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登记师衔羽名字的时候,在后面多写了一句武莫将军府,特意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他递给师衔羽一块牌子,让她拿着,去后面等。
师衔羽看了看李恒所指方向,正是那白衣女子所在之地。
过去这么一会儿,那里已经站了许多人了,想来都是要被收为仙门弟子的人选,大部分都在向白衣姑娘追问名字。
白衣姑娘并不理会。
之后,往这里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简直离谱。
就在师衔羽开始怀疑这些人是否真的会被收为弟子的时候,便有人出现,来带着他们传送到了盛京仙门的山门处。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那人飞至空中,打下几个法印,在紧接着众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左一右两条山道。
“雨灵儿,何幻心,师衔羽,你们三人留下,其余人等,登左边山门,进行入门选拔。山道艰险,能否留在盛京仙门,就看诸位此番机缘落在何处了。”
话音落下,没被喊到名字的人,便飞快朝着左边山道跑去。
由于人数过于庞大,小小山道竟然出现了高峰拥堵的现象,若非山道有阵法排解,这不顾一切前仆后继的,怕是还要发生踩踏事故。
师衔羽看得叹为观止。
到底是什么人在乱传谣言说盛京仙门入门选拔前的要求都十分严格的啊!
就在她啧啧称奇时,那带着众人来此的人,又开口了,却是说道∶“雨灵儿,何幻心,你二人均已筑基,便登右边山道,待诸位长老与将军决策。”
雨灵儿与何幻心对视一眼,便先后登了右边山道。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师衔羽仰头问∶“前辈,那我呢?”
那人淡淡道∶“你已是武莫将军府弟子,自行前去即可。”
“那,请问,武莫将军府,在何处?”
无人回应。
带他们来的那人,身形已经消失。
师衔羽∶“……”
okok,菜狗不配有引路人,我懂我懂。
师衔羽耸耸肩,看着消失的左右山道,踏上了盛京仙门的登山门。
罢了,中国有句古话∶来都来了。
先找个能问出话来的人吧。
盛京仙门的前身除了是几家仙宗联盟之外,也融入了人间的前朝皇室。
在盛京仙门正式成立之后,皇室便逐步退隐,将仙门事务全权交由“将军”主持。
原本的将军只有一位,但有几位仙盟派系的长老一直试图吞并将军一脉,于是当时那一位将军便以退为进,逐步放权,倾全力培养了三位将军来与五位长老相互制衡。
其中“武莫”一系,是唯一得到了皇室的全部传承支脉,有着前朝皇室的龙气庇佑,实力不容小觑。
在武莫将军府的中心位置供奉着一座始皇宫,始皇宫殿门口矗立着一尊名为“秦”的巨大雕像,师衔羽老远老远都能看到这跟后世那几百层楼差不多高的地标建筑,便明白为什么没人给她引路了……这寻常人想在盛京仙门里找武莫将军一脉,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左深,是十年前入门,被分到将军府的记名弟子。
此时他正提着两桶水,在山道上狂奔。
满头大汗的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可脚步却不见停。
他得赶在日落前把食舍后院的七缸水填满,这样才能吃到晚饭。
而现在,太阳已经缓缓落下。
水不挑满,他就无法去到食舍,外门弟子的禁制严苛,他已经错过好几天的晚饭了,辟谷丹也已快耗空,再也耽误不得。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他提着水桶刚转过山道,就与一位陌生的来人撞了个正着。
手里的两桶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桶都砸开了花,再返回去重新打水已是来不及了。
左深的天塌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失神,半天没缓过神来。
师衔羽连连冲他道歉。
其实按照行人靠右的交通规矩,水桶哥走的是左边,还跑得飞快,把她撞了,应该算他全责。
但对方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还挺惨淡。
还没等师衔羽想明白怎么回事,左深就突然起身,抓住她的衣襟,一个猛子就把她按在地上,跟着就是挥着拳头要砸下去,这么一套连招下来是半点怜香惜玉的打算都没有,嘴里还恨恨道∶“你赔我水!”
师衔羽眼疾手快侧身避过,跟着反手把人推开。
好家伙,哥们儿你这有点暴力倾向啊!
她力气不大,但却很巧妙的把左深推了出去,趁着左深怔愣的时候,她起身去捡起被磕了个洞的木桶,说∶“撞了你是挺抱歉的,要不,我现在去给你打一桶?”
左深咆哮∶“现在打一桶有什么用?已经来不及了!”
师衔羽闻言大惊,蹲下身去,目光炯炯地看地上的水∶“此水有何妙用?能长生不老还是青春永驻?”
左深∶“!”
她这故意做作的神态,令左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晚饭又没了。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
这是第几次了?
他资质不算好,也没有特别的机缘,当初被选中成为记名弟子,也无非是靠着一身不服输的气性。
然而如今入门十年了,他却还只是个练气七层的境界,拿着少得可怜的修炼资源,每一天,每一年,都在这里挑水,没少被同期入门的笑话。
眼看着同期都被升为内门或者外门弟子了,他还在记名弟子这里徘徊,想想就悲从中来。
曾经不服输的气性,这下反倒成了他背上的石头。
或许他本就不适合修炼。
也许放弃会更自在。
左深消沉下去。
于是师衔羽就看到这人头顶仿佛冒起了黑气。
说得本地化一点,这是意志被摧毁,有心魔入侵的迹象,赶上修为高的人,多半是要走火入魔的,幸好眼前弟子的修为不高,影响不大。
如果再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这哥们儿,他emo了。
被两桶水整emo的仙门弟子,未免有些脆皮了。
这抗压能力搁现代恐怕连996都熬不过去。
未经左深苦,不共左深情的师衔羽试图跟他沟通沟通,奈何几次开口都没得到回复,加上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干脆就放弃了,起身问了最后一句∶“你知道武莫将军府记名弟子是去哪里报道吗?”
哪知左深却突然精神,问∶“你是新来的记名弟子?”
师衔羽点头∶“正是。”
按照以往的规矩,每一次新弟子入门,仙门内每个支脉都能分到百余名记名弟子。
左深被好奇转移了注意力,朝着师衔羽来的方向看了又看∶“怎么就你一个人?”
师衔羽思索片刻,道∶“我好像是走到后门了,不用筛选,直接让我过来的,剩下的人应该要等明天。”
左深一时难以理解∶“有后门走你做什么不好,来做记名弟子?”
师衔羽胡说八道∶“记名弟子好啊,自由。”
别的地方自不自由不知道,反正青云山……额,青云山没有记名弟子,只有外门弟子。他们外门弟子相当自由。
“……”
左深哑然,师衔羽再问∶“所以,你这急冲冲地打水又破防,究竟是要做什么?”
左深总算说了他的情况∶“记名弟子都是要干活的,我就是在给食舍打水,只有把水打够了才能吃饭。”
“这好说啊,你会法术吗?”师衔羽抬手,一团云雾在她手中翻涌,隐约还能看到电闪雷鸣,她说∶“用**天成这种水系小法术,以你练气七层的境界,一个时辰凝聚个十缸八缸的水出来,完全不成问题。”
左深∶“……”
他有气无力地说∶“大哥,我是金系灵根,我的水系法术能用于日常清洁洗漱已经是极限了。”
师衔羽啊了一声,而后恍然。
倒是忘了,自己是五灵根来着,虽然修炼进度慢得像蜗牛,但在五行灵力的运转上面,确实能甩人家一大截。
她汗颜,而后说∶“既然无法去食舍吃饭,那也可以自己生火做饭吧?”
左深却道∶“修士只管修炼便好,凡尘俗事只会耽误,再说了,只要我成功筑基,便可辟谷,何必再多此一举。”
师衔羽∶“。”
既然如此,那哥们儿你倒是先筑基一个看看呢?
饭都吃不上了,还想着修炼呢。
饿死你都活该。
师衔羽委婉提醒∶“……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先解决了温饱,再考虑修炼的事儿吧。”
左深对此嗤之以鼻。
师衔羽∶“。”
不愧是迂腐的修仙人,在下佩服。
左深已经起身,拍拍身上的水渍,提起烂掉的空桶,认命般对师衔羽说∶“算了,我就是武莫将军府的记名弟子,我带你过去吧。”
“多谢师兄。”
师衔羽说着,就在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烧饼递给左深,说∶“这是我今日在盛京城买的,师兄要是不嫌弃的话……”
左深哪里有心情嫌弃,把空桶递了一只给师衔羽,他腾出手接过烧饼就啃了起来,边吃边说∶“你灵力运转熟练,想必是有些修为在身,怎会来做记名弟子?”
师衔羽思索着说∶“仙门对记名弟子的修炼境界,要求没那么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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