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艾米莉带上门,原封不动的撤回一个探头。
站在门外的艾米莉紧盯着猫眼,开始思考该如何高情商化解尴尬,但思绪已经不自觉的飞到了人生走马灯。
几秒钟的死寂后,马普尔主动拉开门。
桌上摊着的垃圾食品已经无影无踪,她不仅化了小心机素颜淡妆,甚至换了套裙子。
Plan A已经失败了,现在紧急启用Plan B。至于Plan B是什么,你觉得马普尔会提前思考吗?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啊哈哈,艾米莉小姐,怎么提早这么多到了。”
“我白天时遇到一个自称珀尔的艺术家,他很热情的免费邀请我去逛他举办的画展。我当时特意要了两张票,想和小马普尔你一起去。”
又是珀尔,他的本职工作其实是发传单吧。
盯着艾米莉似是初春里第一截暖白的玉兰枝般的手,马普尔感叹她的细心体贴,同时也自觉愧疚。
马普尔接过艾米莉递过的门票,让艾米莉在门口稍等片刻,急忙跑进屋内掏出准备好的玫瑰花束,冒失的伸到艾米莉的眼珠前。
“这…这是送给你的。”
艾米莉歪过脑袋,发现了躲在花朵背后的马普尔,正低着脸而头上冒出滚滚蒸汽。虽然看不见马普尔的表情,但艾米莉知道一定是很可爱很有趣的。
双手环抱花束底部,艾米莉真诚的拿过这份爱,差点跌了个踉跄。因为,太沉重了,这束花得有两斤重。
先前马普尔因为过于紧张而没注意到花的重量,看到艾米莉的动作才慌忙的反应过来,说:“要不,先把花放我这。”
艾米莉放下花,想了想,又从正中心抽出一支靛蓝的水晶玫瑰,搭配这蝶豆花色的傍晚。
她再一次主动拉起马普尔的手:“走吧,我们去逛展。”
等二人抵达现场,时间临近7点,大冬天的大家应该会窝在家里看电视。
会场门口出乎意料的人山人海,不过因为限制了人流量,所以内部的人口密度是很舒适的。
艾米莉在乖乖排队入场,马普尔买完两杯热奶茶正要归队,身后突然有人说话。
“原来二位认识啊,你们能来我真是高兴。”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发现是有一面之缘的珀尔。他的记性很好,而且非常自来熟。
珀尔迎了上来,激动的摊开手,滔滔不绝介绍起自己的创作理想和信念。
“我画画,是为了把我脑海里的美展现给世人。每一幅作品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坦白——一抹特定角度的光,一个反复出现的符号……”
排队的人发现画家本人亲临现场,纷纷凑热闹的围过来。
珀尔的消瘦的眼突然沉重,像冬夜里的深潭,静得发冷,偶尔掠过一丝恍惚的光,又迅速湮没在阴影里。
他草草找了个理由退场,说在场内会招待大家的,只留下失望的人群。
马普尔没觉得失望,还有点小欣喜,这下可以和艾米莉单独相处了。
她下了血本,点的是平时根本不舍得的思达巴克斯。温热七分糖,之前和艾米莉吃饭时偷偷记下来的。
“谢谢你马普尔,你真好。”
马普尔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想好的高情商聊天技巧在一瞬尽数遗忘。
四下张望后看到展馆内的唱片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说道:“哈,没什么啦……艾米莉小姐,这的歌还挺好听的。”
“嗯嗯,是啊。这种轻松愉快的旋律很让人放松呢。”
马普尔越听越觉得耳熟,这首古典乐和柠沐的成名曲《爱的片舞曲》极为相似。她打开手机听歌识曲功能,发现这实际上是埃尔加的《爱的致意》。
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的?说回来,珀尔不正是长发嘛。他的头发像是疯长的杂草,泛着旧书页般的枯槁色泽。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是排到两人,她们检票入了场。
不同于庄重典雅的风格,珀尔设计下的展览馆四面墙壁粉刷成柔和的柠檬奶霜色,在射灯下泛着微微的暖光。
二十余幅画作清一色采用明黄色窄边画框,像被剥开的鲜柠檬皮,边缘还保留着天然的起伏感。
空气里有柠檬香薰、水彩纸的纤维味,以及不知从哪个观众发梢飘来的柑橘系洗发水气息。
“外包装”很漂亮,不知道“内容物”如何。
两人驻足于一副画前打眼观瞧,画面中是位**的巨人被钢铁支架束缚着,支架下方露出一根断裂的古希腊柱子。
身体被钉子刺穿,面部流出痛苦的泪水却仍直视前方。
马普尔嘴角抽动,这画她有点见解,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也不知道想对没有。
艾米莉说:“巨人的身躯倚靠脆弱的支柱,他想逃走又被支架固定。这是作者要表达他的痛苦吧。”
马普尔默然,只是觉得,以巨人的力量想挣脱这钉子与钢架应该是可能的。
原本井然有序的人流突然躁动起来,观众被暴力的推搡开,是有个人在人群里低着头横冲直撞。
马普尔展开双臂,像侍卫般护住艾米莉往旁边躲避,边观察歹徒的行动。
那人怀里抱着小箱子,躲过门口保安的拦截消失不见了。
没有做任何面部遮挡就敢大胆抢劫,傻得可以,这人被抓到也就明早的事。
马普尔放下手,缓了口气,肩膀又一沉。她应激反应,转身直接一记黑曼巴肘击。
“原来是珀尔啊,sorry。”
马普尔的手肘停滞在蹲下的珀尔头上方一寸处,她赶紧收回手,站的笔直像个新兵蛋子。
“没事,我记得马普尔小姐是侦探吧,我是想找你帮个小忙。”
“是的警官,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你还真是幽默啊,马普尔小姐。其实,刚刚被抢走的是我十分珍贵的东西,我想托你揪出劫匪。”
马普尔不解,问:“蜂群把他的脸录得清清楚楚,很快就能抓到了,为什么这么着急?”
思考与焦虑在珀尔脑中厮杀,谁也没能占上风:“你想啊,要是他图钱,大可以抢幅画去卖,何必拿我的私人小东西。我怕他把那些东西扔了或是破坏了。”
马普尔看着珀尔破碎的双眼,下定决心:“帮我准备杯咖啡,去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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