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路穿过玄进寺跑到云陇大街入口,二人往身后看了看,才放心的停下脚步。
纳兰泱单手倚着都珩,大口喘气道:“看来他们没有追来…应当只是来救那杏花院东家的,明日你去白虎营带些人来,去把那杏花院给抄了。”
都珩只是帮他拍了拍背,一言不发。
见都珩没有回话,纳兰泱迈了一大步走到他前面,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洵亦,怎么了?你怎么不讲话?”
都珩摇头答道:“我是觉得,这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阿玥…”
纳兰泱站住脚步,疑惑道:“阿玥?此事怎么突然扯到她身上?我从王府出门时还特意问过李伯,李伯说她和陈姑娘在房内待的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异样。”
都珩也站住脚,询问道:“你不觉得…阿玥的突然归来有异样吗?为什么一直有记忆知道自己是郡主,却在幽州拖延了这么久时间?”
纳兰泱反驳道:“如果是她的养父母一再阻拦她上京认亲呢?”
“即使她养父母阻止,但是她如此机灵的一个小姑娘,难道自己还想不到办法吗?”都珩反问道:“还有景翊,你知道让我最疑惑的什么吗?是那日硕王上门,她表现的同他极其熟稔,她流落在外十几年,又怎的会与皇室之人相识?难道你还要用血脉相连这一词来敷衍我吗?”
纳兰泱埋头苦思,脑中一团乱麻,不过他扔在尽力的整理都珩方才说的一字一句,想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纳兰泱猛的抬头:“你的意思是…他们二人早就相识?”
“不错。”都珩点点头,一步一步引导纳兰泱的思绪,“你可还记得刺杀陛下的那个舞姬正是杏花院的人?杨自成被抓进地牢时说的那些话?还有就是你当时还对硕王生气,因为他是幕后主使,一切只想栽赃太子…但他又如何会置自己的亲父皇于不顾?”
纳兰泱又再一次陷入了思绪陷阱里。
杨自成被抓进地牢时,是因为说自己知道老洵王夫妇死亡的真相才保住一条小命。
硕王虽然想栽赃太子,但却从未想过害元正帝性命,但那舞姬口中的毒针是剧毒,若不是玄如烈那日参加了庆功宴,元正帝早已命丧黄泉。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纳兰泱抓住都珩的手,询问道:“这一切都是奔着陛下去的…连硕王也是棋子,这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你是想说这个对不对?其实他们没有一人的目的是想杀陛下,想杀陛下的是那个舞姬,而指使她的人正是她的主子,杏花院东家!”
都珩继续一字一句说道:“对,不过有一事可以确定的就是,今日那个黑衣女子就是杏花院东家,她今夜从腰间抽出那把铁扇的第一刻就能将你一击致命,可她却收了手,而且我同她交手时,发现那把铁扇上有机关,应该可以触发飞镖或者毒针一样的暗器,她离我们这么近,明明身处下风却未用此等杀招。”
纳兰泱又想起自己带纳兰玥面圣的那一日,硕王并不在皇后宫内,甚至根本就未进过宫。
按理来说,昨日硕王上门拜访理应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为何会如此熟络?
还有那日纳兰玥未说的那句话:王兄,你知不知道其实圣上他…
纳兰泱醍醐灌顶,思路一下清晰起来:“你是说…杏花院的东家是阿玥?是她利用了这些人想要刺杀陛下?可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次该都珩摇头了,这是纳兰泱的家事,他是不该参与的,“这一切…得见过阿玥才能知道了,且现在这些话仅仅是我们的臆想而已,说不定事情真相并不是如此。”
纳兰泱手心全是汗,嘴里还不断重复着:“希望不是她,千万不是她…”
后又补了一句:“今夜我还伤了那黑衣女子左肩,且你还拍了一掌,若真是阿玥,那她岂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都珩拍了拍纳兰泱背,柔声安慰道:“你现在急也没用,我们先回王府再做打算吧,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洵王府内,陈不晚还在一遍又一遍的替纳兰玥清洗伤口。
纳兰玥左肩的伤口是一道极深的刀伤,伤口边缘处已被衣裳磨得血肉模糊,还在源源不断朝外渗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陈不晚将金疮药粉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撒在伤口上,疼的纳兰玥直冒冷汗,大口喘气,急得陈不晚掉眼泪:“主子,你这伤要不还是去叫个郎中来看看?都怪我武功不好,才让你被王爷伤了…”
纳兰玥嘴唇发白,毫无血色,“无事,动作快些。我估计阿修拖不了王兄他们太久,这会儿估摸着他们二人就快回来了。世人皆传我王兄心思深沉,怕他已经猜出来今夜是我了。”
陈不晚拿出纱布包扎纳兰玥的伤口,心疼问道:“主子,您为何不直接向王爷坦白呢?您可是他唯一的亲妹妹,王爷定不会生您的气,我们若是将实话告诉王爷,他肯定会有办法帮我们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得快些想法子将院内的姐妹救出来…”纳兰玥强忍疼痛继续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担心…毕竟我和王兄分离了十余年,这十余年他一直被养在那狗皇帝手下,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的吗?说皇帝养了个好侄子,是皇帝最利的一把刀。”
而纳兰玥打心里觉得元正帝不过就是拿纳兰泱作为牵制邓家的工具,作为他自己最忠诚的一条狗。
纳兰玥伤口被包扎好后,穿上外衣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唇白如宣纸,又拿出昨日胡修箱内送的口脂抹上,这样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
她看着手中的口脂盒,又想起今夜胡修替她挡下的那刀。
即使看不见那人面具下的脸,她也能确定那就是胡修,是冒着危险来救她的胡修。
她又忍不住想起和胡修的初见,也是这样的场面。
她当时面对一群山匪,手都已经放在刀柄上了,正准备抽刀应战时,遇到了途径城外,正准备进京的胡修和他的商队。
那一把金制狼头刀杀人不见血,干净又利落。
胡修脸上带笑,那双棕色的双眸像灿烂的太阳,“姑娘可是要进城?你一个弱女子还是与我同行吧,我顺道送你进城。”
纳兰玥想到这儿,叹了口气,她如今担忧的并不是纳兰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反而担心胡修见到了她同纳兰泱二人打斗的场面,会误以为她不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模样了。
纳兰玥转头看着正想关窗的陈不晚,歪头问道:“不晚,你说阿修他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陈不晚停下手里的活,笑着认真回道:“定不会的,胡公子定也是心系姑娘的。毕竟我们姑娘生的如此美,胡公子那般潇洒自由的男子,强者才能和强者比肩,就像王爷和大人那样。属下觉得才不会喜欢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就喜欢我们姑娘这样的。”
话刚说完,纳兰泱和都珩就推门进来了,纳兰泱笑着开口问道:“你们姑娘是什么样的姑娘?陈姑娘不如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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