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
“一个三级，还是一百个蝇头？”
——打Boss，还是刷小怪？
“三级我们现在打得过吗？”
“打不过就慢慢磨，更重要的是，我们去哪儿找三级咒灵。”
目前为止，她们遇到的最难搞的就是医院的那只咒灵，也还不是三级咒灵。
【其实还有个问题。】
小涂的声音在响：
【我们能去小小的打个工吗？】
【我真的很馋外面卖的小蛋糕。】
她们现在身无分文，大阪校的厨房里只有未经烹饪的蔬果和粮油调料，能保证她们吃得饱、吃得健康，至于吃得美味——那全凭夏夏的手艺。
昨天回校路过甜品店时，小涂一步三回头，脖子都快扭断了。
蔡蔡揉着眉心：“确实，我们手里多少得有一点钱，不能将所有希望都放在系统上。”
“我们现在能打什么工？便利店？工厂？”
【啊？你们想的是这个打工啊。】
不然呢？
【我是想……我们都是咒术师了，当然是去靠祓除咒灵赚钱啦！】
【或者从诅咒师身上下手……黑吃黑，就小小的嘬一口嘿嘿嘿。】
【附近有神社或者灵媒事务所之类的吗？我们可以去蹭个小活儿。】
别说，还真是个办法。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想办法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也要让自己活得好一些。”蔡蔡觉得小涂的办法可行性很高，不论哪个年代哪个地方，都有吃这碗饭的，更何况她们现在还是货真价实的咒术师。
夏夏提议道：“不如我们去繁华的地方找找看，如果有被咒灵缠身的普通人，可以试试自我推销——有感谢费最好，没有的话也没关系，反正祓除咒灵也是任务，双线并进，我们也不吃亏。”
【除了学校和医院这种，还有哪里的咒灵会比较多呢……公司？感觉社畜的压力很大，诞生咒灵也不是难事呢。】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
孟孟双手抱胸，无奈道：
“——是踏出校门。”
孟孟：“我们还要在这儿待着吗——现在整个大阪城公园可是一个咒灵都没有了。”
*
“谢谢你们——这个请一定收下。”
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将一整个蜜瓜强势地塞到孟孟怀里，然后颤颤巍巍却又疾步如飞地离开了，好像怕她们又将蜜瓜还给她。
只留下抱着蜜瓜手足无措的孟孟和开心不已的其他三人。
四个人在外面乱逛，四处寻找咒灵的踪迹，从早上出门走到黄昏逼近，从各种犄角旮里里拎出蝇头交给孟孟一棍子敲死，沿途遇到被咒灵缠身的普通人积极上前交谈，共收获——
蝇头 X37
四级咒灵 X3
口头感谢 X2
拒绝 X4
被翻白眼 X3
谢礼——饮料、点心、蜜瓜若干
感谢费——两张万元纸钞
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咒灵的存在，即使不适也固执认为是疾病或劳累导致。四人接连被拒绝，甚至好几次被骂骗子——
“小小年纪不学好，出来干这种骗人的勾当！”
“整蛊节目吗？抱歉我没兴趣。”
“让开让开，别挡路。”
只有寥寥几个人抱着将信将疑地态度：“真的吗？那你们试一下吧……”
这个拎着袋子的老奶奶也是其中一个。
她小腿上爬着一个小小的咒灵，缠绕着她的膝盖，模样可怖。
被四人拦住时，老奶奶先是一愣，随即笑道：
“我的膝盖已经疼了好几年了，我想是因为上了年纪了，衰老真可怕啊。”
“现在年轻人又流行起这种游戏了吗？我年轻那会儿也很流行都市怪谈呢。”
“我们不是骗子，不是整蛊，也绝对不会像NHK一样缠着要钱。”嘴一张就是一套词，四人熟练的让人心酸。
“好吧好吧。”老奶奶没有丝毫不悦，像是溺爱家中孩子一样，答应她们看似无理的要求，“反正我也不着急回家做饭。”
孟孟从背上的条状包中抽出咒具长棍。
老奶奶眯着眼：“哎呀，这木头真好。纹路真漂亮。”
孟孟将长棍的一头包住，避免伤到普通人。祓除咒灵主要靠的是咒力，个人的力量反而成了其次。
“麻烦您侧过身去好吗？”孟孟低声问道，咒灵在老奶奶腿上扒地太紧，那样更容易打掉些。
老奶奶十分配合地转了个身。
被围住的咒灵早就躁动不安，现下被死死盯着，朝孟孟的方向呲出一排尖牙，扒着老奶奶的手脚也松开了些。
见咒灵不再整个紧紧贴着老奶奶，孟孟提起咒具，像标枪一样甩出去，把咒灵从老奶奶的小腿上打了下去。
老奶奶被突然丢过来的长棍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了一步，被小涂一把扶住。
“谢谢……咦？”
老奶奶弯腰摸了摸膝盖，感觉那一瞬间，膝盖上仿佛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像是负重突然被取走。
老奶奶看着孟孟一个箭步上前，抓起那个木头棍子，抡圆了朝一个方向迅速砸去——在距离地面几厘米时停住。
老奶奶摸着自己的膝盖，脑子有些发晕。
不冷了呢。原来她总觉得膝盖凉飕飕的。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腿：
“我感觉自己现在能跑起来了，”老奶奶面露惊讶，语气里含着喜悦，“不用拐杖也可以。”
“原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啊。”
“太好了，感觉自己又能多活好多年了。”
“真的太感谢了，刚刚还怀疑你们，真的很抱歉，原谅我的失礼。”
“你们是巫女吗？”老奶奶好奇问道。
小涂矜持地摇了摇头。
“不是吗……”老奶奶对这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很有好感，“不过真的很厉害，谢谢你们了。”
老奶奶掏出钱包，先要将钱塞给她们：“我不知道感谢金应该给多少呢，一般驱邪都是多少钱呢？”
“不用了。”蔡蔡按住老奶奶的手，“我们不要钱。”
四人上午一共赚到了两万块，被咒灵缠身的家伙是个超难搞的麻烦精，与其说是感谢费，其实更像是精神损失费……后面四人一致决定，对这种人绕道走。
放弃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相比之下，这种即使不相信她们的话、却依然愿意陪她们“玩”的老奶奶，简直是天使般的存在。
“那请一定收下这个。”
老奶奶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蜜瓜，塞到离自己最远的孟孟怀里。
刚把咒具收起来、还没反应过来的孟孟，一回头就被塞了一个蜜瓜。
许是怕她们不肯收下蜜瓜，老奶奶迈着小碎步“哒哒哒”走远了，确定她们没追上来将蜜瓜还给自己，才朝她们挥起手：
“今天——谢谢你们——”
四人只好向她挥手告别。
*
【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小涂像是暑天喝了冰汽水，整个人美的冒泡，回去的路上蹦蹦跳跳。
“这个瓜闻起来好甜。”
【是幸福的味道——】
“那个奶奶身上的咒灵，是从什么之中诞生出来的呢？”
老奶奶开朗又善良，不像是会被咒灵缠身的人。
“可能……是恐惧吧。”夏夏慢慢走着，“她当时不是说‘衰老太可怕了’吗？”
熟悉的人相继离开，各种小事也变得越来越力不从心，对自己的衰老感到悲切和恐惧。
“ 希望老奶奶能长命百岁。”
“我们今天祓除了多少咒灵了？”蔡蔡问道。
【任务：击杀三级咒灵（0/1）或四级及以下咒灵（40/100）】
【哇！快一半了！比想象中轻松啊。】
小涂的声音和系统的机械音形成鲜明对比。
夏夏停下脚步：“啊，我想起来了。”
“什么？”
“电车的白领小姐。”夏夏猛地一拍手心，“我们当时不是说，等有能力祓除咒灵后，要去车站堵她吗？”
“……那是你说的，夏夏。”
“我们说的是去“帮”她。”
夏夏：“一个意思，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就行。”
夏夏：“今天去吗？”
*
四个人第一次没有逃票，理智气壮地过了闸机，走进车厢。
【有钱真好呜呜呜。】
还没到晚高峰的巅峰时刻，这会儿车厢里还没到人挤人的地步。
【我们怎么找那个姐姐？不知道她会坐哪一个车厢啊。】
【那个姐姐是哪个车站下的车来着？】
【也不知道她是走哪个出口，我们都没法去堵、呸，等她。】
“其实切换成灵魂体更方便找人，”蔡蔡叹了口气，“现在确实不容易找到她。”
“是玉造站。”夏夏从旁边的人的手表上瞥到时间，低声道：“我们比上次要早二十分钟，到玉造站后下车，提前等她。”
“玉造站只有两个出口，北出口和南出口，我们一边两个人，肯定能等到她。”
“到时候还是用系统联系。”
三人齐刷刷看向夏夏：
“你已经查清楚了？”
“第一天的时候我就让系统帮忙查了。”夏夏仍记得第一次看到咒灵时带给自己的冲击，“那是我第一次那么希望，我能拥有救一个人的能力。”
“滴——玉造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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