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四层守在楼梯口的守卫齐刷刷地倒下。
远处的守卫看见,刚准备鸣笛示警时,顿感头痛欲裂,也跟着倒了下去,虞今朝和祁天阙随即显露出踪迹,两人朝着有夏阑珊气息的那间房间而去,岂料在刚要开门的瞬间,眼前景色陡然一变,再次回到楼梯口的位置。
“幻境?”虞今朝微微挑眉。
“还在**心镜的范围。”祁天阙了解食**,所以当即道:“以爆裂符能暂破虚妄。”
虞今朝微微垂眸,刚准备作符,忽然一声哨响,打破了四楼的寂静。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数量不少。
虽然这些守卫的实力不济,但这等数量,对付起来一时半会也很难脱身。
“走。”虞今朝当机立断,指尖描绘间,一张爆裂符即成。
她朝前一挥,前方的空气中传来镜子破碎的声响,一道比刚才清晰了许多的路出现在眼前,她没有犹豫立刻通过,回身想拉祁天阙的时候,大量守卫已经涌了上来,挡在两人之间,被阻隔的片刻,破碎的镜面已然闭合。
虞今朝忙抬手朝前一探,却扑了个空。
“话本记载,食**的**心镜一旦脱离无法返回,除非找到他的本体所在。”系统难得派上用场。
虞今朝动作一滞,收回手后扫了一眼楼下,果然空无一人,那些宾客如今都处在**心镜之内。
她很快做出决断,不再探寻返回**心镜的路,而是回身走向那间有夏阑珊气息的屋子。
一边警惕着周围环境,边观察着,一边对系统道:“话本里食**详细的出现过?”
据系统所描述的话本,多是围绕她展开的爱恨痴缠,苦情虐恋,至于暗中这些人的勾当并不突出,所以很少给魔圣门流窜在外的这几魔着墨,自然也很少描写七魔各自的能力,但系统偏偏对食**的能力了解的如此详细,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呃...我不知道这能不能说。”系统犹豫着。
虞今朝听了不由失笑,“能说的不能说的,你说的还少吗?”
系统陷入静默,虞今朝也不执着,继续朝前走去,那间屋子在四层的尽头,如今已然走过大半,但四层依旧静谧的吓人,没有丝毫声响,也不见食**出手。
“唉。”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系统的一声嗟叹。
“罢了罢了,反正这话本已经面目全非了,也不差我这点了。”系统自暴自弃道。
虞今朝屏了屏气,打算听听他能说出点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话本中,你离开兽族后,最终来到了魔族成为了魔族圣女,本以为是至高无上的尊荣,未曾想被选定为圣女的人会在体内种下一种花蛊,要与体内种下蛊虫的魔子结合出一种焚世花,用以给他们那位传说中拥有上古凶兽血脉的魔主续命。
焚世花是**催生的花,所以食**就是那个时候,借机将**心镜的碎片顺利种入你体内,让你成为他行走在魔族的傀儡,伺机搅动魔族风云,为此还让你和那位魔子产生了诸多误会。”
系统说着,虞今朝的手已经扶上了眼前的门,却迟迟没有推动。
“所以...”
她的声音响起,清脆地如同冰面上的一丝裂痕,好似在警告横渡冰面的人,若是不离开,将会永坠湖底。
系统也被这隐隐的警告之意吓了一跳,但还是努力找回声音道:“如今这幕,特别像话本里圣女和魔子结...”
就这系统的声音,虞今朝一把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旖旎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内看不清的光线中,夏阑珊双目涣散地躺在床的中央,床边还有一个衣不蔽体,满上伤痕的青年,铁链锁在他的颈间,一个魔族正拽着他的链子,恶狠狠地让他爬到床上去,那青年脸上明显是不正常的红晕,忍着痛苦和**,迟迟没有动作,他们的身边,还坐着几个面露贪婪的魔族,在期待着焚世花的诞生。
“谁?!”
灵力如同巨浪,瞬间将他们掀翻在地。
那些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身影已经冲到了那个牵着链子的魔族的面前,一拳将他的鼻梁砸的粉碎,其他魔族反应过来,当即反击,那人却连抬眼都没有,只朝他们探出一只手,虚空作符。
“天封,地锁。”极其罕见的咬牙切齿般的声音从虞今朝嘴里发出。
灵符闪过金光,一瞬即成,将那些魔族的灵气全部锁在了体内。
镇天锁灵符。
这一次远比第一次在腾鸣山使用时,给系统来的震撼要大得多。
毕竟对方的境界不低,甚至还有一个同境界的化神期。
只见镇天锁灵符中穿插而出的锁链,几乎将他们攻击而出的灵力当做实体,捆绑在半空之中,而后一点点收缩,将其逼回他们体内,灵力被锁的痛苦在他们脸上浮现。
但虞今朝的痛苦更甚,反噬同时向她袭来,她却毫不在意,任由血液自口鼻喷涌而出,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缓,一拳接着一拳地朝着那个魔族的面门砸了下去。
一拳狠过一拳。
直至地面的碎石掩盖,已经看不见那魔族的脑袋了。
虞今朝这才无所谓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起身朝着剩下几个魔族走去。
使不出力量的魔族,和普通人无异,望着虞今朝的脸上满是惊恐,连连后退,但她显然不想让他们痛快去死,她绕动着手腕,一个一个的砸了过去。
血水,击打,惨叫,蔑视。
围绕在她身边的只有漠然和令人恐怖的气息,与寻常平静淡雅的她截然不同。
可骨子的虞今朝,本就是这样的疯魔。
她在崩坏的世界里,背负着数不清的死者的希望,活了一年又一年,因为只要还能活着,她就必须活着,所以她蹚着血,一步一个脚印,在无休止的绝望中,安静沉默地早已发了疯。
只是来到这里,日月星云,草木花鸟,她才渐渐敛了疯魔。
只是收敛,未有消失。
她始终是她。
虞今朝起身,身后横七竖八着,已经听不到什么惨叫声。
她来到床边,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夏阑珊,思索片刻后,在她眼前掐了一个诀,随着她灵力的注入,夏阑珊的目光才逐渐有了一抹鲜活的神采。
思绪回笼间,她的目光移向虞今朝。
目光中满是平静,死一般的平静,可平静之下却又好像藏着永远也无法化解的痛苦,哪怕在此刻呼吸的每一口,都只剩下了煎熬。
因为一直活得太苦了,以至于痛苦决堤的时候,甚至想不出来半点美好的回忆来拯救自己。
虞今朝没有开口安慰,只是很有耐心地等着,等着她主动开口。
烛火的火舌在空气中蹿了又蹿,夏阑珊才仿佛找回了一点力气。
“自我记事起,生活的周围就是一群打扮漂亮的姐姐,她们总是很香很香,我喜欢她们,她们也喜欢我,所以总找来一些稀奇玩意逗我开心,我开心的时候,她们也很开心,可开心的笑眼中总有溢出的悲伤,尤其看向我的时候,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我娘长得好看,是出了名的大美人,所以随着我年龄越来越大,也变得越来越漂亮,那时候楼里的妈妈看我就像是宝,每天哄着捧着,但我知道她的这些都是假的,也是那个时候我明白了,那些姐姐眼中的怪异感,是同情。”
夏阑珊撑着胳膊,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薄纱覆盖,才见她有多么的单薄。
“那个时候,我不过红尘中最普通的一个,当清楚自己的命运后,我也反抗过,也挣扎过,可后来我发现,这世道根本从未想过让女人好过,但我还是想活着,所以我接受了,总归我能活下去了,可是有一天他来了,告诉我我的身份,要把我带走,娘拼死反抗,最后死在他的刀下。”
夏阑珊笑了,却满眼是恨。
“一个魔族,**一刻后消失不见,把我留给了我娘,待我成人他又出现要把我带走,他没有半分付出,这果实却窃得心安理得,我怎么能不恨呢?我怀着这个恨和月山瑶互相算计,总归还是让我学到了真本事,想着终于能报仇了,却又一次落入那个魔族的陷阱。”
她抬头看向虞今朝,恨意之后是无尽的茫然。
“大师姐,我是不是太蠢了?”
虞今朝没有着急开口,而是取出一件大氅给她披上,在她头垂垂低下之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那些人还有一口气呢。”她凑在夏阑珊的耳边轻轻道。
夏阑珊的目光愣了愣,而后茫然渐渐散去,满腔无处宣泄的恨意忽然有了缺口,她握住了虞今朝递来的匕首,朝那些躺在地上的魔族走去。
他们失去灵力,又被虞今朝揍了半死,已经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降临。
尤其是倒在最中间的那个魔族,他有着几分与夏阑珊相似的面容,却没有半分魅力,只有卑劣,他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虞今朝封住了喉咙。
她而后起身,看了眼靠在床边的青年。
满脸的伤痕挡不住他的秀美,露出的身材也算得矫健,只不过被夏阑珊起身带动的香气,再次勾引起了**,蹭着想要往床上爬。
刚刚也是这个动作,他的手已经握在了夏阑珊的脚腕。
回想起这一幕的虞今朝,不悦地“啧”了一声,见青年已经在擦枪走火的边缘,虞今朝一脚踢了过去,青年在床边翻了个面,滚落床尾,脸正巧扎进了水盆里。
“咕嘟——咕嘟——”呛了几个口水,才堪堪清醒着爬起来。
系统看着狼狈的青年,心里一阵阵发紧,如果记得没错,这位将来应该会是魔族的新魔主才是。
接着便听到虞今朝道:“管好自己,不然我替你管。”
声音和那旁匕首如肉的钝声同时响起。
青年紧绷的表情中明显多了一丝清明。
见状,虞今朝才回身去看夏阑珊。
一刀又一刀,干脆利落,不是发泄的快感,而是被压到窒息的石头,击碎的畅快。
“她怎么哭了?”系统不忍地问道。
“已经习惯了忍痛,所以忘了不痛的时候,是如此的畅快。”虞今朝回答道。
“可她怎么又笑了?”
“因为她明白了,比起忍受,反抗和痛击敌人,才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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