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富二代带来的消息,在场的几人表情各异,但有一点相同,就是他们对于在古堡的后面发现富二代弟弟墓碑这件事表现出了近乎无法抑制的惊异。
当然,其中不包括你。
你只是觉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不就是个墓碑吗?又不是死了人。
不过……说到富二代的弟弟,你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富二代弗兰德的弟弟死了,不,准确来说是失踪了,涉及到一起绑架案,你因为工作原因,被上司派遣对这起案件跟踪报道,因此略微知道点有关这个案子的皮毛。
大概就是富二代弟弟,即将于六月份从帝国大学毕业的弗兰德,在学校里神秘消失了,他的父母报了警,希望借助警方的力量找回小儿子。
可惜很不幸,维多利亚警察署都是一群尸餐素位的警员,除了调监控看到是弗兰德自己开车离开了学校,没查到任何线索,因为弗兰德家里家大业大,竞争对手和得罪的人也不少,他们就“合理”猜测,弗兰德可能是遭到了绑架,而不久后富二代家里真的收到了绑架信,信里还附带了弗兰德被五花大绑捆成大闸蟹的照片,证明了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
维多利亚警察署为了破获这起案件,特意调回了被派往隔壁区处理一起“两个购买了信托的富家子弟去海上游玩却意外身亡”的案件的高级警官,雷蒙德·奥利弗,也就是昨天跟你们一起上岛的警察,全权负责这起绑架案件。
因为你跟弗兰德在上学期间有过丁点交集,所以即使你已经从学校毕业多年,你还是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弗兰德遭遇了绑架。
新闻人的直觉告诉你,这会是一个轰动性的大新闻,你的上司听到你的报告后,也要求你持续跟踪这起绑架案的后续进展。可惜富二代的父母你们这些无良媒体对此抱以强烈谴责和及其厌恶的态度,同时因为一直没有查明凶手,警方也严格封锁现场,你没有找到机会潜入了解有关后续调查的进展。
你理解这种东西需要保密,你作为一个小报记者当然也没那么大的能量加入调查获取一手消息,不过事情十分巧合,你住得离尸体被发现的现场很近,加上你不懈地多方打探,你居然真的了解到了这起案件的后续——
富二代父母先是给绑匪的境外账号汇了大笔赎金,儿子没有平安回家,又拿了一大笔现金,想要引绑匪现身,可那笔钱却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跟绑匪一起消失了。
而在逮捕行动失败的一个多月后,维多利亚警察署接到了报案,目击者称,他在曼德尔小镇公园的水池里钓鱼时发现了一具因巨人观浮起的尸体,警察说他就是被绑架的弗兰德。
案件始终没有破获,凶手也还在逍遥法外。因为警方的和上级的命令,你的领导遗憾地放弃了这个大新闻,你也不得已将目光转向了其他的、比较无聊的新闻来源——比如隔壁伦萨市贫民窟瞎眼孤寡老人的现状。
“你弟弟他不是早死了?只是个墓碑而已,人又不是你杀的,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古堡大厅里的沉默片刻后就被打破了,侦探第一个出声嗤笑,跟你一样,他看起来对于富二代的恐惧十分不屑。
或许是这份不屑点燃了本来脾气就十分不好的富二代的怒火,或许最近一段时间的奔波劳累的疲倦让他本来就不多的忍耐力持续下降,富二代眼睛发红、口不择言,甚至有点忘记了你们这些不怎么沾边的人还在场,他忽然冲向前一把掐住侦探的脖子,连带着把他的头摁到了楼梯扶手上。
富二代低声咬牙切齿:“你倒是会说风凉话,这个鬼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这儿有墓碑?你知道为什么吧?上船的时候看见你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你这崽种也在船上……怪不得,怪不得呢,是不是你搞得鬼?嗯?”
富二代的突然爆发让你吓了一跳,也惹得你旁边小说家和学生惊叫一声,但神奇地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动,你也没有,你为富二代话中巨大的信息量震惊。
你看到富二代手上暴起青筋和侦探因为缺氧和肾上腺素飙升而瞬间变红的脸。显然,侦探对富二代的突然袭击没有准备,忽然直接被掐住脖子,侦探只能在富二代手下拼命挣扎,没有杀伤力地胡乱抓挠着富二代的胳膊,可惜今天天气挺凉,富二代穿着长袖,要不然他还是能挂点彩的。
在此刻你发现富二代表情在这时忽然变得格外冷静,仿佛刚刚的冲动是假装的,可手上的力气却在肉眼可见地继续变大。
但你根本没有没有心思思考这些细节,你的注意力在其它疑点上。
侦探以前就跟富二代认识?还有旧仇?如果是这样,那么侦探对弗兰德的案件有所接触就不奇怪了。昨天上岛的时候你也注意到了,侦探和富二代之间有过敌意的眼神交流,但他们并没有到动手的地步,怎么今天就忽然发展到一步变死敌了?刚刚侦探和富二代的话里面有什么机锋吗?
除了你以外,你身边的小说家和大学生也安静的像死了一样,在你们冷眼旁观下,侦探不一会儿脸就青紫起来。
不过这时,你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响声,然后声音停止了。
“你们在干什么?”
昨天将你们带来的古董车停在门口,在你们的注视下,警察开门从车上走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今天的警察还是昨天的那幅装扮,灰色正装,黑色薄款大衣外套,白手套,装配齐全,好像下一刻就能出现在案发现场办案,只有他昨天还铮亮的皮鞋,今天的侧面有了些许黄灰色的划痕。
雷蒙德整个人的精神很冷静,几十年的警察生涯他破获的大大小小的案件给了他足够的经验应对一切事情,像两个男人斗殴打架这种小事,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他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径直路过你们几个人,站定在还掐着侦探脖子、但手已经不自觉地放松了的弗兰蒂克的不远处,稍微顿了一下,随即便要转身朝餐厅的方向离开。
侦探就趁这时从弗兰蒂克的手里挣扎出来,从楼梯口滑跪到地上拼命咳嗽,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小说家没有向你跟大学生一样过去扶侦探起来,而是在警察将要离开时出声叫住了他,“雷蒙德先生,请问您借车出去做了什么?”
警察闻言转过头,好像被不经意间提醒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更严肃起来,“今早我去海边的时候,发现昨天带我们上岛的船不见了。”
你的老天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一个警察同志居然是要被人提醒才想起来要说的吗?所以你今天早晨看见的古董车排排队不是因为要巡逻,而是因为他们跑路了吗?
你的情绪顿时就不对劲了,不过你旁边的大学生比你破防多了。
脸色苍白大学生,听闻这话脸色更加苍白,“我们回不去了吗……管家呢!管家去哪了?他一定还在岛上吧!”大学生一把抓住了站在他旁边的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别那么害怕,本杰明,”被掐得生疼的你只好安慰道,“虽然这个地方没信号也没法求救,但我们之中只要有一个告诉过其他人自己来参加这个游戏,那人看到我们一直没回来肯定会报警来救我们的啊!”
“那你告诉别人了吗?”大学生满怀希望地看着你。
“没有。”你微笑回答。
这种能够一夜暴富的机会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学生呆了一下,松开了掐你的手。
“那有谁告诉过其他人自己上岛了吗?”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内敛羞涩不说话的大学生主动大声地询问在场所有人。
一时间大厅安静了,只剩下侦探断断续续咳嗽的声音。
你余光瞟到小说家并不在乎大学生的话,她很有底气地站在旁边,好像即使这个岛上空无一人她也有把握能够回到陆地上。
确实,一个知名小说家,长久的消失自然会引起很大波动,而且你知道多琳前几天在伦萨市机场时跟接机的粉丝们说过,她即将前往一个小岛为下本书积累素材。
富二代冷静下来后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站在原地打量你们这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警察完全没有理会你们这群人的官司,径直前往走廊,而原本因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而陷入绝望的大学生,此刻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立即跟上警察的步伐,向餐厅走去。
故事到这里警察雷蒙德·奥利弗先生还以为事情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直到他与大学生本杰明在同一时间看到了摆在餐桌上那封信。
……
所有人都知道,在烂得像高压锅焖肉的维多利亚警察署,雷蒙德特别的就像钻石,他将近三十年的职业生涯里获得的表彰和奖章数不胜数,一生都在奉行光明磊落、克尽厥职的职业道德,为此甚至没有时间陪伴儿子、没有见到妻子的最后一面。
正是因为他这些年经历养成的警惕心和洞察力,他在上岛前就察觉到了,报纸上刊登的“富豪的游戏”似乎有些问题。
那时他还在调查弗兰德绑架案,虽然维多利亚警察署在曼德尔镇打捞起“弗兰德”的尸体后,就已经决定把这起案件当悬案处理,但他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这起案件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主动接过了这起案子后续处理,将自己原本正在调查的两个富二代海上遇难的案子移交给其他警官,自己则一直跟踪调查被赶出家门的弗兰蒂克。
弗兰蒂克在绑架案发生前,在赌场欠下了巨额赌债,弗兰家又因为支付绑匪赎金濒临破产,为了保住最后的家产,不肖子弗兰蒂克就这样被家族除名了。在那之后流浪的弗兰蒂克频频被要债人找上门。
因为缺钱,弗兰蒂克在看到报纸的当天就解出题目给“莱恩”打去了电话。
题目很简单,他简单看过就能判断出这是刚入门的推理爱好者都能解出的题目,对于想要筛选侦探能力,来挑选继承者的“莱恩”来说非常没用,相信弗兰蒂克也能意识到这个游戏似乎有问题,但他知道弗兰蒂克走投无路了,本身的懒惰成性和多年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让弗兰蒂克本就恶劣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即使面前是陷阱,他也会进去看看。
“莱恩”的管家在电话里只登记了他们的身份信息,要求他们等待后续通知,当然,他使用的是假身份。
这种毫不掩饰地筛选参加游戏的成员的行为看起来更可疑了,但他并不关心,因为他的目的是要调查弗兰蒂克,掌握他的行踪。
他思考过如果弗兰蒂克被莱恩选中而自己没被选中的情况,那时他估计需要借用维多利亚警察署的警力,不过弗兰蒂克家里现在已经拿不出钱了,警察署大概不会再在弗兰蒂克身上浪费时间。
正在他思考万一遇上这种情况,有什么方法能让他继续调查弗兰蒂克时,峰回路转,他和弗兰蒂克在某一天的上午,都接到了莱恩管家的通知电话,通知他们在接到电话的第三天的下午四点于皇冠区港口集合,参加游戏。
于是,在电话里所说的第三天,他跟随弗兰蒂克,提前15分钟来到约定好的港口,登上了那艘前往佛斯岛的游艇,然后在船上他看到了几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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