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我好像变成了一个病人……”
起了个头，她讲得顺畅了许多，“按照前面你们说的，我好像就是被动了手术，然后每天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发呆。”
“那个瓶子，在我梦里也有。”她的视线落在了张鸣身上，有些复杂，“我每天就是看这个瓶子发呆，然后发呆，然后发呆。”
“后来张鸣突然出现了，然后就摔碎了瓶子。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突然被控制住有力气了，然后就……”
“就把他变成了这样！”她犹豫了一会，咬牙还是说了出来，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保证那是在做梦，我还梦见周围起火了，把一切都烧了个干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实……会这样。”
听到起火，文囡囡下意识想到了自己梦里的那点红光。
如果他们做的都是同一个梦的话，她看到的那一点红光应该就是火海了。
“我好像也梦到过起火，你们呢？”文囡囡看向红菱和她身边的男人，接着是克里斯。
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只是克里斯的目光似乎仍注视着地上的尸体，看上去十分心不在焉。
文囡囡的目光闪了闪。
“那么我们做的就是同一个梦了，反过来可以推测出这间疯人院的过去，有过火灾。正好和昨天发现的痕迹对上了。”病弱男人分析道，朝着文囡囡点了点头。
“风暴瓶在我的笔记本里也有记载。”文囡囡重新共享了笔记中的线索，“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刘华和张鸣被选中，在梦里扮演了这一幕。”
她将笔记翻开到记录着风暴瓶被打碎的那一页。
【那个病人打碎了我的瓶子！我要让他死！！】
同样的语句，再读一遍依然触目惊心。
“刘华扮演的是……这个病人。张鸣扮演的则是病人的爱人。你能再仔细描述一下他在你‘梦里’打碎风暴瓶的经过吗？”
文囡囡把梦里两个字强调了出来，果然让刘华放松了许多。
“我记得，他好像特别难过地质问了我一句话，我没听懂，但是还记得音调。”
【Du erinnerst dich nicht an mich.】
刘华重复了一遍听到的话，文囡囡同样听不懂，但是却可以从语法上判断出这句话和纸条上的我爱我属于同一个语种。
“你不记得我了。”
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说话人的语调却千回百转，仿若清晨薄雾中捉不住的一声叹息，又好像午夜梦回时脱口而出的呓语。
见众人都看过来，克里斯腼腆一笑，“是德语，我是德国人来着。”
文囡囡收回目光，心底有了个隐约的答案挥之不去，接着分析道：“那他摔碎风暴瓶的举动和这句话结合起来，就是想……”
“唤醒他的爱人。”她说得极轻，却带着些掩饰不住的伤感。
梦境折射的是过去曾经真实发生的事情，而梦境中的张鸣被暴起的刘华杀害，过去所发生的情况大概也相差仿佛。
她往后又翻了几页笔记，“但是没有成功，不过这里他好像有一点想起来了。”
她指了指【我认识他吗】几个字。
“如果是他放得火，倒是也说得通。”病弱男人扶着下巴，食指一点一点，“说起来，我们要不要问问npc？好像也只有npc身上没找过线索了。”
***
被盯上的依然是那个一直给他们送饭的护士小姐，似乎是完全没预料到送完餐后还会被挽留，她脸上赫然浮现出了惊讶的表情，那一瞬间倒有点像真人一般。
“好姐姐，你就跟我们说说医生吧，听说我快要做手术了，我有点害怕。”说话的是被红菱硬推出来的柳长生，也是这时候文囡囡才知道了男人的名字。
一听就很“符合”他。
文囡囡听着柳长生干巴巴的语调，余光却一直放在克里斯身上。
在柳长生说到医生的时候，克里斯垂下了眼睛，然后一直没抬起来。
她从对方不停摆弄的手指上瞥过，注意起护士小姐的答案。
突然被cue的护士小姐夸张地笑了一下，“医生，他是个好人。”
众人：“……”谜之好人卡是怎么回事。
“所以……有什么可以讨好他的吗？”柳长生被红菱戳了一下后腰，僵硬着脸再度开口。
护士小姐：“那就准备点打火机吧，给他点两根烟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推着餐车、扭着腰走了，却是走走停停、一步三回头。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那道即将离开的身影之上，头颅猛地转了180°，然后抛了个媚眼。
“忘了说，打火机在工具间里。”
众人：谢谢，有被吓到。
很显然护士小姐很满意媚眼的效果，自如地把头转了回去，终于消失在了门后。
***
受到护士小姐的启发，一行人重新观察了疯人院的布局，就发现了之前的盲点。
所有人都觉得疯人院的空间只有这长长的一条走廊，但是他们住的房间却都标着“203”“201”这类，按照一般的命名法则，疯人院至少还有个一楼还没有被他们发现。
确认这一点再向外走的时候，长长的楼梯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饭堂的门口，生怕他们注意不到似的。
【恭喜玩家发现隐藏地图：工具间。】
系统提示准时响起，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却透着一股奇怪的嘲讽的味道。
通往工具间的房门依然半开半掩着，红菱一鞭子挥开了门，木门撞到墙壁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工具间的全貌也暴露出来。
三面墙上排着架子，散乱堆放着木工锯、螺丝刀、扳手……和极小的螺母、零件参杂在一起，要在这么一堆东西里找出小小的打火机会是个大工程。
文囡囡跟着一起踏进工具间，借着门口微弱的光在一片黑暗中翻找起来，却还是分了些许注意力在克里斯身上。
没过多久，一道火苗照亮了黑暗的角落，克里斯握着小小一只打火机，按下了它。
一点火苗冒出来，摇摇晃晃得照亮了他的脸，那张之前看上去一直像小王子一样精致的面孔在这微弱的光亮下布满阴影，连带着嘴角的笑意也变得诡异起来。
“这么快？”刘华惊讶出声，略带欣喜地看向他，还下意识地朝着他走了两步，“那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去找医生？”
却被文囡囡一把拉住，向后退去。
红菱和柳长生似乎也发现了不对，红菱站到了柳长生身前，握紧了手上赤色的长鞭，凝重地看向克里斯。
也许这时候说是克里斯已经不太恰当了，应该称呼为——
“医生。”文囡囡和柳长生同时开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要说出来却格外艰难，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抗拒他们说出答案一般。
补全啦~下一章解码倒计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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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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