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中的长安街道依旧繁华,城西这带到处都有商铺,叫卖声此起彼伏,被“请”出宫廷的杨玉瑶心情不好,挨家店铺逛过来,看到新鲜玩意儿就买下,结果不大一会儿,后面拿东西的人都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了。
“珍石轩……进去看看!”
“啊?”
“走!”杨玉瑶拎起裙子,大步跨进门槛。闻着店中清淡的檀香,她的步子很自然慢下来。
这家的东西比起刚看的几家都要精致一些,店内的装潢也古朴典雅,几乎陈列的每一件商品都能勾起她眼光的流连。
见她穿着华丽,俨然是贵妇的气派,一个仆役赶忙殷勤地招呼:“这位姑娘,想看点什么东西?”
“你叫我姑娘?”她柔柔一笑,“还是叫我夫人吧。”
“是,夫人。你想看点哪方面的?”
杨玉瑶匆匆扫视了一圈,“你们这里的东西都挺不错,不过,我想挑选一些女子的配饰和钗环。”
“夫人请到这边来。”仆役将她领向右边的柜台,那里还有一位男子正在挑选着。
杨玉瑶没有看他,第一眼便被红绸布托盘上的紫玉钗吸引住了。
她伸手想要拿起来看。
一只手抢先一步将钗握在手中。
她抬眼去看拿钗的那人,仪表堂堂、身姿魁梧,相貌十分熟悉。竟是多年不见的少年情郎——杨钊。
她目光滞住,翻覆的情绪在眼中纠结,有怨有恨,有情亦有思念。
许是察觉到身边的人正盯着自己,杨钊侧过头来。那一瞬,他的脸色也僵硬住了。
“玉瑶……”
“你还记得我?”她冷冷地笑了一下。
杨钊却难以掩饰住兴奋:“我来长安就是为了见你啊!”
“那又怎样,我们已经错过了!”
“玉瑶,是我不好。现在……不,从你资助我为官的那刻,我就下定决心要改过自新,以后等我发达了,一定好好回报你,给你最好的生活。听说你夫君……”
“闭嘴!即使我夫君不在了,我也未必要选择你。”
“是,是……你当然还看不起我,你是虢国夫人了,我从巴蜀来的路上,就听他们在说,杨家现在不得了了……其实我这次进京,也是想走从妹的关系。”
“呵,原来是为了自己的事。”
“玉瑶,我也是想出人头地,我知道,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当初你不会周济我,让我做官。”
“当初……是我太傻了,没想到你会跟裴柔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杨玉瑶转过身,对身后的仆役说,“店里没有我喜欢的东西,咱们走吧。”
“玉瑶你等等!”
“客官,您挑的这些东西?”
杨钊不得不折身回来,将手里的紫玉钗放到案上,“加上这个,你算算一共多少钱。阿江,你去帮我盯着,看她往哪里去了!”
随从答应一声,小跑去了。
杨钊又交待店主:“这些东西包装精致点,都是要送给贵妃娘娘的。”
“这位客官,您是杨家人么?”
“怎么不像吗?”
“像,像。本店有幸接待过不少杨家贵宾呢,以后还请客官多关照。”
杨钊点点头,想起入京的时候听到的歌谣——
“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
“男不封侯女作妃,君看女却是门楣。”
天下人对他们杨家竟羡慕到这种程度。
可惜,他隔了一房,至今还未讨到像样的差事。
打点完礼品,杨钊出了珍石轩,阿江回报道,杨玉瑶去了对面的酒楼。他整了整衣服,将一个红盒子拿到手里,说:“这些东西你们先送回去,我晚点再回来。”
说罢,朝酒楼里走去。
二楼边角的位置,杨玉瑶一个人喝着闷酒,随行的人也被她打发回去了。
杨钊走近,在她对面坐下:“玉瑶,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她淡淡瞟了他一眼,笑道:“光天化日,你敢跟我这个小寡妇坐在一起?”
“小寡妇,多难听!”杨钊摇头。
“这是事实啊!还有,你这个要升官的人最好离我远点儿,别在这里找晦气,我刚被陛下撵出宫呢!”她心绪不佳,几杯酒下肚,脸颊上已有了醉人的红晕。
“你过得不好吗?”
“我好着呢……”
“你一向洒脱。”杨钊叹息一声,将手中的红盒子推到桌上,“这个送你的。”
“什么东西?”她懒散地拿过来,将盒盖一掀,是那支刚看中的紫玉钗。
“你不是打算送给贵妃吗?”她调侃道,“难道你以为我还能帮你什么?”
杨钊低眉,拿过一个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玉瑶,你以为我是为了利用你么?”
他的目光忽然明亮起来,抬头直视着她:“我杨钊对天发誓,以前说过的话全部出自真心!你是我心里唯一深爱的女人!”
杨玉瑶大笑起来:“得了吧,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饮尽一杯,有些伤感,神情变得悲戚,“是你要去赌的,是你不务正业,到处向人家借钱,我们的姻缘已经被你毁了。你当初若是爱我,为何我一句劝说都听不进去?我自认,不欠你一分一毫,你以后别来纠缠我了!”
“玉瑶……”
“滚!”
杨钊沉住气,握住她搁在桌子上的手,“是不是等我做了大官,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愤然将手抽离,撑着桌子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杨钊,你太看不起我杨玉瑶了!!”
杨钊余下的话都梗住了。她的眸中尽是冰冷。似乎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是否你另有新欢?”
“我的事还不用你管!”她甩开袖子,转身,不再多看一眼。
之前对他,还有一点念想,没想到今天见面,倒能把心底的思念断得干干净净。
这样也好,她杨玉瑶何等骄傲,犯不着为这个薄情的人牵肠挂肚。
她悄悄抹去眼角的一滴泪,下了楼。
楼下大厅,一间厢房的门打开,户部侍郎王鉷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不是……虢国夫人吗?”他语气放低,走到杨玉瑶跟前。她感到一阵呛人的酒意袭来,朝旁边躲开了半步。
“大白天的,干嘛喝得这么醉?”她换上柔媚的笑,推了推王鉷。
他握住她的手,“谁说白天就不能多喝?闻闻,你也喝了不少嘛!”
“这大庭广众的你就不怕……”
王鉷这才松开手,悄声说:“我的马车就在外面,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杨玉瑶微微扬起头,朝楼上瞥了一眼,惊觉杨钊正在楼梯口看着她。
这个家伙还不死心?还是,再想玩弄她?
她收回视线,对王鉷一笑,“我想回家。那就劳烦大人了。”
杨钊看着她上了王鉷的马车心有不平,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竟让一个白面书生捡了去,他不甘。总有一天,他要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车夫挥动马鞭,让马走起来。
车内,王鉷借着酒意,与虢国夫人亲昵。
杨玉瑶半推半就:“王大人真是好酒品,多喝了点就对我拉拉扯扯的,还是在车里呢,你就不嫌磕得慌?快起来,瞧你把我弄的!”
王鉷伏起身,笑道:“美人儿,你今天可还方便?”
“怎么,不怕你老婆了?”
“打你进宫后,把我想坏了。”他搂住她的身子,手在她衣服里游走。
“好了,你还是规矩些吧,本夫人今天还不想召幸你。”
王鉷却没有停住手中的动作,“总不能叫你独守空闺吧……”
说着,又是一阵亲吻。
“大人,到了。”车帘外传来车夫的声音,车辕也缓缓停住了。
王鉷撩起车帘,“还真到了。……你府上今天有客?”他看到虢国夫人府宅前还停着一辆马车。
杨玉瑶正在整理妆容,弄好了,才凑过来,一看,也不知是谁等在那里。
“你先别出来,我过去看看。”她拢住裙子走下车,朝那边走去。
马车前的仆役见到她,拱手说:“参见虢国夫人。我家主人正在等你。”
她疑惑地站定,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夫人看了便知。”仆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小心翼翼地捧着。
她心头一跳,露出笑意:“我知道了,你等一会儿。”
王鉷还待在那辆车里,摩拳擦掌,想着一会儿进府了该怎样亲热一番。这时,车帘被撩开,是杨玉瑶那张娇俏的笑脸。
“美人儿,你可让我好等!”
“我看今天不行了,王大人还是请回罢。”
王鉷悄悄冲外面望了一眼,“那人怎么还在,是你的老相好么?凭什么要我走!”
“那好,你不走,莫非要留下来和太子会会?”
他立刻明白了,“当真是太子殿下的车?”
杨玉瑶但笑不语,放下帘子,吩咐车夫,道:“快走罢。”
转身,便上了太子的马车。
自从在小树林里偷欢以后,李亨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只是杨玉瑶住在贵妃寝宫,宫里耳目众多,他不敢打什么鬼心思。直到皇帝将杨玉瑶撵出宫门,他才寻得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方才命仆役将她带到客栈来。
“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李亨关上门,将她抱住,“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您是当今太子,未来的皇帝,我哪敢有这样的奢望啊。”
“花花,你不说真心话。”李亨嗔怪地咬住她的耳垂。
她推开他:“痒。”
“那你告诉我,你想我没有?”
她的手挂住李亨的脖子,眼风流转,缓缓说:“太子,我想你。”
李亨嘴角的笑容扩大,动手解她的衣带。
“夫人,咱们到床上去。”
杨玉瑶故作姿态地道:“殿下,大白天的不方便吧。”
“谁敢撞进来,除非……是不想要脑袋了!”李亨将她打横一抱,几个大步跨到床边,轻轻一扯褪掉她胸前的襦裙。
“别动,让我好好欣赏你的玉体。”
虢国夫人虽死了丈夫,但年龄不大,长得端正美貌,身材丰满,李亨阅过美人无数,也不可自拔的为她沉醉。
杨玉瑶乖乖的摆了个姿势,侧卧着给他看,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有自信,从脖颈到脚,通体雪白,没有一点瑕疵。
李亨抛却自己的衣服,即刻拥抱着和她求欢。任身体与她在一起纠缠不休。
杨玉瑶吐气如兰,赛同花香。
“殿下,这样的事可一不可再。”
“欲拒还迎?”他的双眸已被**点亮。
“你不怕外人知道么?你是有身份的人。”杨玉瑶伸手触碰他脸颊边的汗水,汗水滴落,落在她细腻的颈间。李亨轻嗜了一下。
“咱俩守紧秘密,不让人知道就是。”
“殿下不会一转身就抛弃我吧?”
他在她唇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手指穿梭在她散开的发中灵活地绕来绕去,“我已经得到了你,不会轻易放开的,别说是再,我还要三回四回,永久,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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