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道,“顾小姐,莫不是已经知道谁偷了玉佩了。”
明珠微微扬起下巴,胸有成竹地道,“知道了,你把人叫过来即可。”
苏夫人面露惊愕之色地看着明珠,心想着怎么会这么神呢?在房间转了一圈就能查出真凶了。虽说满心疑惑,但她还是安排杏儿把府中所有的仆人都叫到了院子来。
很快杏儿就把其他四位仆人带到了院子。
苏府五位仆人此时正横着站在成一排,眼神坚定且坦然地等着明珠的盘问。
这时明珠开口道,“不是他们偷的。”
“你......你这样是啥意思,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们偷的。”,苏夫人满脸疑惑,“还请姑娘说出个一二三来。”
“我方才进了苏小姐的闺房,我前脚刚踏入房门,就看到不远处左侧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放有一两层式的首饰盒,盒盖敞着,我大略地扫了一眼,见最底下那层抽屉里,有一支金簪一支玉簪,还有一条银包玉的手链,试想,如果真是你府中之人进房偷的东西,那为何不拿这首饰盒中的东西呢,他们只要一打开房门走几步就能取到了,为何非要继续往右拐,走多十多步往那张朱漆拔步床前,冒着可能会惊醒苏小姐的风险,去拿那块苏小姐爱之如命,十多年来日日不离身的玉佩呢。”,明珠微微一顿,望向苏夫人,“作为人之常情,为何不去拿价值更高也更方便取到的金簪呢。”
苏夫人道,“或者有人觉得,这块玉更值钱呢。”
这时晴儿插话进来,“那是块兔子形状的玉佩,好几年前尾巴处已经被磕断了。”
明珠笃定地笑了笑,“你听到了吧,哪怕你家的的仆人是没见过世面的,不知道金簪的价值高于蓝田玉,那他们也不会蠢到去偷一块有破损的玉佩吧,既然都要偷东西了,为何不偷点值钱的。”
苏夫人脸色有些难堪,有些心虚地问明珠,“那到底是谁偷的。”
明珠道,“没人偷。”
听到明珠此言在场众人都面面相觑,五位仆人开始低声讨论起来,他们一致怀疑是府中进了贼。
厨娘直接问,“小姑娘,那我知道了,定是府里昨天晚上进贼了,不然玉佩怎么会凭空消失了,我说的对不。”
“什么!进贼......不会吧。”,苏夫人有些惊慌了起来。
明珠道,“外面进了贼是更不可能了。”
厨娘道,“为啥不可能。”
明珠道,“你试下一下,一个贼好不容易翻进来,难道就是为了偷一个破烂的玉佩?放着那金银财宝不拿,这不合理啊。”
苏夫人道,“那到底怎么回事?玉佩到底在哪呢。”
明珠道,“玉佩在哪里,怕是只有你家小姐知道了。”
苏夫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块玉很可能是她自己弄丢了。”,明珠有些不解地问苏夫人,“你看不出来你女儿精神出了问题吗,你还是请个大夫给她看看吧。睡不好,也是会引发大病的。”
正说着,静谧的院子中又传来一阵哭泣的女声,很明显是苏小姐的哭声。
苏夫人面露忧色,眼中满是无助与焦急,她问明珠,“那,那小女该怎么办啊。”
明珠道,“治病的事情我不会,你请个大夫帮她看看吧,早日弄清楚病因,对症诊治,比在这里问我强。”
苏夫人嘀嘀咕咕,“小女先前很正常啊,就是因为昨天玉佩丢了才这样的,哎,她平时很懂事的。”
明珠皱了皱眉道,“你不信就算了。”
眼见那边的传来的哭声越来越大,苏夫人只能先行离开了,她让杏儿招呼好明珠。
众人都散了之后,杏儿带着明珠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杏儿和明珠说,苏小姐近一个月来除了因为犯了头风病,总是睡不好外,其他倒是没什么事情发生,也没听她说过身体不舒服,还经常去云蝉寺上香。
明珠道,“那还好昨夜有人进了她的房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杏儿道,“小姐昨晚不是在房中上吊的。”,杏儿指了指前方的一处秋千,“是在那边。”
明珠走近一看,只见秋千坐落在两侧花圃中间,右侧花圃的一端,有零零散散的泥土洒落在地面,花圃内蓝紫色的夏菊,还折弯了好几棵。
明珠随即伸手进去花圃里面挖,谁知道竟然挖出了一块缺了角的玉佩。
杏儿惊讶道,“哎呀,这就是我家小姐丢失的那块。”,又把玉佩上的泥土抖了抖,用袖子擦干净表面。
杏儿一脸开心,“小姐这会儿已经入睡了了,等她醒了我再拿给她。”
这时厨娘拿着扫帚正准备清扫院中的落叶,她走了过来,“人活一遭多不容易啊,不好好爱惜生命,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就和米家村杨家那闺女一样,十六岁年纪轻轻就上吊死了,真不爱惜自己。”
杏儿惊讶地问,“啊,这是啥时间的事。”
厨娘也不扫地了,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津津有味地道,“上个月发生的事啊,不过她也是可怜,有个好赌的爹,她那个死鬼爹好赌博,长年累月去赌场都不知道欠了多少债了,债主找上门来了,把他们家一顿威胁,后面就上吊死了。”
后面明珠喝了几口茶,就打算离开苏府了。
杏儿送明珠出门口时,只见一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妇人正低声啜泣,苏夫人则站在一旁安慰。
“姐姐,这可怎么办好啊,慧慧过几天就要成亲了,我要怎么和杨家交代啊。”,妇人哽咽着道,“能找的地方已经找遍了......这可怎么办啊。”
苏夫人脸色慌张,“报官了没有。”
妇人情绪越发的激动,“报了,王家那边也派人去通知了。婚期马上就到了,呜呜呜,新娘子却不见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苏夫人道,“得尽快找到人才行,婚礼的事先放在一边,人相安无事才是最要紧的。”
妇人道,“谁说不是呢,现在就看官府那边怎么说了。”
恰巧此时明珠正在门前走过,苏夫人又把明珠请进了府中喝茶,就顺便把她和妇人谈论的事和明珠说了一遍。
这名妇人叫大巧姐,是苏夫人的好友,她有个侄女叫江慧慧,江慧慧原本三天后就要成亲了,谁知道在这么个喜庆的节骨眼上,江慧慧竟然失踪了,江慧慧昨天一大清早和她爹说要出门买胭脂,谁知这门一出,直到现在还没回家,江家在这边是没有亲戚的,她一个女孩子晚上能去哪里投宿呢,而且江慧慧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习惯。
于是江父焦急地等了一个晚上后,第二日天还没有亮就去报官了。官府派了人把她住的万家巷那一带搜了个遍,也把万家巷附近卖胭脂的地方问了个遍,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都没人见过她。
明珠听完后,只觉得这边风水不太好,才来几日就听到两位准备出阁的姑娘发生了这些不吉利的事情。
她对苏夫人道,“玉佩我找到了,在花圃那边挖出来的。”
苏夫人十分惊喜地从杏儿手里接过玉佩,一看的确是她女儿丢失的那块,连连对明珠道谢。
明珠见苏夫人又和大巧姐聊了起来,也没问玉佩为何会在花圃中,她也懒得解释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让杏儿雇个马车送她回云蝉寺了。
到了云蝉寺,明珠又把今日如何发现玉佩不是仆人偷的经过,和顾羡之说了一遍。
明珠道,“我原先是以为那苏小姐是不满这庄婚事,以上吊自杀作为反抗的,那就不是丢失玉佩那么简单了,没想到她和他未婚夫婿竟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顾羡之道,“那你怎么会想到,她把玉佩藏在花圃中呢。”
“有一些睡眠不好的人,会梦游的习惯,杏儿既然说她不是在房中上吊的,而是在秋千那边,她又那么爱护那块玉,我猜她就是梦游的时候埋那边了。”,明珠道,“当时,我只是看到花圃边有翻出来的土,就鬼使神差去挖了一下,没想到真被我挖出来了。”
此时窗边射进来的一束光,打在明珠的侧脸,他凝视着明珠模样,明珠坐在他的对面,右手支颐着望着他,不知道怎么的,他的注意力忽然放到了明珠那明亮的眼睛上,那时不时抖动的睫毛上。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微扬。
明珠见他这样,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羡之立刻把头转向一边。
“对了,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明珠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顾羡之如梦初醒般,“什么事。”
明珠道,“今天我准备回云蝉寺时,听到苏夫人说她朋友的侄女失踪了,那姑娘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你不觉得这百川县风水不太好吗”
顾羡之道,“那后面去报官了吗。”
明珠道,“报了。”
顾羡之道,“你说的风水不好是什么意思。”
明珠道,“也没什么,我就随便一说。”
两人又把话题转到了苏小姐身上,明珠问顾羡之,“我觉得那苏小姐精神状态很差啊,怎么她府里的人都看不出来呢,你难道也看不出来吗。”
顾羡之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夫人不是说过她睡眠不好,可能习惯了她这样子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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