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尽欢跟姚春水拉近关系之后，再拍对手戏明显气氛就不一样了。
剧组又开始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
随着进组时间越来越来，年轻演员逐渐打成一片。
饰演太子赵淳的演员江岫白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在徐尽欢跟姚春水面前十分拘谨，总是动不动就脸红，有点像当初的章昭。
而与徐尽欢打过交道的江新树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一次在晚宴上徐尽欢就发现江新树十分健谈，到片场之后更加释放了他的天性，跟谁都能说两句，经常拿着太监的拂尘逗得女孩子们咯咯直笑。
剧组气氛日渐和谐，戏内楚栖月跟流萤也成了一对同心协力的主仆。
“娘娘，奴婢愿效仿花容姑娘。”
流萤这时候已经成了楚栖月的贴身丫鬟，伺候她梳妆打扮时说道。
楚栖月看向同样在黄镜中的流萤，论容貌，她绝对不输康王妃献给皇上的美人。
康王夫妻为了讨父皇欢心，每隔两月就会往皇上的后宫送上一位美人。
这个月送进宫的这位花容姑娘，目光秋水含情，澄澈且灵动。
大多数宫女只要熬到25岁就能出宫了，但皇帝的妃嫔，哪怕是只被宠幸一次却没有位份的宫女，这一生都再无机会离开皇宫。
而且皇上年事已高，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那些无子的低阶妃嫔都有可能被选取殉葬……
楚栖月拍了拍流萤的手，“你的心意本宫知道，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安慰流萤的同时，楚栖月也想到了自己的父兄，当初她要进宫，除了刚过门的嫂嫂之外，全家人没有一个答应的。
太子虽然过于温良，但是至少是个很不错的丈夫。
楚栖月不愿意流萤再走上这条路。
这件事便这样被按了下来，主仆之间再没提过。
太子夫妻新婚后，皇后不过消停了三个月，便又开始给他们找不痛快了。
开春时节，农忙是大事，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误播种跟开垦。
户部中有皇后的人，提议让太子赵淳主持今年春耕。
龙椅上的皇帝淡淡地看了赵淳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太子母族蒋氏也曾是显赫的大家族，但先皇后病逝后，蒋氏一直没有再送新的女儿进宫固宠，便不复从前了。
这些年，太子每每被攻击陷害，蒋氏总会出手，次数多了也被皇帝所不喜。
这一次，不等蒋氏的人出声，赵淳先一步出列，恭恭敬敬地跪下。
“夫农，天下之本也。儿臣愿替父皇分忧。”
殿下所有大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其实是一个死局，无论怎样选择，对皇后一派来说都是有利的。
蒋氏如果敢继续这样频繁替太子出头，必定会触动盛怒。
太子不接下这桩差事，皇上只会觉得他是个无能的皇子，而太子如果接下了，皇后又多的是办法来对付他。
赵淳最终选择自己扛下了一切。
消息传回东宫之后，正在练字静心的楚栖月将毛笔用力拍在了桌上。
自除夕夜那场大雪之后，就一直都是晴天，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下过雨了。
这种情形之下，想也知道春耕不会顺利，但是太子还是接下了这桩差事。
楚栖月能想明白赵淳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实在无法理解。
“保蒋氏保蒋氏！太子要是没了，蒋氏才是真的完了！”
正在研墨的流萤捡起楚栖月刚刚扔下的毛笔，在宣纸上画了一把剑跟一张盾。
“娘娘，奴婢以为，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 。与其一昧忍让，不如主动出击。”
“皇后娘娘，也该跟着咱么东宫一起忙起来才对。”
楚栖月父兄前两日才从边疆回来，她带着御赐的珍贵药品回府探望，顺便请了一位御医为父兄请脉。
“两位将军脉象细长，应是经年在战场留下的暗伤，如今回到了京城，应该细细养护，切勿再操劳。”
就算不说，楚栖月也知道父亲跟哥哥身上有多处暗伤，边疆苦寒且资源紧张，就算是将军也难以得到及时的医治。
皇后所在的陈氏也多得是好儿郎，也该让他们去战场历练一番。
思及此，楚栖月决定下午回将军府一趟。
姚春水已经跟着徐尽欢吃了好几天的“生命体征维持餐”了，她张开樱桃小嘴咬下一口鸡胸肉，闭上眼睛胡乱嚼两口之后就伸长脖子咽。
姚春水努力了很久之后才睁开眼睛，然后就看着徐尽欢一副云淡风轻享受午饭的样子。
“你是没有味觉吗？我感觉我的嗓子眼像是有安检一样，难吃的东西它就不开闸。”姚春水又叉起一片菜叶嚼吧嚼吧吐槽道。
徐尽欢一直都催眠自己，这些有的没的都是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但是徐尽欢回答姚春水肯定不能这么说，这样说她得破防。
“我之前看到一个超模，她把一堆菜叶啊鸡胸肉倒进破壁机，然后‘日’的一声打成糊糊喝掉。”
看到姚春水已经听出了痛苦面具，徐尽欢满意地继续说道：
“这样对比一下，是不是显得这块肉也眉清目秀了。”
姚春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乖巧地吃菜叶子。
上午那场戏之后，《玉阶怨》的宫斗戏终于进入了**部分。东宫窝囊了这么多年，终于在楚栖月跟流萤的计谋之下开始反攻。
与此同时，姚春水迎来了自己第一次情绪爆发戏份。
初进宫选秀之后，楚栖月是带着家族的责任来的，没抱有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幻想。但是随着跟太子赵淳的相处，楚栖月不可抑制地心动了。
东宫一直只有楚栖月一个女人，太子也对她敬重珍视，差点让她忘了自古皇家最是无情。
十五这晚，太子夫妻宿在一起，外间守夜的是流萤。
两人刚叫过水擦洗完，气氛太好了，一向克制守礼的赵淳都忍不住将楚栖月搂进怀里。
“月儿，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赵淳在楚栖月面前从来都只自称“我”。
楚栖月侧眸看向自己的夫君，“殿下有何事？”
“你身边的宫女流萤，甚是聪慧忠心，我瞧你们感情胜似姐妹，不如抬她做个奉仪，依旧在你身边伺候。”
楚栖月只感觉自己靠近赵淳的半边身子都麻了，低着头不知道该做个回应。
太子多年小心谨慎，最是敏感，虽然有黑暗的遮掩，也察觉到了楚栖月的一瞬的僵硬。
“你如果觉得不妥，此事便作罢。”
赵淳只说觉得不妥，并没有想到楚栖月会不愿。毕竟成婚半年以来，自己已经给足了她这个正妻体面。
赵淳又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儿楚栖月，她都没有识相地见好就收之后，也恼了。他起身点亮烛火，隐忍着怒意将流萤喊进来服侍。
流萤低眉顺眼地伺候太子穿衣，却只将他送到门口。
赵淳回头见流萤没有跟上，不悦道：“跟本宫一起去前面的宫殿服侍。”
流萤态度愈发恭敬，动作却不变：“殿下，娘娘这里今晚只有奴婢一人守夜。”
强迫一个宫女，赵淳还真拉不下来，碰了一个软钉子之后便拂袖而去了。
流萤退回外间，继续等候楚栖月的吩咐，这时候，里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拒绝太子，你胆子不小啊，不怕被砍头吗？”
流萤跪在地上回话：“太子殿下最是良善，不会为难奴婢的。更何况，娘娘才是我的主子，才能替我报仇。”
楚栖月躺在内间的床上，望着帐顶无声流泪。进宫之前，她也曾有过一个两情相悦的男子。她为了权势舍弃了那人，自然无法再在太子身上得到全部的真心。
“做人啊，不能太贪。”楚栖月呢喃道。
门外的流萤也听到了这句话，做人的确不能太贪。成为太子的一个低阶侧妃，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少好处，反而会让她跟太子妃离心。
与其委身一个软弱的男人，不如继续跟着有手段有魄力的太子妃。
拒绝太子，顶多挨一顿板子，而接受太子，流萤得重费尽心思思讨好自己的新主子。
里间楚栖月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流萤叹了一口气，去睡房重新端了一盆温水过来。
导演喊“咔”之后，姚春水终于忍不住蒙着被子哭了出来。这段戏对任何一个向往爱情的人来说都是残忍的。
徐尽欢隔着被子轻拍她的肩膀，然后凑近了说道：“现在人少，我劝你现在出来，因为你的妆已经哭花了，不趁现在走的话会留下丑照……”
姚春水的哭声戛然而止，一手用袖子挡着脸，一手扒拉徐尽欢让她带路。
徐尽欢将姚春水引到房车门口，就见她三步并两步跨进去，“嗖”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于是她干脆也回自己车上补充点能量，为后面的戏份做准备。
徐尽欢吃了点低糖水果之后，也给姚春水做了一份水果沙拉，甚至还考虑到了她小公举的性子，精致地摆了个盘。然后才慢悠悠地端着去了姚春水车里。
徐尽欢刚准备敲门，车门忽的被打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窜了下来，看见徐尽欢之后将帽子压得更低。
看着他狼狈跑掉的背影，徐尽欢只觉得眼熟。
等等，这不会是章昭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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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爆款女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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