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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现代世3 与烟囱一起摔下

傅文声的这一生在别人眼里是幸福的。他的父母都是家中的独生子女,他也是独生子,出生在江浙沪的小城镇,他受尽宠爱。

大学毕业后,他放弃了工作,想做个唱作人。家里人都由着他追梦。于是他花费无数个日夜,投出去一个又一个他所认为的艺术作品。他厌恶那些流行趋势,鄙夷听众没有品味的耳朵,厌恶把自己的情感生活搬进歌曲里取悦大众,于是那些年他所有的作品无一例外的都无人问津。

但他依然坚持着,坚持着自己的审美,坚持着自己独立的艺术人格。无数个星夜里,他躲在乡下那间拥有着高配音箱的小房子里,躲进他写出的每一首作品,躲进五线谱上、合成器中的每一个音符。他把自己看成是阳春白雪,怒斥每个时代最多的永远是下里巴人。

噩耗从外公开始。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去清理烟囱,烟囱的砖却松了,他连人带烟囱一齐跌落到了地上。家里没有人,他挣扎着却起不来,半截身子被压在砖头下,直到青砖被血浸成红砖,一面深黑一面深红,他才被路过的邻人发现。从此他便再也站不起来。

而傅文声却在一墙之隔的房子内,一直沉浸在他的艺术作品,对所有的杂音充耳不闻,直到他被人叫出来,直到看到满地砖块中的外公。

那一瞬间,他终于被拉回到现实世界——这个无比现实的现实世界。

外婆悲痛过度,伏在病床上哭得几乎昏死过去。外公从此被定在了轮椅上。

傅文声忽然感觉他与这个世界产生了深深的厚障壁,他再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母亲,如何去面对他亲爱的外公。

母亲的眼泪几乎没有停过,眼睛红肿得只剩下两条缝。虽然她没说什么,可傅文声依然透过母亲被泪水填满的眼睛,看到了无尽的哀怨和失望。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不仅是他自己的,还是他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的。他因此受尽宠爱,却也因此满是责任和枷锁。他无法摆脱,除非他彻底脱离这个世界,除非他彻底孑然一身。

老两口一生勤俭,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女儿和外孙 ,最终也没舍得花多少钱,只买了个最廉价的轮椅。可是外公太勤劳了,勤劳到只能坐在轮椅上也不愿停下忙碌。但当他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所有的原来可以做的一切活计都再也做不到时,当他发现要强了一辈子的他再也脱不开女人的帮助时,他忽然崩塌了,目光空洞又呆滞。

可能外公觉得这个世界忽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于是在那个寂静的、没有傅文声吵闹大作的夜里,在那个倒了烟囱的乡下小房子里,他喝下了一瓶农药,然后伏在桌上,静静地死去。

灵堂上,外公遗像前的外婆似乎已经麻木,只是痴痴地笑着。后来一连好几天,外婆都是这幅痴样,似乎迷失了一切正常人的神智。终于,母亲带着她去医院检查,却发现外婆已经出现严重的精神疾病。

小房子外面原本日渐衰颓的菜地,从此更加荒芜,被肆意生长的各种草彻底占领。

傅文声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那片杂草快要溢出来的菜地,看到夕阳西下,看到繁星漫天。

他打了个电话,把房子里所有的音响设备全都转卖了,从此再没有来过这里。

那个夜里,他失望又绝望,又躲到酒吧里哭天抢地,喝了无数的酒,酒醉中摸了把不知道哪里来的吉他随意抒情。

第二天夜里,他才堪堪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昨晚醉中的即兴弹唱全网爆火。

自从少年时深刻爱过的一个流行女歌手人设崩塌后,他就彻底厌恶那些兜售自己人生经历和个人情绪的歌手,仿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商品明码标价,而且听众永远不知道精美的一层层包装下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现在他却因为自己最真挚的情绪输出终于被世人熟知,先前所有的艺术追求仿佛被扫进了垃圾桶。

事情转变得太突然,就好像外公与外婆成为了他成功的牺牲品。

于是傅文声更加沉浸在某种莫名的悲哀中。他继续去酒吧喝酒,继续在喝醉后唱歌,又继续爆火出圈,但他也没空去理会这一切。或者说,他无法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仿佛就在昨天,他还坐在房间里修改自己的作品,而外公还在外边的菜地里锄草,外婆则去和老姐妹们一起跳舞去了。晚上,外婆会带些市场上买来的肉,配合着外公种的青菜、韭菜或是旁的什么,为他准备一大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而他幸福地吃完饭,继续回房间创作去了。

络绎不绝地有网红公司找上来,他的父亲帮他签下来最完美的合约。

那一段时间,有关他弹唱的视频片段全网传播。当他终于接受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却再无流行的原创作品,他似乎失掉了所有情绪,变得行尸走肉般。

他终于被公司磨掉了所有的灵气,机械地唱着流行音乐,获得商业上的成功,成为父母以及众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父母开心,他就开心。他习惯性地成为家庭的附属品。

偶尔他会回忆过往,回忆乡间小屋,回忆大学,回忆高中,回忆那个莫名失踪的高中好友。

而现在,那个高中好友却忽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还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似乎一点儿没变。

他高中时与江浸月话很多的,现在却像被毒哑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和江浸月相对站着。他沉默着,江浸月一直在说话,他也没听清,只痴痴地望着那个熟悉的少年嘴唇不停地在动。

整个世界仿佛在天旋地转,他感到好恶心,他又不能理解这一切了。

“傅文声,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江浸月看见呆滞的他,愈发焦急起来,忍不住用力摇晃傅文声单薄的身躯。

傅文声瘦得像一块嶙峋的山石,在风中晃动,随时可能会跌坠。终于这块山石坠入人间,他似乎忽然醒转过来,望向江浸月的眸子里满是激动与疑惑。

“你打开了那个随身听,你听到了他们,他们也会从此特别地关注你。”江浸月严肃道,“我从遥远的未来回来,被他们安排着在那里过了二十年,但我没有办法现在和你解释清楚。现在我们都逃不掉这个宿命了。但我们可以阻止我们其余人踏入这个宿命,你愿意帮我吗?”

“在我所见的那个未来,我们都会自相残杀,直到全部惨死。现在我回来了,我想改变这一切。”

“我们是谁?他们是谁?他们知道你现在做的事吗?”傅文声说。

“我们……我们是指高中的我们,他们是狐狸,是无处不在的狐狸。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试试。我只是……”江浸月低下头,失去了神采,像是一副骤然褪色的画,沉默不语。

傅文声坐回到沙发上,神情混乱。他好不容易塑造的认知再次崩塌。

“你找过别人了吗?”傅文声问。

“我只找了你,因为你会第一个死去,我在未来见到了所有人,但我没有见到你。”江浸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未来的顾双桥告诉我,唯独你没有参加那场同学聚会,因为在此之前你已经……”

“无一例外,所有的人都会死去,不过早与晚的区别。”江浸月情绪崩溃,眼泪簌簌地落下,“我真的……我真的不想让这一切发生,好像一切都怪我。”

“死?我们会死?哈哈哈,可是人本来就会死!很多人都死了,难道都怪得到你。”傅文声忽然大笑着在房间里踱步。

那个二十年前的随身听还在不断循环着那段诡异的狐狸叫声,酒店的窗外是黑洞洞的夜空、林立的老楼与奔涌的车群。

傅文声掏出几瓶酒,“喝酒吗?”

江浸月说:“我不会喝酒。”

傅文声哈哈笑着,拧开酒瓶,对着瓶口猛灌起来,灌了一瓶又一瓶。他随手拿起吉他弹唱着,修长的手指拨动的琴弦,歌声中有种洗尽铅华的澄澈,但只是哼着,没有任何歌词。他把所有的思想和情绪都灌注到音乐里,愈发投入,投入到身旁的江浸月仿佛成为一团空气。

似乎音乐已经成为他躲避这个世界、这无数像荒草般肆意蔓长到处袭来的事情的唯一方式。

江浸月静静地听着,泪水未曾止过。他不忍心去想他们的结局,只是忽然希望时间就这样停着,停在这一刻,接下来或许将有太多的事发生。

江浸月第一次见傅文声,他就在军训的晚会上弹吉他,不过只是在角落里给一群人的合唱伴奏,那时他还远没有现在这么消瘦。而顾双桥则在下一个民乐团的合奏中拉二胡。

夜晚很快过去,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傅文声打电话给他的母亲,告诉她,他已经取消了他和对象的婚礼。没有等对面多说什么,他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把昨晚江浸月录制的视频剪辑,提取了音频,设置好定时上传。

他走出酒店的房间,坐进助理的车,挤入晨曦中奔涌的车流。今天晚上,他还有一场外地的巡演,他要去和他来自各地的粉丝见面,他要去宣传新专辑的理念,他要向全世界倾诉。

“你告诉我,如果我听到狐狸的声音,我会被他们关注,那如果我把他们的声音发送给全世界呢?”

“我不知道,我从没想过……但是,这次你真的能让你被全世界听见吗?”

“我可以在我明天发布的新专里加入,我有这个权力,我可以做到。”

傅文声坐在车里,望着清晨的阳光照进车窗。这座江北的小城市最近的机场在江南的另一座小城市,那座著名的跨江大桥已经屹立了五十年,每到早高峰还是车水马龙,车潮如洪。傅文声的专车就在这桥上艰难地爬行,一点一点地在车潮里往前蠕动。

忽然,傅文声觉得车有些晃动。不对,不是有些,因为晃动大到足以把他从耳机里的音乐拽出来。他看向窗外,发现这整座大桥包括桥上的所有车辆、巨大的立柱与钢索都如同被儿童捏在手中随意摇晃的模型般以一个巨大而诡异的幅度平空摇摆起来。

而那古老的流过无数年月的江面依旧平静,像是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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