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由简陋木料搭建而成的屋子里,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将四周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朦胧而温暖的氛围中。老妇人坐在一张略显陈旧的木椅上,她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拉长,与斑驳的墙面交织出一幅幅岁月的痕迹。毛利旭则坐在她的对面,紫鸢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老妇人的脸上,仿佛想要从对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老妇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她缓缓开口,讲述着不久之前发生在这里的一件事:“就在不久之前,有个红色头发的海客来到了这里。她穿着奇怪的衣服,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怪话。”
说到这里,老妇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那个海客的模样。
“我很好奇,”老妇人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直视着毛利旭,“你是来自虚海吗?”
这个问题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让毛利旭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但她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然:“怎么会,我来自燕国,路上遭遇了盗匪,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老妇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毛利旭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起来!”
毛利旭耳畔突然响起一声粗犷的呼喊,紧接着,一股力量拍打着她的身体,试图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她的眼皮如同被千斤重石压着,每一次睁开都显得异常艰难。四周的灯火刺眼,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长时间的哭泣与疲惫让她感到浑身无力,即便是饥饿感也似乎被这股深深的疲倦所掩盖,让她对食物提不起丝毫兴趣。
几个身着粗布衣衫的男人走进了牢房,他们的步伐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宣告着他们的到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绳子,动作熟练地绑住了毛利旭的身体,动作虽轻,却透露出不容抗拒的力量。随后,他们半推半拉地将她带出了牢房,穿过阴暗的走廊,直到来到广场上。
广场上,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两匹高大的马匹正低头啃食着地上的干草,鼻息间喷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毛利旭被搀扶着坐上了马车,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视着周围。原来,这座看似废墟般的小镇上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人。他们或站或坐,聚集在广场和街角,目光纷纷投向毛利旭,脸上带着复杂难辨的表情——好奇、嫌恶、同情……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被押解的犯人。
毛利旭的视线在人群中穿梭,她注意到这些人的外貌与东方人相似,但头发的颜色却各不相同,有的乌黑如墨,有的金黄如麦,还有的则是火红如焰。这种多样性的存在让她感到一丝新奇,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缓缓前行,发出“笃笃”的声响,与周遭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成一首不安的乐章。毛利旭被反绑着双手,坐在马车的一侧,紫鸢色的发丝因夜晚的湿气而略显凌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旁,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弱之感。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男人坐在她的身旁,他的胸前紧紧抱着一个布袋,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珍贵的宝物。马夫则坐在马车前端,拉着缰绳,目光专注地驾驶着马车,偶尔回头望向两人,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毛利旭的眼前是一片不断后退的风景,破旧的房屋、荒芜的田野、以及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城墙,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而荒凉。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遥远的过去,那些平凡而温馨的日子。她想象着自己正泡在装满热水的浴缸里,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温暖的水流包裹,香喷喷的肥皂泡沫在指尖跳跃,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舒适。随后,她换上崭新的内衣裤和柔软的睡衣,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然后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上,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梦醒时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准备好早餐,香气四溢。她穿上校服,与同学在校门口相遇,彼此间打着招呼,聊着一些无足轻重却又充满乐趣的话题。然而,现实却如同冰冷的利刃,将她从美好的幻想中猛然拉回。化学作业还未完成,图书馆借来的书籍即将到期,还有她帅气优秀的男朋友降谷零。
想到这些,毛利旭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她急忙低下头,想要用双手捂住脸庞,却发现自己被反绑的双手根本无法如愿。泪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滴在马车冰冷的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马车外的风景不断后退,从未停留。她无法换衣,无法洗脸,只能像犯人一样被绑在马车上,任由命运摆布。毛利旭并非圣人,但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她用自己的脸颊蹭着肩膀,试图擦掉脸上的泪水,但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涌出。
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在狭窄的马车内,毛利旭的紫鸢色发丝因车身的颠簸而轻轻摇曳,几缕碎发不时拂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请问……要去哪里?”
坐在她身旁的男人闻言,转过头来,狐疑地打量着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缰绳。他的目光在毛利旭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你会说话?”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粗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对……等一下要去哪里?”毛利旭再次询问,声音比先前更加微弱,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显得无助而脆弱。
“哪里?当然是县府啊,要带你去见县长。”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毛利旭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继续追问道:“之后会怎么处置?会开庭审判之类的吗?”
马车外的风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凛冽,仿佛也在回应着她内心的恐惧。男人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地开口:“在分辨出你是海客还是普通人之前,应该会先把你关在某个地方吧。”
听到这个冷漠的回答,毛利旭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她紧咬着下唇,试图不让自己的恐惧流露出来。然而,那从额头滑落、沿着脸颊滴落在马车地板上的冷汗,却无声地揭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男人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他继续说道:“对啊,如果你是普通人,就会找一个适当的监护人,让你住在适当的地方。如果是海客,那就会关起来,或是判死刑。”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毛利旭的心上。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仿佛想要将自己隐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冷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襟。在这一刻,她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助与绝望。
——我必须逃走。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在毛利旭的心头迅速蔓延开来。她焦急不已,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反抗,但她依然拼命克制着这股冲动。她深知,这次行动不容许有丝毫的失败。一旦失败,等待她的将是未知的惩罚,那将是她无法承受之重。因此,她必须伺机摆脱眼前的困境,寻找一线生机。
毛利旭的思绪如同闪电般在脑海中飞速运转,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这么快的速度思考。她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一条逃脱的路线,寻找一个最佳的时机。
“……还有多久到县府?”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其中的焦虑却难以掩饰。
“马车的话,差不多半天吧。”男人漫不经心地回答,丝毫没有察觉到毛利旭内心的波动。
毛利旭抬头仰望着天空,试图从这片蔚蓝中汲取一丝勇气。头顶上,台风过后的天空显得格外清澈,太阳高悬,光芒万丈。她必须在太阳下山之前找到机会逃跑,否则,夜幕降临后,逃脱的难度将大大增加。虽然她对县府一无所知,但她知道,那里一定比在这辆封闭的马车上更难逃脱。
男人用怀疑的眼神不时地瞥向毛利旭,似乎对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充满了警惕。毛利旭则装作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寻找着可能的逃脱机会。她的目光在流逝的风景中穿梭,突然,一抹金色的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马车正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两旁是一片整齐地种植着不知名树木的昏暗树林。在这片树林中,毛利旭看到了熟悉的金色,那是一片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心跳不禁加速,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个身影上。
那是一个身着和服般的长衣,面容白净的男子,他的金色长发如同流动的瀑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毛利旭忍不住张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那是柳麒!
然而,当她回头再去看时,金色的光已经远离,消失在树林的深处。但毛利旭确信,她确实看到了那里有一个人,那个人头戴深色的布巾,身后还跟着几只形态各异的怪兽。这一发现让毛利旭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知道,柳麒的出现或许能为她带来一线生机。
毛利旭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乱而无序,她的目光在四周急切地搜寻着,希望能再度捕捉到那道神秘的金光。然而,周围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外,再无其他。
就在这时,刚才的那片树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打破了周遭的宁静。毛利旭猛地转过头,紫鸢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声音传来的方向。身旁的男人也察觉到了异样,同样将头转向了那片树林。
那是一道婴儿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无助。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男人皱了皱眉,手指向哭声传来的方向,对着始终不发一语地驾着马车的车夫喊道:“喂……”
车夫闻言,瞥了毛利旭他们一眼,随后用力抓紧了缰绳。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加快了脚步,马车也随之颠簸起来。
“有小孩子……”毛利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别管闲事。”男人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山里有小孩子的声音,最好别靠近。”
然而,婴儿的哭声却越发急促起来,如同火烧屁股般大哭不止,那急迫的声音似乎不容任何人忽视。毛利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她想要更清楚地听到那哭声,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男人也从马车上探出了身体,目光在树林中穿梭,试图寻找那哭泣的婴儿。
就在这时,车夫突然厉声说道:“别理会,听说山里吃人的妖魔会发出婴儿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毛利旭不禁打了个寒颤。
听到“妖魔”这两个字,毛利旭的背脊瞬间紧绷起来,她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男人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看了看树林,又看了看车夫,似乎在做着艰难的选择。而车夫则一脸严肃地扯着缰绳,马车开始摇摇晃晃地冲上被两侧树林遮蔽的坡道。
呜啊啊——婴儿的哭声在附近骤然响起,那声音清晰而尖锐,显然已经越来越近。紧接着,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哭声,仿佛在彼此呼应,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鸣。不一会儿,四周都响起了婴儿的哭声,它们此起彼落,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马车紧紧包围。
毛利旭的身体在马车内剧烈地扭动着,她的紫鸢色发丝在挣扎中散乱开来,与绳索交织在一起。她的心跳如同擂鼓,加速而有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膨胀开来,充满了她的每一寸肌肤。那不是冗佑的动静,而是一种源自她内心深处的、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的力量。
“帮我把绳子解开!”毛利旭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毛利旭那张因愤怒和急切而扭曲的脸庞,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如果遭到攻击,你有方法可以保护自己吗?”
毛利旭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男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他再次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犹豫和不安。
“帮我把绳子解开!”毛利旭的吼声在马车内回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男人仿佛被这股力量所推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冲击突如其来,马车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掀翻。毛利旭只觉得身体一轻,随后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的耳边响起了物体翻滚和碰撞的声音,以及马匹惊恐的嘶鸣。
等到那股无法喘息和反胃的感觉逐渐退去,毛利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狼藉之中,马车和马匹都倒在了地上,周围是一片散落的货物和断裂的木板。婴儿的哭声似乎已经远去,但那股诡异而压抑的氛围依然笼罩在四周,让人心生寒意。
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红色头发的神秘海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