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诡异的井
“凭我比你强啊。”辜隐用一个你是不是脑子不好的眼神瞥向蒋星红。
“你们渡灵人要完成的任务，不是查凶手吗？”
“表面上是，可你不是知道是谁杀了你吗，你的执念其实是想要蒋家人进来送人头啊，我总不可能出去揪个姓蒋的进来吧。”
欲壑难填，一个姓蒋的估计还不够，蒋星红真正想要的，是跑到外头去为所欲为吧。
“你不能杀我，你、你难道就不怕你口里的那什么因果了吗！”
“安心啦，你一身的因果债，欠了百来条人命，我把你打杀了，天道还得给我竖个大拇指夸我是个大好人。”
辜隐还挺 “好心” 地凝出一面特殊的水镜。
让蒋星红清楚看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缠绕着的因果线。那些线颜色红紫发黑，径直没入她的肚腹之中。
蒋星红心里不服，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死亡。
思量着同为女人，辜隐说不定会心软，她便开始抹起泪来。
哀泣、哭诉：“为什么呀？难道我们女人的命就这么苦吗？哪怕我以前事事都只为自己考虑，可安排我嫁人，还不都是为了蒋家的地位……我当时高高兴兴地嫁过去，婚后安分守己，孝顺公婆，还一心准备给那个畜牲生孩子，结果呢？难道我们女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辜隐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朵，脸上没有丝毫被蒋星红情绪带动的迹象，反倒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蒋星红见状，气得不行，但又无计可施。
她只能继续垂泪，试图加重砝码：“你以为蒋家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渡灵人隶属于晖曜对吧？那晖曜掌权的姜家，根本就是从蒋家分出去的一支傀儡，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替蒋家收集鬼魂！”
咦，这个事儿没听过。
辜隐立刻摆正了坐姿，双眼熠熠生辉，一副迫不及待要听下去的样子。
“那口井，所有渡灵人消除执念后的魂灵，都会被投进那口井里。”蒋星红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
她对辜隐说：“你很厉害，能翻看我的记忆。可是人的一生那么漫长，有太多被刻意淡忘的事。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母女呢？只要你肯放过我们，我把你想知道的事都告诉你。”
蒋星红已然看出，辜隐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她干脆摆出一副破釜沉舟、拼死一搏、豁出去的架势。
大声说道：“我是想对蒋家子弟不利，可你以为他们一旦进来，就是想和我叙亲情吗？为什么迟迟没有蒋氏子弟进来？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没摸清我的底细，不知道该派什么级别的人罢了。一旦他们抓到我们母女，即便我是蒋家人，一样会被拿去投井！”
“你们这些渡灵人，不过是棋子，是被用来转嫁魂灵执念的工具人罢了。”
“可以打架，但谋杀犯法；杀人除非毫无痕迹，否则会被捕；人的生命宝贵，渡灵人会还你公道……”
“ 这些宣传到处都是。明明是在还鬼灵的公道，却又一再告诉所有人，这个世界没有鬼！一个又一个的渡灵人，毫无准备地直面恶魂……你也是个渡灵人，难道不觉得荒谬吗？难道不会为此而生气吗？”
“是蒋家！他们指使晖曜的姜家，编造了一个个谎言！”
“用高薪诱使渡灵人拿命去填，让渡灵人去消耗鬼魂的执念，以便他们捕捉那些被净化掉的鬼魂，最后统统填入井中。所有有根骨的孩子，都会被带到井边，由蒋家的祖辈取出他们被打碎的魂，帮助这些孩子修行！”
“我是蒋家人，可当我也沦为他们可以利用的鬼魂时，我不想被打碎，不想被投进那口井里，我究竟有什么错！”蒋星红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她的情绪从满腹怨怼到逐渐失控，泪水夺眶而出。
蒋星红用双手紧紧捧着肚子，缓缓伏地，哭泣、控诉：“我的女儿，她还没有出生啊，不可以…… 不可以……”她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地呢喃着。
蒋家活人以鬼修的法门修行，利用渡灵人去除冤魂残留的执念，避开直接的因果，取残魂用以修行吗？
在没有灵气的世界，这样利用鬼魂之力取代灵气来修行，好像也行得通。
需要渡灵人协助任务的，都是凶杀、冤案，鬼魂因冤怨生煞，放任不管会为害一方……有几分道理，但……总感觉还是有些不对。
辜隐想到了絮薇，那个可爱的追星少女，她的怨气是被人为激发的。
难道……也是蒋家人动的手脚吗？
辜隐所看的蒋星红的记忆里，关于那口井的不多，但蒋星红以及那些见过井的孩子的恐惧，都是真的。
“得了，闲话家常也扯得够多了。”
辜隐竖起一根手指，说：“给你两条路选。其一，我把你打散，之后的事就和我毫无关系。”
说着，她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向蒋星红抛出第二个方案：
“其二，当我的鬼仆。你得做点事，替你肚子里的孩子赎罪。在这期间，你可以去找那些害死你们母女的人报仇。等了却了因果，如果积累的福泽足够多，说不定你孩子还有机会清清白白、顺顺利利地投胎。”
按照蒋星红的说法，鬼魂的碎片，蒋家同样能够加以利用，被辜隐打散了……最终结果，还是被投进井里，成为别人修练的工具。
实际上，蒋星红已经别无选择，辜隐今天是铁了心不会放过她的。
蒋星红喃喃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上总有你们这样的人，秉持着这种不合时宜的正义。这算什么？替天行道？”
辜隐举起食指，轻轻摇了摇，说：“不，是钱。钱能让我开道。”
蒋星红一脸不解，又大为震撼，忙道：“我选二。”
说罢，她低下头，试图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愤恨、激动，以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辜隐轻轻“啧”了一声，懒得和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鬼魂计较。她敢让蒋星红选，那就是有绝对能锁住蒋星红魂魄的把握啊。
这鬼魂还想着出去后找机会跑路，然后肆意妄为吧？
想什么呢！
大师姐的魂器里，还锁着一个万年老魔头呢，那可是差一点就渡劫成功、以魔入仙的厉害角色。
……
时间回到稍早一点的时候，王大强看着辜隐那边突然黑了屏，声音也听不见了。他这次也不尖叫了，第一反映不是仪器坏了，场景出事了，而是辜隐她又作妖了……
至于为什么用的是又字，别以为前一次场景崩了，没查出原因，上面也没计较，他就不知道是和辜隐有关了。
他王大强别号侦探强，直觉就是尺，量人得准。
王大强没尖叫，凑头过来紧盯他反应的汪月月看了他一眼，也保持了冷静。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隐瞒。反正除了他们俩，就只有一个负责医疗的老郭在场。
王大强还在那儿装模作样，继续念着相关信息。
要不是蒋星魂带着一队兵士突然闯了进来，这事说不定能瞒得严严实实。
“老王，守卫军要接手A4731这个案子，咱们公司的员工都得离开，动作快点。”带领蒋星魂等人前来的，是公司护卫部部长姜立。
“不行啊，姜总！”王大强一个转身，用后背挡着监视屏，声音狗腿，姿态却强硬：“我这头有渡灵人进去了，进展良好，中途换人，不行啊。”
姜立和王大强很熟，知道他是一个看着软性子，但实际很犟的人。
心想我不和你这牛皮糖偏扯，直接上前，伸手把人往边上一拨。
十一级的机甲师武力值，不是王大强这种文职可以抵抗的，一下被扒拉到一边，露出黑得毫无波动的光屏来。
“这？这他娘的啥回事？不是说有人进去了，人呢？”
姜立直接爆了粗口，又把王大强给薅了过来，扯下他的耳麦，放耳边一听，除了微小的电流声外，什么都听不到。
“姜部长，这个任务已经被划为悬赏级，理论上不该由普通渡灵人接取。贵司的这位主管，需要给军方一个合理的解释。”
蒋星魂之前礼貌地站在入口处，等待晖曜的人内部先处理，他们再进驻。
现在的公司都是庞然大物，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守卫军虽然有十三区的直接管辖权，双方合作紧密，但该给的面子也必须要给。
他耳力很好，已经把该听到的听全了。
蒋星魂来晖曜，是因为虫巢佣兵团接了悬赏任务，并且失败了，他要了解情况。
他刚和虫巢佣兵团负责带队的黑蜂聊完。
据当时在场唯一没有昏迷的女雇佣兵蜂尾描述，当时渡灵人兼前佣兵队成员“胡蜂”任务失败后，疑似被污染，毁灭了晖曜公司的机器人守卫队后，还差点杀掉他们所有人。
是一个女渡灵人冲进来制止了“胡蜂”的杀戮秀，救了他们。
现场的记录在打斗中被损毁，晖曜的主脑判定“胡蜂”不再有威胁，安排他进入治疗舱接受治疗，暂时不能接受询问。
蒋星魂再去找那个女渡灵人时，发现公司主脑无视悬赏任务的设定，在没有触发守卫军的警报前提，把任务派发给这个编号为00147的B级渡灵人辜隐。
上次灵体消失的案子，也是她负责的。
蒋星魂的内心，已经将辜隐列为了需要高度关注的危险人物。
本来就是长相阴柔俊美，一身阴寒气的人物，现在更是吐出让人胆寒的话语：“不然，我只能将在场所有人都请回C区了。”
王大强差点腿软得给跪一个，之前被带走的人，能全须全尾回来的……
完蛋，数不出来！
一边的汪月月甜美的小脸皱起，对蒋星魂的威胁并不畏惧，她现在内心只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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