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虞素舒大惊失色，「我听错了吗，他说什么？？」
032也惊慌失措，「他说他周日有空！他怎么会说周日有空，他应该拒绝你才对！这和剧情不一样！！我们还要往下演吗！」
一人一统陷入了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状态，互相给对方扣了无数个问号，032打开系统开始哐哐给上司反馈剧情偏离情况，收到了一屏的自动回复，这种混乱的状态持续到了苏云霖看不下去他发呆的样子，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高兴傻了？”苏云霖收回手酷酷地插兜，“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么？”
其实也没那么想玩，周末加班没有加班费，这还不算大事啊，能不能赔我点钱？虞素舒下意识在心里狂骂，在脸上摆出了惊喜的表情，欢欣地点了几下头:“当然高兴了，总要给自己争取一下，加一加分嘛。”
苏云霖听出来他是在意餐桌上那句及格分，顿觉虞素舒这是愿意为他花心思的意思，心花怒放，可一想到这分数不是为了他打的，又忍不住想要说些冷话。
比他的冷话先抵达的是虞素舒手机的震动声，接连不断地响了三次，他拿起来查看，发现是苏大少爷发来的消息，绿绿的头像框宛如他绿绿的婚姻，红红的红包如同他未来的火葬场，比虞素舒更像个最佳演员。
「suy:吃完饭了吗？」
「suy:【微信红包】」
「suy:我在附近，可以送你回家，顺便把云霖接回去。」
虞素舒先点开红包，金额是他们这顿饭消费的三倍，这让他稍微开心了一点，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而下面的消息，他虽然不理解两个成年男人还需要被接送，但还是那句话，主角攻受做事，总有他们的道理，Omega出门在外不安全，哥哥担心也正常。
出来约个饭，还能蹭个专车服务，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在手机上哒哒哒打字。
「菲拉美娜:好的，我家在翻斗大街翻斗花园二号楼。」
「suy:梵斗大街梵斗花园二号楼对吗。」
「菲拉美娜:嗯嗯，刚刚看错了。」
他们站在餐厅门口，正对着车流不息的马路与马路两侧霓虹灯闪烁不停的步行街，斑斓的光照在人的身上手上，晕出大片混杂的色块。虞素舒微微眨了眨右眼，将手机的亮度又稍稍调高了一点，这才能完全看清手机上的字。
最近乐团用的演出乐谱是两年前用过的，标记细如蚊蝇，铅笔痕迹也有些淡化，一天排练结束，他的眼睛干得要命，早早在到餐厅的路上就摘了隐形眼镜，现在顶多能用一只眼睛勉强看清人脸，简直是个行走的瞎子，被五颜六色的灯一照，就跟吃了毒蘑菇似的就差冒小人。
真希望下回的小世界没有霓虹灯和光污染。
苏云霖被无视了半天，见他终于不打字了，才凉飕飕地问:“和谁聊得这么专心？婚前联系情人的话那可就是负分了。”
“那就太好了，”虞素舒直接将手机屏翻过来，正对着他的脸，屏幕上聊天框没有加备注的账号名和熟悉的头像显示出这是他忙于工作已经三天没见面的哥，“是正牌未婚夫，应该值得一个大正分吧？”
“…值得。”他咬牙切齿回，定睛又看了两眼上面聊天记录，突地眉头一皱。
“你和我哥天天聊天？”
吃醋了？在剧情这个阶段就已经爱而不自知了？今天的剧情是不是发展的有点快？
032在这时候收到了总部回讯，开始泪别宿主：「我去总部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小舒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先按照计划勾引……啊不是，和主角受培养一下感情，你放心，我是败犬部门最好的系统，我一定很快回来找你呜呜呜呜呜呜。」
虞素舒无情道：「快滚。」
接着他还是满怀困惑地收回手机，绞尽脑汁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嗯……订婚宴快到了，要商量一下细节嘛……”
“胡扯，”苏云霖冷酷揭穿，“这事情我哥交给婚礼策划师了。”
“好吧，最近确实每天都在聊。”虞素舒决定坦白从宽，老实汇报自己跟主角攻的交际情况。
“他成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处理文件，居然还有时间和你聊天？”
“他前两天问我为什么叫微信名叫菲拉美娜，我以为他很感兴趣，所以最近每天都给他推小马o莉来着。”
其实是因为原书描写他和苏翊关系并不融洽，苏翊对他相当厌烦，从来不回他任何消息，但交换联系方式后，他发觉苏翊是个异常有耐心的人，具有相当丰厚的人文关怀精神，哪怕是对他这位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对象也能一日三餐例行问好，有事没事问候一下日常生活身体健康。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只能寄希望于发点对方不感兴趣的，久了就能懒得理他。
然而苏翊能做苏氏掌权人是有道理的，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依然能坚持看完视频然后发表感想，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当代忍者。
但苏云霖哪里知道虞素舒在想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对方画了小提琴的手机壳看了几秒，细长的手指正停在琴身上，无名指上的红痣好似重音符。
苏式集团最近接了几个大项目，全公司上下都起早贪黑天天加班，苏翊已经忙到三天不着家，天天住在公司跟进项目进度，居然还有空跟人聊天？他磨了磨犬齿，有点想笑。
跟人聊天就算了，怎么可能会有时间看动画片？
“他肯定没看你推的视频。”苏云霖一锤定音。
“…但是他对里面的剧情感想看起来很真啊。”虞素舒眉头一皱，又反问:“你是不是不喜欢看动画片？”
苏云霖顿住了，不自在地转了转头:“没有，我觉得挺好看的。”
“不喜欢也没关系，每个人的兴趣爱好都不一样嘛，人和人之间是没办法完全相通的。”
斑驳的光彩里虞素舒哒哒哒又按了几下手机，漫不经心地将又一个动画视频传了过去。他并非天生笑唇，微微抿起时嘴角反而往下撇去，垂下眼后更难分辨他的喜怒。
正是交通高峰期，来往行人的交谈与车声嘈杂地交织在一起。他低着头，沿着步行街往前走了几步后反应过来什么，终于抬起脑袋，弯着眼睛冲着苏云霖招了招手，“你哥哥的车快到了，愣着干嘛呀，走咯。”
就在这时候，苏云霖突地往前大跨两步，逼近虞素舒的面前。他身量很高，比虞素舒都高了半个头，肩背也更为宽阔，浓墨重彩的五官逆着光颇具压迫力，像是一只外表凶狠的狼犬。
“那我哥和你就算相通么，因为他…天天看你给他发的视频？”他微微垂下头问。
这句话问得很轻，可语气太阴沉了，反而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这让虞素舒有些茫然。
「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他赶忙对032发问，「是又吃醋了吗？他是醋坛子做的吗，这也叫爱而不自知吗？」
「他真是好爱他哥啊！」
032姗姗来迟:「自动回复:有这种乐观的态度，你做什么事都会成功哒！」
差点忘了032去总部了，他只能放弃跟统子蛐蛐的想法，专心应对莫名发作的这位爷。
他做出的第一个回应是退后了两步，从苏云霖的影子里走出来，第二个则是矢口否认:“说什么相不相通的，我和他都没见过几面，只是在签婚约的时候才交换的联系方式。”
“那时候我还在国外，两个人还打的是跨国的视频电话签完的合约呢。”
苏云霖肉眼可见地高兴了不少，又走在了他的前面，脚步轻快:“别给我哥发这些了，他忙得很，想发可以发给我。”
说到这，他又停下来:“菲拉美娜是主角？”
“什么主角？”虞素舒没反应过来，“你说小马O莉吗？”
很早就不看动画片的苏小少爷点了点头。
这让虞素舒忍不住笑起来，否认道:“菲拉美娜怎么会是主角呢，她只是一只鸟，只出场了一集而已。”
“那你为什么用这个名字？它很特别？”
“是啊，”虞素舒拨开眼前被晚风吹乱的碎发，一双深浅不一的眼睛在路灯下依然波光熠熠，“每隔一段时间，她会生病，不管怎样精心照顾她，都不会让她好起来，接着她会燃烧自己，化作灰烬，在灰烬中重生。”
“菲拉美娜是一只不死鸟。”
他本来是亦步亦趋跟着苏云霖走，后面开始数着路砖格子跳房子，也像一只在路边一蹦一蹦的小鸟，轻盈地落到地上。
只是偶然一抬头，他发现苏云霖专心致志地在前方看着他做幼稚的动作，微微羞赧地抿起唇笑了一下，夏日暖热的夜风丝毫没有凉意，反而让他们之间氤氲起一阵旖旎的气氛。
“滴————”
刺耳的喇叭声在他们一侧突兀地响起。
一辆迈巴赫缓缓在路边停下，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英俊沉郁的脸，唯有薄唇下挂着一枚痣略略冲淡那片漠然的寒凉。
男人的声音也带着点凉意，听不出情绪。
“云霖，怎么带着你嫂子走这么远。”
错觉吗，虞素舒被喇叭声吓得脑子嗡嗡，嫂子两个字为什么是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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