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域皇宫,金阙玉楼在暮色中流转着华贵光晕,九重朱门次第洞开,仙兽驮着的云纹马车径直驶入内城。江怀瑾掀开帘幔,映入眼帘的是蜿蜒百里的琉璃渠,渠中流淌着泛着星芒的灵泉,岸边玉树琼花在晚风里簌簌作响,馥郁香气混着灵力沁入肺腑。
“这里可比清玄宗的清心殿气派多了。”裴惊鸿懒洋洋倚在车辕上,龙纹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本皇子的‘璇玑宫’更胜百倍,待会儿定要让你见识见识。”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清越钟鸣,三十六道金光冲天而起,在天际勾勒出巨大的“禁”字符印。
江怀瑾神色微变,他认出这是皇室专为抵御外敌的“周天御龙阵”。裴惊鸿脸色瞬间冷下来,袖中灵力暗涌:“竟敢在皇宫闹事,活得不耐烦了!”马车骤然提速,如流星般划过宫墙,却在璇玑宫前被一队银甲侍卫拦住。
“参见皇子殿下!”为首侍卫单膝跪地,“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璇玑宫已被清玄宗长老布下‘锁灵阵’,正在...”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裴惊鸿已经化作残影掠进宫殿。
殿内景象令人窒息。穹顶悬挂的夜明珠尽数碎裂,满地狼藉中,玄风长老手持“诛邪尺”,正对瘫坐在玉阶上的白发老者——正是当今皇帝。清玄宗其他三位长老结成阵势,将皇帝困在中央,四周漂浮的青铜古灯散发着诡异绿光,正缓慢吞噬皇帝周身的护体罡气。
“裴明渊!”裴惊鸿目眦欲裂,周身龙威暴涨,“你们清玄宗好大的胆子,竟敢逼宫弑君!”
玄风长老转头,目光扫过江怀瑾时闪过一丝复杂:“皇子殿下误会了。陛下身中‘九幽噬魂咒’,唯有清玄宗秘传的‘净心诀’能解。但陛下执意不肯配合,我等只能...”
“净心诀?”江怀瑾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玄风长老莫不是忘了,修习净心诀需在‘清心台’闭关七七四十九日,如今这般大动干戈,分明是...”他话未说完,皇帝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渗出黑血,整个人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
“父亲!”裴惊鸿红着眼冲上前,却被阵法弹回。江怀瑾看到皇帝脖颈处若隐若现的咒印,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他在幽冥渊古籍中见过的“血祭引”,专门用于抽取皇室血脉中的龙气,炼制魔道至宝。
“且慢!”江怀瑾纵身跃起,青莲虚影在掌心绽放,“这根本不是噬魂咒,而是有人故意栽赃!”他挥剑斩向青铜古灯,剑气却在触及灯体的瞬间被吞噬。玄风长老冷笑:“江怀瑾,你勾结魔道在先,如今还想扰乱视听?”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流光破空而来。天机阁主君无夜脚踏星图,手中罗盘飞速旋转:“玄风长老,这‘血祭引’的气息,与三年前‘幽冥渊异动’如出一辙。清玄宗若是真的在救人,为何要用魔器?”他指尖点向空中,星图展开,映出陈宇鬼鬼祟祟出入清玄宗密道的画面。
裴惊鸿趁机冲破阵法,接住即将倒地的皇帝。江怀瑾却在此时感受到蚀骨咒突然剧烈发作,眼前一阵发黑。恍惚间,他看到玄风长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手中诛邪尺突然转向,朝着裴惊鸿后心刺去!
“小心!”江怀瑾不知从哪借来的力气,强行运转灵力,青莲剑化作流光挡在裴惊鸿身前。诛邪尺与青莲剑相撞,爆发出耀眼光芒。江怀瑾被余波震飞,重重摔在玉柱上,鲜血染红了龙纹柱上的鳞片。
“江兄!”裴惊鸿嘶吼着回头,周身龙鳞暴涨,“清玄宗今日必须给皇室一个交代!”他抬手间,皇宫上空乌云密布,九条金龙虚影盘旋咆哮。君无夜趁机施展秘术,罗盘引动星辰之力,将青铜古灯尽数摧毁。
玄风长老见势不妙,大喝一声:“撤!”四位长老化作流光欲逃,却被突然从天而降的锁链缠住。萧烬戴着新换的赤金面具,身后跟着血狱殿精锐:“想走?把命留下!”他的目光落在江怀瑾身上,锁链突然分出一道,精准接住摇摇欲坠的人。
“萧烬!你竟敢插手皇室之事!”玄风长老色厉内荏。萧烬却搂着江怀瑾的腰,舔去他嘴角的血迹:“我的人,谁动谁死。”他周身魔气化作修罗虚影,与裴惊鸿的金龙、君无夜的星图形成三方对峙。
就在局势一触即发之际,皇帝突然清醒过来。他强撑着起身,眼中满是怒意:“够了!玄风长老,清玄宗此举分明是想借机控制皇室!来人,关闭‘周天御龙阵’,封锁清玄宗所有传送阵!”他转向江怀瑾,目光复杂,“江小友,朕命你为‘护国公’,彻查此事。”
江怀瑾挣扎着行礼,却被裴惊鸿按住:“先别逞强!”他掏出玉瓶,“快喝下龙涎玉露!”与此同时,白墨的声音突然从玉牌中传来:“江兄,我已到皇宫外,九转还魂丹改良版炼成了,可压制蚀骨咒三个月!”
君无夜笑着摇头:“看来天下人都舍不得江小友死。”他展开一卷密函,“这是天机阁查到的线索,当年混元镜失窃案,与幽冥渊‘血魂殿’脱不了干系。而陈宇,正是血魂殿安插在清玄宗的棋子。”
萧烬闻言挑眉:“血魂殿?有意思,竟敢动我的人。”他轻抚江怀瑾苍白的脸,“宝贝儿,不如跟我回幽冥渊,咱们把血魂殿连根拔起?”
裴惊鸿一把将人拽到身后:“江兄是皇室护国公,自然由我保护!”君无夜不紧不慢地插话:“天机阁的星象显示,江兄留在皇宫恐生变故,倒是适合去天机阁闭关。”
江怀瑾看着三人剑拔弩张的模样,突然笑出声。剧痛让他的声音带着颤意:“你们争来争去,倒忘了我自己的想法。”他握紧手中带血的青莲剑,眼中燃起斗志,“我要回清玄宗。当年他们在诛仙台让我身败名裂,如今,我要在同一个地方,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宫殿内一片寂静。裴惊鸿率先打破沉默:“好!本皇子陪你!清玄宗若敢动你,我便踏平灵霄峰!”萧烬舔了舔嘴唇:“算我一个,正好活动筋骨。”君无夜转动罗盘:“星象显示,此去虽有凶险,但也是江兄的机缘。”
皇帝欣慰地点头:“朕会命皇室暗卫随行。江小友,清玄宗欠你的,朕定要他们加倍奉还!”
夜色渐深,江怀瑾站在皇宫城墙之上,望着清玄宗所在的方向。曾经,他从那里狼狈逃离;如今,他带着各方助力归来。风吹起他染血的衣袂,青莲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如他此刻的心境——这一次,他不仅要洗刷冤屈,更要让那些陷害他的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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