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叙心中无端生起不安。
见徐渡没有找到傀儡妖,他先一步回了徐府。
刚靠近夏词住的院子他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妖气,以及地面上拖曳的痕迹。
边叙心中一紧,他快速推开夏词的房间就看到了椅子上被束缚住的傀儡妖和一旁磕着瓜子的陈最。
边叙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在走近陈最时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爪印,他目光一凛,就要动手解决傀儡妖。
“别杀她,你陪我演一出戏。”然后她将屋子里的灯都熄灭了。
陈最没想到边叙会先一步回来,不过他正好可以用术法帮她,她也不用多费口舌和力气了。
徐渡在路上慢慢平静下来,心中因为那声“纪淮”而生气的怒火已经没有了。
就算是夏词恢复记忆知道真相了又能怎样?
左右不过是多喂一次药罢了。
傀儡妖的内丹都在他手里,他想要多少药就有多少药。
而且到时候他想除掉傀儡妖了,直接将内丹制成药喂给夏词服下,她就再也不能恢复记忆了。
夏词也会对他情根深种,言听计从。
就是每月都要头疼难受一天。
但他会在那天好好陪她,他毕竟还是喜欢她的,不忍让她受苦。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还惦记着该死的纪淮。
徐渡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的变化,他径直推开门却感受到被剑抵住脖子。
屋子很黑,边叙隐匿在角落里施法。
“徐大人刚刚出去是要找她吗?”
话音刚落,陈最旁边的一盏灯骤然亮起,灯光映在童雪微和陈最的脸上生出几分可怖的美感。
陈最将剑从徐渡喉咙处移开,抵在了童雪微颈间,瞬间鲜血直流。
徐渡这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夏词面色冷然且带着嘲意地看着他,地上是被捆住的童雪微。
徐渡对这个诡异的场面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虽然摸不清眼下的局面而且也不敢相信夏词居然能打过傀儡妖。
但刚刚脖子上的剑带来的寒意还是让他产生了恐惧。
徐渡喉咙发涩,艰难地说:“娘子,你这是何意?我与她根本不认识......”
童雪微怔怔地看着徐渡。
陈最丝毫没有手软地在她颈间划出了伤口,下一刻似乎就能要了她的命。
血汩汩地往外流,她不觉得疼的。
反正早就习惯了用自己的血给徐渡制药。
可是徐渡从进门就未曾在意过她一分,她料到他会与她这个妖怪撇清关系可是没想到竟然连一丝关切都没能从他脸上看到。
“我不是夏词,我是一个妖怪。”陈最对徐渡森然地笑。
“我看中你娘子的这副身体了,我打算取而代之。可是她好像中了妖术呢,我把这个傀儡妖捉来让她解毒,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不肯,你说怎么办呢?”
“她好像跟你有一腿,只听你的话,要不你帮我劝劝她?”
陈最挥手解开了傀儡妖身上的束缚,将傀儡妖扔在了徐渡身上。
“你做梦!”徐渡见她竟然将童雪微扔给了他,内心暗喜。
只要他将内丹还给童雪微,以童雪微的实力肯定能杀掉这只妖。
他立刻将内丹给童雪微服下:“小童,快把这个妖怪拿下!”
童雪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施展妖术想要控制陈最身上的毒,边叙控制陈最手上的剑轻轻一挥,童雪微就被震飞撞到到墙上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徐渡被陈最用剑砍中肩膀。
徐渡痛苦地捂着肩膀,然后看到陈最一步步朝他逼近:“小童,快救我!”
然而童雪微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答应你!”徐渡终于说,“我答应让她给你解毒。”
“但是你的娘子永远也回不来了哦,”陈最用剑挑起徐渡的脸。
“要不以后我当你的娘子吧。”
角落里的边叙冷哼一声。
不过徐渡此刻处于惊慌之中没有听到。
陈最倒是听到了,让他安安静静地呆在角落不要出声,也不知道听话些,在那里瞎哼哼啥呢。
徐渡不回应陈最的话,陈最拿起剑狠狠拍他的脸:“嗯?”
“好好好,都听你的。”徐渡连忙说。
童雪微倒在地上,她见徐渡这般姿态,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以为徐渡至少会为了夏词再坚持一下,毕竟夏词愿意为了他冒死跳河逼着皇后赐婚。
“那我还要杀了她,不然我还是要杀你。”陈最指着童雪微。
童雪微倒在地上木木地没有反应。
“一只傀儡妖而已,你想杀便杀,正好可以用她的血肉制成药解你身上的毒。”
傀儡妖的血肉既可制毒,亦可解毒,童雪微不曾对徐渡防备,制药时没有避过徐渡。
“这局应该算我赢吧。”陈最对童雪微说。
童雪微从地上爬起来扔给了陈最一个荷包,看也没有看地上的徐渡一眼。
“多谢”她对陈最说。
“以后不要轻信人类了。”
童雪微顿了一下,她回头对着陈最真切地笑:“我会的,不过有的人还是值得相信的。”
然后就走了,她走得头也不回。
陈最挑眉,捏了捏手里的荷包,然后劈晕了愣住的徐渡对边叙说:“我们也走吧。”
她其实已经不想再搭理徐渡了,连劈晕徐渡都让陈最感到膈应,但是她不想让徐渡看到边叙在夏词的房间从而误会夏词与纪淮的清白。
现在她跟边叙顶着各自的身份各回各家然后等着离开这里就好了,这里的故事还是由夏词他们自己解决吧。
陈最还要回相府再吃药,她趁着月光打开了那个荷包,看到了一枚药丸和一个莲花花瓣。
那朵莲花花瓣在夜色中莹莹的透着光泽。
“师弟,你看这是什么?”陈最喊住了走在后面的边叙。
边叙心中叹了一口气,她刚刚一直有意无意地疏远自己,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愿意靠近他跟他说话。
“我也不知道。”边叙端详了半天。
终于发现边叙也不知道的东西了,陈最感到新奇了一下。
“那个傀儡妖说自己是偶然得了意识才修炼成妖,你说这个看着就不一般的花瓣会不会就是原因。算了算了,我到时候问师父好了。”
陈最说完就迈着步子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拉开了与边叙的距离。
边叙咬了咬牙还是放慢了步伐,先由着她吧。
慢慢来。
陈最回了相府告诉夏词的父母自己想回家几天,还交待不能放徐渡进相府后她就躺在床上服下了药。
而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陈最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巷子,边叙拿着药包倚墙站着,看样子等了很久。
“你等了很久吧。”陈最没话找话。
“没多久。”边叙依旧靠着墙。
“好吧。”
“我们现在回去继续为你疗伤吧。”
“好。”边叙不咸不淡地应着。
陈最揪了揪眉毛加快脚步,边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他现在知道跟自己保持距离开始避嫌了,当初亲她的时候......
怎么又想起来了,人家都不提了,你自己还在念念不忘!
况且他有自己喜欢的人!
那他为什么亲你。
因为他中药把你认错了呀。
陈最脑子里的小人在打架,乱成了一窝蜂。
“闭嘴。”陈最嘟囔了一句。
“什么?”边叙没听清。
“呵呵呵......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精神错乱。”陈最尴尬地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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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给我。”
边叙刚刚走在路上快要到客栈时突然倒地,还是陈最觉得边叙走得慢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的。
她扶边叙到床上,又吩咐店小二把药熬了。
陈最把了一会儿脉,什么也没把出来,只觉得脉象气壮如牛。
但这脉象委实对不上边叙此刻虚弱的状态。
她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不确定地开口:“师弟,你好像没啥毛病......”
话还没说完,她抬头就看到边叙面无血色,眉头轻蹙,嘴角还微微绷紧,似乎在忍耐疼痛。
看来是她学艺不精了。
陈最还在思考,边叙就支撑不住倒在了肩头。
陈最被吓坏了。
“我没事......”边叙还在安慰她。
她觉得边叙一定是与猫妖打架时受了严重的内伤,再加上之前又输送灵力和修为给自己,肯定元气大伤。
她帮边叙摆好打坐的姿势,然后输送灵力给边叙。
“呃。”边叙似乎承受不住输送灵力带来的疼痛,一时分神以至于没有好好吸收灵力,导致灵力在体内乱窜。
他吐出了一口血。
“师弟!”陈最连忙停手,一时间有点无措。
“对了!我想起来你之前好像还提到过一个办法,我们用那个办法吧。”
边叙的背僵硬了一瞬。
“咦,师弟你的耳朵怎么红了,你肯定难受极了。”陈最探身观察。
“那个方法是在灵府进行的。”
边叙此时转过身子,他微微低头,额头刚好与往前探身的陈最对上了。
陈最连忙往后仰却没有稳住身子,边叙双手扶住了陈最的腰。
“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今天晚上自己调息一下就好。”
边叙将陈最扶好就立刻收回了手。
而后又背过身子不再看陈最。
这一系列唯恐避之不及的动作堵住了陈最想要说的话。
其实我可以的。
陈最咽了下去。
她干笑两声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调息吧,如果有事记得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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