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配合我吗？不要闭眼哦。”
对方的声音从头顶的上方传来，“我这个耳钉目前没有同款，喜欢的话自己随便买一只啦。”
“行，啊不是，我不是说耳钉。”余戈回过神，顺从地点头，像听话的病人一样遵守医生的叮嘱，问他：“我要怎么配合你？”
“看着我，让我看到你眼睛的全部。”
余戈没说话，有意躲避的视线挪回来，对上他的双眼。
以前余戈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他的眼睛。一切都是很寻常的配置，深棕的眼瞳，双眼皮，长睫毛，大多数人都能长成这样。
没做表情的时候眼角和眉峰很凌厉，像是破冰的冷剑，对视起来让人挺有压力，仿佛什么盾拿过来都是无效的，能瞬间被穿透。但很快，这双眼睛眼角微弯，眉间柔和了，用融化的冰水来形容过于俗套，余戈觉得更像是她在外出实习的时候，在大湖那边看到的丝绸一般的湖水，晶莹剔透，在柳叶枝条下被微风抚出一层层褶皱，很快又圆和起来。
也是很少见的类型。更何况，这人三角区怎么长得这么标致，太不公平了……
余戈睁圆着眼睛，仿佛瞪人一样看着言戮，引得言戮没忍住：“也不用这么生气。”
“啊，抱歉，我没生气。”
言戮点点头，“报告上说眼睛不舒服，对吧？”
“嗯，所以呢？”
“具体有什么感觉？”
“感觉有东西在眼角里面，有时候会消失，睡觉的时候感觉最明显，白天看东西时间长眼睛会很累，闭上眼睛又睡不着。”
“有做噩梦吗？”
“不知道算不算噩梦，很多深色的东西，看不出什么形状，让人喘不过气。”
余戈停顿了一下，在言戮问出下一个问题之前忽然开口：“现在眼睛没有奇怪的感觉……从见到你开始就没有了。”
言戮嗯了一声，带着深长的意味说：“因为它被我发现以后知道躲了。”
余戈睁大双眼，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我没发现……”
“提前说明一下，在副本或者梦境里遭受精神污染的人回来都最好要检查一遍，不然留下什么脏东西在里面会很麻烦。医生查不出来说明是更隐蔽更糟糕的家伙，这时候需要筑梦师来检查定位。这也是筑梦师的职责之一。”
言戮低眼瞧着余戈的表情，语气如同执行程序指令的机器人，听不出来其他情绪：“待会我要进去探探你的意识，像上次一样配合我就可以。”
余戈重重点头，下一秒见言戮化成了一股扑朔迷离的浅色雾体，张开身体朝自己涌来。
她眼睁睁看着那团雾与自己接触融合，身体的感觉有一些细微的变化，说不清是哪里的变化，但她知道身体里此刻有另一个人的意识在活动，极速地、冷静地穿过无数意识的碎片找寻端倪。
那是一股没有温度的意识，跟不上，速度太快了，也很耀眼，仿佛有光围绕在周围。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只是恍惚间的功夫，雾从眼前脱离。
眼部有如经历秋露洗涤后的舒润平缓，余戈眼珠上下左右转着。言戮直起腰站了回去。
余戈重新看向对方，发现言戮食指指尖上把控着什么东西。她仔细看去，发现是一团肉色的颗粒，米粒大小，微微透明，悬在指腹上方一动不动，仿佛周围一圈有空气压缩着它。
余戈觉得很神奇，忍不住多看了会。
言戮表情却算不上愉快，取出来以后赶紧从抽屉里随便翻出一个盒子，打开盖子快速把小颗粒丢进去。
“这是什么？”余戈问。
“你眼睛里面的。”言戮将盒子塞进口袋，“肉眼看到的并不是实体，这是用精神力压缩呈现出来的，不然很容易跑掉。”
余戈听得发懵，“我不明白它怎么进来的。”
“你明白就不会现在才来找我，早来就能早取出来。”
言戮从柜子里拿出纸杯，在饮水机下接了杯常温水给余戈，余戈接过杯子喝掉一半。
“这也算是一种鬼怪，纯精神体，可以无限分裂，本来或许更小，”言戮在余戈对面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它在你休息的这几天寄生在你这里，也长大不少，继续放任不管的话会跟你的眼珠，大脑，甚至头那么大。然后你会意识不清，被占据身体，就变成副本里面那个被驱使的人一样了。”
余戈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好恶心。”
“何瑾的判断果然没错，BOSS逃出来了。”
“你要留着吗？”
言戮轻轻拍着口袋：“先留着观察，晚一点上交，查查到底是个什么品种。”
“那这算是意料之外的发展吗？”
言戮打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摸出一盒薯片拆开递给余戈。余戈摇头拒绝，他便自己一片一片吃起来。
“一般呢，我们不完全把系统里的副本只当副本，我们把它们当成一个有生命的存在，个体血条耗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衰亡。而鬼怪与副本大多数情况下是共生关系，副本耗尽鬼怪也就迎来死亡。不过副本确确实实是个充实的大框架，正常的时候鬼怪是无法逃离副本的束缚来到现实的，梦境任务中也是一样。”
“然后呢？”余戈给言戮拧开一瓶水，等待他的下文。
“然后，”言戮说了声谢谢，拿过来放在自己面前没喝。
“然后，鬼怪是怎么来到现实的呢？余戈同学，请你写出自己的猜测，然后再跟老师对答案。”
余戈疑惑地“嗯？”了一声，眉毛挤在一起，眼睛再次睁圆，表情看上去有点好笑。
莫名其妙开始小课堂教学的男人被余戈表情逗得笑倒在沙发上，他慢慢坐直身体，只是这次散漫了许多。
“哪里好笑了？”余戈着急想听后面的东西，催促他：“别笑了，快讲。”
“那你也动点脑筋呀，我全告诉你，你听完过段时间就忘干净了。”
“……呃，”余戈理亏，的确之前言戮开小灶那次讲的很多话余戈基本忘差不多了。她只好认真地开始思考，慢慢找回一点高中时期写地理大题时硬编也要写的感觉：“有一种，像这次一样附着在人身上跟着出来。”
言戮打了个响指，“脑子转很快嘛，你看，不是不聪明，你就是懒惰。还有呢？”
余戈睁大眼睛，脑子高速运转：“还有，副本……闯关失败……鬼怪会跑出来？”
“回答正确！对两个了，还有最后一个原因，答对了真的有奖励！”
“……”余戈捏着纸杯，“我想不出来。”
“哎。”言戮长叹一声，“交给你的知识果然全还给老师了，真令人宫寒。”
余戈嘴角抽了抽，想反驳点什么，但发现要吐槽的东西过多，一时间不知道要先说哪个，索性闭嘴。
“还有一种情况，副本崩溃，「束缚」失效的时候，鬼怪也会来到现实，当然这种情况最严重，副本本身也会登陆现实。”
余戈点点头，听的时候觉得言戮这段话很熟悉，她之前似乎刷到过帖子……
“半年前有一次，也是我跟何瑾路过你家楼下那段时间，有一个三级副本崩溃降临现实，几百只鬼怪跑出来，那是迄今为止为数不多的严重事故之一。”言戮再次拉开抽屉，又拿出一袋抹茶味面包拆开，“吃点垫一下吧。”
余戈非常矜持地摆手表示拒绝：“不了，我马上回家吃。”
“真不吃？”言戮摇着面包的袋子在余戈眼前晃，“待会可别后悔啊，这个牌子的面包很好吃的，还很不好买。”
啊，前两个信心满满的面试没过，一个随便去试一下的面试反而过了[裂开][裂开]月休两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3章 第 123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