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史雯死了,被高秀英一爪扯断了脖子。
刘依依瞧见了那颗断头,断裂处的新鲜肌肉还在抽搐,像有细虫藏在里面不停蠕动。
她惊心胆颤地望着那颗头颅,一双眼瞪得溜圆。
王玥她们的心情也很是复杂,眼里隐隐含着怒其不争的惋惜之意。总归是条命,就这样轻易死去,即便是旁观,她们也深觉不甘。
而坐在崔史雯旁边的苟德忠脸上只有无尽的庆幸。
崔史雯这小妮子自己作死,现在真死了也挺好,免得到时候又把他拉着祸害了。想想,他还觉着挺高兴,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活着就是顶好的。
苟德忠这想法说不上冷漠无情,在诡异世界里,哪有多少真情暖意,每个人都想着如何做才能活着出去。即便存在所谓真情,在生命面前,那点情意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苟德忠是活在现实里的人,他很清醒,但不够聪明,他的两次任务都是抱着别人大腿堪堪活了下来。这次,没了大腿的指导,他甚至没从崔史雯的死亡中瞧出丝端倪。
同样围观了全过程的余泣了然地收回目光,晕倒的阮泷泽,和死去的崔史雯,足够他确定自己的想法。他已经知晓杀机和生路,但有一点他很疑惑,那便是李卿珠的反常。
他看了眼已经吓得魂不守舍,正抱着秦洱胳膊瑟瑟发抖的李卿珠,暗自想到:一个人真的能在短时间内发生巨大改变吗?
不是他自恋,是李卿珠的行为着实诡异,且不符合常理。若按正常逻辑来说,李卿珠这般恋爱脑的人,应该会第一时间守在门口等他一起行动……
而现在,李卿珠仿佛看不见他,不曾靠近,也不曾与他说话。难道在睡觉的时间段里发生了什么,导致李卿珠清醒了?又或者,眼下的李卿珠已经不是李卿珠了?
他这边攒眉思索,秦洱那边看上去倒是亲昵过了头。
“崔妹妹死了……”李卿珠靠着秦洱的臂膀,声泪俱下,“怎么办……我好怕,我不想死啊……”
李卿珠的哭声不小,其他人听得一清二楚。秦洱垂眸一笑,故意俯身凑到李卿珠的耳边,悄声说:“死人还会害怕么?”
李卿珠身形一顿,哭着嗓子,“秦先生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种话?”
她缓缓抬头,望向余泣的方向。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略显暧昧。什么叫这种话?这种话又指的什么内容?
王玥等人也没料到在诡异事件里,还能遇上伦理问题。她们无言,仅看向余泣。
余泣也不禁皱眉,冷声道:“等这事结束,你们俩可以组队去医院瞧瞧。”
言外之意便是,此刻正在经历诡异事件,你们俩能不能正经些。
秦洱乐呵一笑,当着众人的面撩起了李卿珠的长发,还轻浮地搁在鼻下嗅了嗅,“李小姐,你这头发……有一股腥臭啊,是下水摸鱼去了?”
刘依依噗嗤笑出了声,心想这个叫秦洱的大哥嘴还真毒,人李卿珠不过几天没洗头而已,硬是要损人家臭。她笑着,却见王玥她们面色铁青,瞳孔震颤。
一时间,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嘴角的孤度僵硬起来。
腥臭……
下水……
她琢磨着秦洱的话,再加上其他人的反应,一个可怕的想法顿时浮上心头。
这人该不会……是周红梅吧?!
念头一出,刘依依慌得跪不住了。
指甲上还淌着血的高秀英欻地一下跳到面前,直勾勾盯着她。
“嘶……”
刘依依吸了口凉气,条件反射想要起身逃跑,被余泣及时叫住了。
“不想死就跪好!”
刘依依吓得狠狠一抖,大腿软得使不上力气,脊椎也仿佛撑不住沉重的血肉。她双肘着地,绝望地看向余泣,“我……我是不是触发死路了……”
余泣摇摇头,目光稍显温和,“别担心,只要膝不离垫便不会触发杀机。”
他直接道出了生路,刘依依几乎喜极而泣,像是在为自己能活下来而感到庆幸。
余泣对她点点头,“实在撑不住了,就学阮泷泽趴着。”
刘依依的表现他看在眼里,一位高中女孩初次进入诡异世界,还能在极致恐惧下控制崩溃情绪,这已经相当不错了。他是不介意对有勇气和强大心理承受力的优秀人才给予自己的善意,或者说是对优秀新人给予鼓励。
当然,有优秀的新人,自然会存在愚蠢的“资深者”,苟德忠便是其中之一。
“你说膝不离垫就能活?你凭什么这么说?”苟德忠不信,因为他自己也没寻到与生路有关的线索。
和蠢人说话很累,余泣不耐烦地回道:“你不信大可以试试。”
这时,秦洱接话笑道:“苟德忠,你现在该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吧。”
“什么?”苟德忠看秦洱笑得不怀好意,一时火冒三丈,“你想说什么!哦,你想激怒我是吧?好让我触发杀机,看着我死!”
“我可没这样说。”秦洱扯开李卿珠,又冲苟德忠笑道:“你最好没做蠢事。”
苟德忠双目怒睁,面貌狰狞,“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想针对我!”
“哈?”秦洱露出夸张的表情,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拿小指掏了掏耳朵,“针对你?你有什么能耐值得我们针对?”
余泣也听不下去了,见苟德忠怒火冲天,还是一副无知蠢样,他一针见血道:“她是周红梅,希望你等会还能同现在一样硬气。”
“!”苟德忠哑了声,那双吊梢眼里露出一抹震骇和恐惧。
“你说什么?她是周红梅?这怎么可能!”他厉声咆哮,根本不愿相信。
“信不信由你。”余泣懒得理他。
秦洱也纷纷附和道:“你还是想想待会该怎么保命吧。”
“放屁!你们绝对在激我!”苟德忠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或许说他是不敢相信,“你说李卿珠是周红梅,那你怎么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秦洱眼皮一撩,目光落到发丝凌乱的“李卿珠”脸上,“我可没触发杀机,自然不怕。”
“杀机……”苟德忠瞳孔猛缩,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你……你说的杀机是……”
秦洱笑道:“不知道,至少眼下我没触发。”
这简直是句废话,苟德忠再次暴怒,若不是有规则限制,他肯定要冲上去把这个嚣张的男人狠狠揍一顿。
“别急。”秦洱继续笑,“你很快就能知晓是何杀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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