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死寂笼罩书房,管家玄青衣摆消失的刹那,周英眼中凶光暴涨,那怨毒几乎凝成实质!
“贱人!给我哥哥偿命!”他袖中寒芒爆闪!三道淬着幽蓝的银针撕裂空气,呈品字形毒蛇般噬向王二文面门!针尖几乎要刺破她的瞳孔!
“嗡——!”
【违规警告:宾客间禁止死斗!】冰冷的电子音如同丧钟!
银针诡异地悬停在王二文眼瞳前三寸!针尾疯狂震颤,发出濒死般的凄厉蜂鸣!
【惩罚执行】
“呃啊——!!!”周英凄厉的惨嚎撕破寂静,仅存的右臂连同半边肩膀碳化成飞灰。他像破麻袋般砸向染血的书架,喉间溢出嗬嗬气音,断口处飘散的灰烬带着硫磺般的焦臭。
“看来你哥的教训...”王二文面无表情地抬脚,碾碎地上兀自颤动的银针,“没教会你珍惜剩下的残肢。”
周英蜷缩在血泊中,断臂处碳化的创面簌簌飘落灰屑。他猛地低头,咳出的不再是血沫,而是粘稠如岩浆的赤黑液体!液体溅在青砖上,“呲啦”灼出深不见底的焦黑坑洞!
他抬起因剧痛和恨意扭曲到变形的脸,双眼猩红如恶鬼,死死锁定王二文,喉间挤出淬着地狱寒冰的嘶鸣:“你等着...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黑袍裹挟着翻涌的黑气,他如同受伤的毒蝎,踉跄着撞破窗棂,消失在庭院更深的阴影里。
王二文眉头微蹙,挥手驱散黑烟,周雄被囚,周英近乎废人,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他们。
她慢慢平复,调整着呼吸,但周英最后那口精血鬼蝠,透着股不惜同归于尽的邪气,让她心头掠过一丝阴霾。
压抑的抽泣声打破死寂。
刘佳跪在地上,颤抖着撕开刘小微后背的衣衫——触目惊心的溃烂伤口正汩汩涌出沥青般的粘稠黑液,那黑液如同活物般蠕动,贪婪地蚕食着周围完好的皮肉!
“二文!小微她...她不行了!”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王二文瞳孔骤缩!那溃烂伤口中翻涌的不仅仅是黑液,更有丝丝缕缕不断滋生如同血管般的黑色纹路!“去后院!立刻!”
刘小微的生命正在被这诡异的墨毒飞速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让开!伤者需要紧急治疗!”一道清亮却不容置疑的女声穿透混乱。
染血的门框边突然探出半张带着狡黠笑意的脸,麻花辫少女林萌萌般挤进人堆,她瞬间锁定伤口:“肋下三寸开放性创口伴高度活性墨毒污染——给我两分钟!”
她“啪”地打开药箱,里面排列整齐的不锈钢器械寒光凛冽,刺得众人下意识眯起眼。
王二文心中一凛!
是昨晚第一辆车上的客人!医生?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医生”,本身就意味着最大的危险!敌友难辨!
“接着!”刻不容缓!王二文毫不犹豫地将复制的羊皮地图甩向健身达人雷刚掌心,同时一把抄起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刘小微,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回廊的浓重阴影!
“哎!等等我呀!”林萌萌想也没想,药箱哐当作响,拔腿就追,麻花辫在身后甩成一道虚影,“救人要紧!”
厢房。穿堂风卷着浓郁不散的血腥味呜咽着灌入后院。
刘佳徒劳地将指尖最后的银光没入刘小微伤口,创口边缘短暂收拢一瞬,却又被更加汹涌的黑液粗暴地重新撑开!
“我的治疗卡...只能治疗物理创伤...对这墨毒...完全无效!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声音带着崩溃的颤抖。
“说了让开!”林萌萌的麻花辫带着劲风扫过刘佳肩头,药箱“砰”地砸在矮凳上,震得尘土飞扬。
她抽出的柳叶刀薄如蝉翼,刃口流转着诡异的紫芒!刀刃轻巧地划过烛火,“嗤”地蒸腾起妖异的紫烟:“毒淤在肋下三寸!放血引流是唯一生机!”
话音未落,刀尖已化作一道紫电,精准无比地刺入伤口深处!
“叽——!!!”伤口黑液里骤然挤出婴啼似的尖啸!浓稠如石油的黑血飙射而出!
王二文握紧的金簪微微震颤,指尖冰凉,但林萌萌这手精准狠辣的刀术...让她暂时压下了阻止的冲动。
林萌萌捏着染满粘稠黑血的刀刃,抬眸直视王二文,嘴角弯起一个天真又危险的弧度:“我可是要收诊金的哦~这位姐姐是你们重要的队友吧?我能救她,但你得拿‘有价值’的情报来换哦。”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闪烁着不容错辨的精明与算计。
“之前怎么没见你冒头?为什么现在愿意出手?”王二文声音冷冽,目光如刀,试图穿透对方的伪装。
“医生嘛~”林萌萌歪着头,笑容甜美,“当然得在有‘快死掉’的病人出现时才显得重要呀。我又不会打打杀杀,只能用这身本事...换取活下去的‘门票’咯。”理由充分,无懈可击,却更显可疑。
王二文与刘佳对视一眼,刘佳重重点头,眼中满是恳求。“救她。”王二文斩钉截铁,“情报,可以给你。”
“成交!”林萌萌笑容灿烂,手中刀刃却毫不迟疑地再次刺入翻涌的黑毒深处!
几乎同时!屋檐瓦片突然“咔嗒”一声极其轻微的异响!
王二文眼神一厉,抄起手边一块碎石,灌注劲力,“嗖!”地射向屋梁阴影处!却只凿下半片湿漉漉的青苔。刘佳此时已因过度消耗和治疗无效的打击,疲惫不堪地靠在墙边。
冷月爬上窗棂,将屋内染上惨白。林萌萌的刀刃终于剜出最后一缕扭动挣扎的黑液,她抹了把溅在苍白脸颊和长睫上的毒血,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早听得卫玠车破巷,怎不识华佗刀透肠~”
收起染血的刀具,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转向王二文时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这墨毒阴狠,根植规则,稍不留意就会碳化,她伤了元气,但现在毒根已清了,静养恢复就好。”
王二文紧绷的神经稍松,点点头,将早已准备好的临摹地图副本递给林萌萌,郑重叮嘱:“女宾行动受限,切记不可独自探索,危险难测。后续探索,我们同行。”
感受到王二文释放的善意与结盟信号,林萌萌眼睛弯成了月牙,麻花辫轻快地甩动。
她变戏法似的从药箱隐秘夹层抽出一张墨迹尚新的厢房分布图:“新娘锁在西角‘观云阁’——我探过,那里有八个气息阴冷的佩绣春刀守阁人,他们换岗间隙是半柱香,这图可费了我一张匿踪符呢~本姑娘辛苦得来的,这个情报送给你~”
王二文心中剧震!这情报价值连城!她迅速接过图纸,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动容:“多谢!”
“哎呀,不客气不客气~”林萌萌笑嘻嘻地摆手,“谁让你是大佬呢!一看到你拿到那金灿灿的令牌,本姑娘就决定抱住这条金大腿啦!大佬后面可要带我飞哦”她蹦跳着收拾药箱,像只不谙世事的小鹿。
王二文被她这直白的“抱大腿”宣言弄得有些无措,只好点点头:“我尽力,情报共享。”
林萌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背起药箱。走到门口,她突然“呀!”地夸张跳脚:一个草绿色、编织精巧的蚂蚱从箱口滚落:“送你啦!别看它小,能当一次性解毒针使哦~被小虫子咬了就捏碎它!”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门外夜色中。
戌时一刻,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府邸的寂静。
雷刚一行人风尘仆仆、面色凝重地踏入府门,结束了惊心动魄的半日探索。
今日所见,诡异绝伦!他们穿过城门洞时,秦风怀里的罗盘如同疯魔般疯狂打转!长街两侧青砖缝里凝结着大片大片干涸发黑的暗红污迹,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摊贩蒸腾的热气里,货郎担上的锡铃无风自动,叮当摇响,节奏诡异。
“新鲜油墩子——”小贩的吆喝突兀地戛然而止。斜刺里鬼魅般冲出一个面色青白的总角稚童,拍手唱起阴森俚谣:
“纸鸢断线哟新娘哭,三更抬轿哟五更枯...”
挎着空篮的老妪如同瞬移般劈手捂住孩子嘴巴,浑浊如死鱼的眼珠警醒地扫过众人,带着深深的恐惧。秦风袖中的罗盘指针却猛地一跳,死死指向馄饨摊——那翻滚的浑浊汤锅里,赫然浮沉着一张模糊却带着诡异微笑的人脸倒影!
“娘希匹!邪门!”雷刚的怒骂刚出口,就被“轰!”的剧烈爆裂声淹没!馄饨摊旁的油篓毫无征兆地炸开,漆黑粘稠液体如同瀑布般泼了众人满头满身!老妪已拽着孩子鬼影般消失在人流,唯余半句如同诅咒的呜咽,幽幽飘来:
“老爷的新嫁娘...一人高兴万人哭!!”
血色的晨曦漫过城楼箭垛,雷刚抹着脸上令人作呕的臭油,浑身血液却在无意间看清掌心粘稠污迹时瞬间冻结——那污迹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扭动,渐渐凝成清晰无比的观云阁飞檐轮廓!阁楼窗纸上,一个脖颈系着血红丝线的傀儡剪影正随着污迹的蠕动而诡异地晃动着头颅!
新娘在这里!目标,锁定!
子夜。更鼓沉闷地荡过三重檐角。
昏睡中的刘小微猛然睁眼!瞳孔在黑暗中缩成针尖!掌心毫无征兆地传来烙铁般的剧痛!
那张银卡滚烫灼人,纹样正化作实质的冰冷金属,如同破土而出的毒芽,硬生生刺破她的肌肤!一柄缠绕着丝丝缕缕不祥黑气的手术刀虚影,正贪婪地没入她掌心的生命线!谁都没有注意的地方,那黑色正疯狂地缠绕侵蚀着银亮的刀身!
王二文端着汤药推门而入,递药的手悬在半空,小微醒了!可她...
刘小微触电般蜷起手指,死死盖住掌心那散发着冰冷杀意的刀柄轮廓!她抬起苍白的脸,看向王二文的眼睛——那双眼里有关切,有平静,更有一无所知的信任。
“谢了。”她猛地偏头避开王二文的视线,喉间艰难地咽下那几乎要破腔而出对鲜活心脏的疯狂渴望!
“刘佳消耗太大,在隔壁休息。”王二文以为她因重伤而疏离,解释道。
“...我知道,没事。”刘小微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在灼烧喉咙。
她恐惧又迷恋地握紧掌心那渴望饮血的手术刀,它在欢呼!在雀跃!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她的心脏!王二文的心脏!
“先把药喝了。”王二文将药碗放在床边,一反与管家对峙时的冷峻,声音里带着难得近乎絮叨的关切:“这是林医生特意开的。她说你先天心脉有损,寻常治疗对你无用,这药对症。在轮回里...”
她顿了顿,“别再让自己伤得这么重了。”刘小微的脆弱,让她感到一种沉重的责任。
“我知道了。”刘小微几乎是抢着回答,依然固执地背对着王二文,“你放下吧...我想自己待会。”
她无法面对那双眼睛,更无法抑制脑海中疯狂叫嚣的“剖心”画面!
王二文沉默片刻,“那你好好休息。”走到门口,她停下。
“还有...今天,谢谢你。”门被轻轻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刘小微蜷缩在阴影里,身体因极度的克制而微微颤抖。
刚才看向王二文时,她看到的不仅是同伴,更是一个“完美”、“充满澎湃生命力”的心脏容器!
闭上眼,那鲜活血肉跳动的幻象反而更加清晰!
良久,后院槐树的枯枝如同鬼爪般刮过窗纸,发出沙沙的瘆人声响。
刘小微摊开颤抖的掌心。那柄缠绕着浓重黑气的手术刀彻底凝实!刀身原本银亮的光泽被污浊覆盖,暗纹处如同血管般浮凸出两行细密的血字:
【心噬??初阶】
「剖妄心,续己命」
而此刻,府邸最偏僻的柴房角落。烛火诡异地跳跃着。那个如同影子般消失的少年,正将真正的羊皮地图摊在摇曳的烛火上,隐秘的近义词是盗窃,盗走已经没有墨源威胁书房里的地图,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火舌贪婪地舔舐过“观云阁”标记的瞬间,地图背面竟如同活物般浮凸出无数根密密麻麻、闪烁着血光的提线——每根丝线的尽头,都精准地系在府中所有活人...以及某些非人之物的脖颈上!
檐角铜铃在呜咽的风中碎碎地响,如同亡魂的絮语,整座城池,像一个巨大的,缓缓绞紧血肉的发条匣子,等待着下一个祭品的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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