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击偏金国使者刀刃的瞬间，地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青衫客斜倚在石壁上，仰头灌了一口酒，喉结滚动，酒液顺着下巴滴落。他抬手抹了抹嘴，咧嘴一笑：“怎么，不欢迎？”
金国使者眼神阴鸷，刀锋一转，直指青衫客：“找死！”青衫客叹了口气，腰间的无鞘长剑突然发出一声清吟。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剑光如雪，一闪而逝。金国使者的刀“当啷”落地，他瞪大眼睛，喉咙上缓缓浮现一道血线，随即轰然倒地。
王黼脸色骤变，厉喝：“拦住他！”黑袍道人猛地挥动骨幡，地牢内阴风大作，血池翻涌，竟爬出数具血尸，张牙舞爪扑向青衫客。青衫客看都没看，反手一剑。剑气纵横，血尸拦腰而断，腐肉碎骨溅了王黼一身。“就这？”青衫客掏了掏耳朵，“不够尽兴啊。”
王黼面如土色，转身就逃。黑袍道人咬牙，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骨幡上，幡面顿时浮现狰狞鬼面，朝青衫客噬去！青衫客终于正眼瞧了瞧，嗤笑一声：“旁门左道。”他剑尖轻挑，一道清冽剑气如月华倾泻，鬼面哀嚎着溃散，骨幡“咔嚓”断成两截。黑袍道人吐血倒退，惊骇欲绝：“你……你是……”青衫客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一剑封喉。地牢内，死寂一片。
周子晏扶着阿箬，震惊地望着青衫客。虞凌川横刀在手，警惕未消：“阁下何人？”青衫客收剑归腰，懒洋洋道：“过路的，看热闹。”阿箬的白纱已被鲜血浸透，她勉强抬头，声音虚弱：“你……不是路过。”青衫客顿了顿，忽然笑了：“小丫头，眼睛看不见，心眼倒挺毒。”
他走到阿箬面前，蹲下身，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青色药丸：“吃了，能压住反噬。”阿箬没接，冷冷道：“我不需要你的药。”青衫客挑眉：“怕我下毒？”“怕你有所求。”阿箬声音虽弱，却字字如冰。青衫客哈哈大笑，一把捏住阿箬的下巴，将药丸塞进她嘴里：“年纪不大，戒心倒重。”阿箬呛得咳嗽，药丸却已化开，一股清凉之气瞬间游走全身，压制了体内翻涌的煞气。她微微一怔。
周子晏忍不住问：“阁下究竟是谁？为何相助？”青衫客站起身，拍了拍衣摆：“我叫叶寒舟，至于为什么帮你们……”他瞥了眼阿箬，“受人之托。”“谁托你？”虞凌川追问。叶寒舟笑而不答，转而看向血池：“龙脉被煞气所污，若不尽快净化，三日之内，东京必有大灾。”周子晏心头一紧：“如何净化？”叶寒舟指了指阿箬：“问她。”
阿箬沉默片刻，低声道：“需要龙脉认可之人，以自身灵气为引，疏通淤塞。”“谁能得龙脉认可？”周子晏急问。阿箬缓缓抬头，白纱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众人，望向虚空：“皇室血脉。”虞凌川脸色骤变。叶寒舟灌了口酒，幽幽道：“或者，身负龙气之人。”
夜色深沉，四人离开皇城司，潜入虞凌川在城西的一处隐秘宅院。阿箬服了药，气色稍缓，但仍虚弱。她靠在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杏黄绦带。周子晏翻开《开元占经》，指着其中一页：“这里记载，龙脉若乱，可借‘紫微引气术’疏导，但需天子印玺为媒。”虞凌川冷笑：“官家如今在艮岳赏石，哪会管这些？”叶寒舟翘着腿喝酒，闻言嗤笑：“指望那个修道修傻了的皇帝？不如指望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周子晏皱眉：“那该如何？”
阿箬忽然开口：“还有一个办法。”众人看向她。“找到‘镇龙钉’。”阿箬轻声道，“太祖立国时，曾以九根镇龙钉定住中原龙脉，防止灵气外泄。如今龙脉暴走，唯有起出镇龙钉，重新镇压。”“镇龙钉在何处？”周子晏问。阿箬沉默片刻：“我只知，第一根在汴河河底。”虞凌川眉头紧锁：“汴河水流湍急，如何寻找？”
叶寒舟忽然放下酒壶，笑眯眯道：“我可以帮忙，不过……”“不过什么？”周子晏警惕道。“我要《开元占经》里被朱砂划去的那一页。”叶寒舟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如剑。周子晏心头一震——他和阿箬，要的是同一件东西！阿箬冷笑：“果然是为了这个。”叶寒舟耸肩：“各取所需嘛。”虞凌川握紧横刀，气氛骤然紧绷。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皇城司的暗号！虞凌川脸色一变：“不好，被发现了！”院墙外，火光骤起，脚步声纷至沓来。叶寒舟叹了口气，拔剑起身：“真是麻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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