一页就好了。”
闻言,柏闻晔好看的眉眼微微低沉,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什么?”
而赵哇一仍是半阖着眼睛,被睫毛遮掩住的眸子,溢出了许多遗憾,“像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怎么会摊开课本在桌子上。”
“应该是小说,外面抱着的书皮是我从课本上拆下来的,用来当掩护的。”
柏闻晔静静地听他说,没有打断,只是用指腹轻轻揉了揉对方的眼角,试图让那些赤红消散。
“有一本小说,我没看完,我临走前翻了几页,觉得没意思,就合上了。”
“那是我唯一一本没看完的小说,也是我看的最后一本小说。”
因为那个寒冬过后,他的生活不再拥有可以偷懒的闲适时光。
“如果我错开那几页,我翻的是下一页,说不定就能看到了......”赵哇一的声音变得有些哑,哭腔大抵又有了展露的趋势,“如果我错开,我们是不是,就不那么疼了。”
如果他们没有错过,那该有多好。
赵哇一侧脸又同柏闻晔的掌心贴紧了些,轻轻蹭着,鼻尖蓦然红了。
他不知道如若更改过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只是不愿柏闻晔再受那些寂然的苦。
一想到过去,他在努力忘记柏闻晔的同时,对方却隔着一片汪洋,坚持找寻着他的踪迹,赵哇一就觉得心痛。
泪滴顺着指尖往下坠落时,沿着对方掌心的纹路,滑落至了脉搏跳动的位置。
柏闻晔看着那颗稳稳落于手腕中心处的晶莹,沉下了一声叹息。
随后,往身侧的窗台看了看。
彼时,徐徐微风涌起,周身碎碧掀起一片哗然,落叶翩跹,沿途追溯至了那张泛黄的课桌上。
赵哇一跌进柏闻晔怀里的同时,他听到了书页翻动的声音,即便侧耳的风铃如何高鸣,他依旧捕捉到了戛然而止的瞬间。
他觉得迟疑,抬起头去看柏闻晔时,对方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本书。
而被他翻阅开的那一页,恰好夹着一张答题卡。
“这是什么?”赵哇一震惊之余,还有些哽咽。
柏闻晔仍是浅浅笑着,没有急着答复,而是将那本书,递到了赵哇一的怀里。
然而下一句话仍未说出口,就被图斯亓的一声高呼给生生打断了。
“卡总卡总,齐濛开着直播要让你在他和步枯之间主持个公道!”
十分钟前,两人势均力敌的唇枪舌剑渐渐在步枯有条不紊的思维逻辑之下沦为虚无,齐濛被步枯气得头晕目眩,脑子里轮转了千百个词都想不出要如何再继续辩驳。
眼见自己落了下风,且极有可能就此败落,齐濛心急,索性直接打开了直播间,让自己的粉丝与自己统一战线。
虽然步枯没有账号,但经此一遭,以后倘若是对方再出现在组队界面里,就必然是要经历腥风血雨的。
齐濛在这个层面上,对自己粉丝还是十分自信的。
他偷偷打开了直播声音,随后说了几句具有极强引导性质的话,毕竟整件事情掐头去尾,他的粉丝只能根据现时的内容来判断对错。
“你故意为难第一次来的新人,这难道不是事实么,我们是在为人家主持公道,还要被你挨个骂,难道不是你不讲理吗?”齐濛倏然软化了自己的语气,甚至能从字句中听出对方的委屈情绪。
与前一分钟那个恼羞成怒的齐濛简直大相庭径。
对方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地这么来一句,步枯愣了一下,俄而,在看清对方的表演姿态后,他大概猜到了对方要做些什么。
嚯,又是这招?
这种早就被他揭穿了的戏码,别人看不出来,他可清楚得很。
于是,步枯没有急着回复对方,反倒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酝酿了三秒情绪,再度开口时,话语中尽然是比对方厚重得多的哭腔,眼泪也瞬间糊了全脸,好一副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你为什么误会我呜呜,明明是他不回答大家的话让大家尴尬呜呜呜,”步枯甚至开始演起了断断续续的抽噎,以假乱真,“他不礼貌为什么要来怪我呜呜呜呜。”
他婆娑泪眼之下尽是水滴迸溅的痕迹,火烧云于眼角徘徊的顷刻又沿途追溯至了鼻尖。
步枯本就长了张极为幼态的混血娃娃脸,如今哭起来,到真像书中说的那般招人矜恤又楚楚可怜。
一时间,本僵持在身侧的众人纷纷来到了步枯身边,看着他哭成这样,均心疼不已,凭借自己仅有的哄人方法,就差没把这人抱进怀里同婴儿那般轻晃了。
完全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步枯起初装得那叫一个游刃有余,毕竟待在娱乐圈久了,耳濡目染多少也学到了点皮毛,但是当他看清站在他身前试图安慰自己的人是庄睦时,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崩了。
哭了几声又憋不住笑了,生怕就此暴露,便开始嚎啕起来,试图遮掩。
妈的,庄睦能不能滚开啊,打扰我演戏,步枯一边哭一边在心底骂到。
而根本没有想到势态会变成这样,且就此被晾在一旁的齐濛,愈发怒不可遏,怒火烧至心口时,他唯一能够想到的靠山,就只有赵哇一了。
紧接着,齐濛苦着脸坐下,重新回到镜头画面里时,还憋出了两滴泪。
委屈巴巴地同弹幕说着:“真过分......我找要小哇来主持公道。”
wyi:????
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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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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