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他们打了个寒颤,心想这次肯定得被扣银子了,忿忿不平地望向了王宝钏,埋怨她多管闲事。
都是收钱办事的,过来转一圈走走过场就行了,这么较真干什么?
几人翻着白眼儿站了出来,只等王宝钏训完话儿,再继续去偷懒,不料王宝钏瞥了他们一眼,便知他们死性难改,直接将他们辞退了。
他们顿时慌了!
有人求饶有人大声嚷嚷,道王宝钏没有资格让他们滚蛋,她却懒得废话,直接让护院将他们撵走了。
剩下的人相视一眼,一个个站的笔直,朝王宝钏赔起了笑脸儿。
“老板不在的这段时间,小的可是安安分分的啊!”
“王姑娘,老板究竟去哪儿了?外界传言当初冲入火场救您的人是他,这……他该不会已经……”
不等小厮问完,王宝钏便好笑道:“这些流言蜚语你们也信?救我的人是王家护院,昨日已经身亡了,他则去外地忙生意了,差不多下月便回来了。”
话罢,她便问掌柜要了这几月的流水,见人流量下降的太快了,忙开始整顿风气,补偿顾客、上新搞促销……折腾了三天三夜,总算把营业额拉回来了。
尔后她便前往了百草堂、元隆钱庄、八方当铺等处,针对情况对店员们或赏或罚,一一进行了处置。
月底沈默统计各个店铺的流水,见都呈上升趋势,一时震惊不已,喃喃道:“主子的眼光果真是极好的。”
日后若娶她入府,她定能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此刻裕兴食肆和药铺已经修缮好了,来往客人络绎不绝,一切都走向了正轨,王宝钏也终于有空翻看医书、寻找祛除火气的药方了。
弹幕也跟着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停!宝姐,别翻页了,你快看第三行!】
【上面写着以半斤以上的冰蟾为药引,配以茯苓、连翘、牛黄……等十种药材各二两,熬成药汤服下,可解旺火,说不定对李狗有用,咱们试一试吧!】
【可药铺里卖的冰蟾都是一二两的,还千金难求,咱们到哪寻这么肥的啊?爬到雪山上去捉吗?】
王宝钏眸色渐深:“实在不行,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不过雪山上有野兽出没,危机重重,她不会武功,必须带上沈默一起去。
思考了足足一夜,翌日她便去昊王府寻沈默了。
沈默得知她的来意后,敛下清冷眉眼,沉吟一番道:“我可以跟你去,但如此便无人把守主子的卧房了,万一……”
“李官城没有其他心腹吗?”
王宝钏挑眉道。
“有,但是我信不过他们,罢了……也只能如此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沈默低沉道。
王宝钏望向他清俊的容颜,一字一句地道:“现在。”
她举起自己早已收拾好的包袱,缓步前往了暮雪山的方向。
暮雪山位居□□西北部,此处温度奇低,常年降雪,久而久之便堆砌成了一座雪山,高达千米,巍峨壮观。
西北部距皇城数千里,沈默知王宝钏不会步行过去,便道:“你在良驹驿站等我一个时辰,我忙完便去寻你。”
王宝钏颔首,很快不见踪影了。
沈默言而有信,一个时辰后便到达驿站,寻到了王宝钏。他见她已经雇好马车了,便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王宝钏掀开车窗,温柔道:“可以走了。”
“好嘞!”
车夫狠狠一扬马鞭,骏马便朝西北飞驰而去了。
沈默着一袭窄袖黑袍,和王宝钏相对而坐,闭目养神,沉默不语,一身凌冽寒意,写满了生人勿近。
王宝钏叹了一口气。
她谎称要去西北做生意,跟黄莺他们算了一下,来回一趟至少得一个月,他又是一个大冰块,不像他主子一样侃侃而谈,看来只能跟弹幕唠嗑解闷了。
【唔,这少年长的蛮不错的,常年练武肯定一身肌肉,宝姐你把他介绍给我吧!】
【李狗的心腹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确定要钻进电脑里跟他生崽崽?】
【我只想来个一夜情!】
姑娘们开始疯狂评价沈默,害得男人打了个喷嚏,眸底掠过一抹疑虑。
王宝钏:“……咱们能不能矜持一点儿?”
【咳咳咳,宝姐你快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这种人肯定喜欢甜妹的啦。】
姑娘们丝毫未曾收敛,甚至猜起了他的胸围、腰围,以及……
“你说什么?”
沈默俊眉微蹙,冷冷望向了王宝钏。
王宝钏摸了摸鼻子:“没事儿,自言自语罢了。”
沈默没再吭声。
直至半月后到达暮雪山,他说话都没超过十句,无非是些:饿了么、吃饭了、什么时辰了、我睡了、你请便、这些令人毫无交流**的话。
弹幕从未见过这么无聊的人,对他也渐渐失了兴趣,直至他们爬到半山腰时,遇见了七八只老虎,沈默几拳将它们打死后,她们才开始重燃热情。
【卧槽!牛批!这少年郎真是战斗力爆表啊,怪不得李狗这么重视他!】
【宝姐,他胳膊流血了,好像受伤了。】
王宝钏闻言一看,果真见他左臂被咬的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然他神色却波澜不惊,好似早已习惯了这种痛苦。
他正要继续赶路,王宝钏便拿出纱布、止血药等物,半蹲着给他包扎了起来,蹙眉道:“流这么多血,你自己看不见啊?”
沈默一怔,一向冰冷的眸底,掠过了一抹错愕。
“看见了。”
但是它自己会结痂的,不必包扎。
“那你怎么不……”
王宝钏话音未落,便见他整个胳膊密密麻麻全是疤痕,全身不知被砍了多少刀,嘶了一声道:“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沈默微微歪头,清俊容颜上尽是疑虑。
他不懂女子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他是死士,从记事起便开始负伤了,他的兄弟们亦是如此,伤痕累累不是很正常么?
他如今跟了王爷,不必再忍饥挨饿,已经很满足了。
半响他道:“该走了,路滑,你扶着我。”
他伸出了粗糙却修长、断了一截小拇指的右手,对她的态度明显有所缓和。
王宝钏眉头蹙的更紧了。
他的指头呢?
她想问些什么,却怕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便沉默地拽住了他的衣摆。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就行了。
沈默眸色一黯,以为她嫌弃自己的手,哑声道:“我另一只手是完整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这时恰巧来了一阵风,将其吹散了,王宝钏未曾听见。
沈默也没再说什么,继续一步步地往前走,天黑时总算到达了山顶。
此处白茫茫一片,树木、藤蔓、碎石上挂满了白霜,月光徐徐而下,足下厚厚的积雪映出人的倒影,好似琉璃世界一般美好。
然,冰雪却冻的人浑身僵硬,每吸入一口空气,肺部都似针扎一般难受。
沈默见王宝钏面色惨白,便脱下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王宝钏诧异望了他一眼:“你疯了?快穿上!”
她带了很多厚衣服,只是怕把自己裹成蚕蛹走的慢,才没有拿出来罢了,怎么能穿他的衣服呢?
沈默里面只着了一件单薄黑袍,此刻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了精致如玉的锁骨,以及小片隆起的胸膛。
他生的高高瘦瘦的,起风时衣袍紧贴身形,依稀可见身上矫健的肌肉线条,弹幕中瞬间冒出无数感叹号。
【宝姐快替我摸一把啊啊啊!!!】
【啊啊啊!我好馋!!!】
王宝钏:“……”
上网就不用注意形象了吗?这些小妮子能不能矜持一点儿?
她额上出现三条黑线,果断脱下外袍,重新披在了沈默身上。
没得看了,姑娘们emo了。
沈默却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眸底亮的惊人。
“傻子,你笑什么啊?”
王宝钏打开包袱拿出两条毯子,用一条裹住身子,将另一条递给了沈默。
沈默攥紧毯子,摇了摇头。
没事儿,他只是觉得很有趣。
居然有人会关心他的死活。
可能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吧,毕竟他生若蜉蝣,一直可有可无。
王宝钏觉得他很奇怪,嘟嘟囔囔道:“怎么就不喜欢说话呢?”
沈默敛眉,浓密睫毛颤了一颤,黑曜石般的眸底浮现一抹道不明的情绪。
然后,他笑的更开心了。
王宝钏:“……”
不懂。
很快,他们便在山上转悠了两三天,困了便寻山洞躺一会儿,饿了直接啃带来的烧饼,渴了则往嘴里塞一把雪,过的饥寒交迫,却连冰蟾的影子都看不见。
王宝钏情绪有些低落,弹幕连忙安慰了起来。
【哎呀,冰蟾若是这么容易寻到,便不是宝贝了!】
【放轻松,说不定明天就能逮到了!】
她们话音未落,王宝钏骤然睁大了眸。
只见前面十几米处,有一道浅银色、形貌好似蟾蜍的身影,正穿梭在碎石中寻找食物,正是她要寻的冰蟾!
它看起来肥嘟嘟的,绝对有一斤重了!
她轻轻拽了拽沈默,朝前指了一下,沈默抬眸望去,心中骤然一动,和她极有默契地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朝冰蟾围拢而去。
他们踮着脚尖,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奈何冰蟾洞察力极其敏锐,距离它一米时还是被发现了。
“咕咕咕……”
冰蟾警惕地望向他们,深知身后是万丈悬崖,身前乃是沼泽地,逃无可逃,急躁地用爪子挠起了积雪。
最后它心下一横,选择了看起来战斗力不强的王宝钏,猛地朝她扑了过去,想要逃出一条生路。
说是冰蟾,其实只是生长在雪山上的蟾蜍罢了,并没什么呼风唤雨的本事,王宝钏猛地一跃,便抬起右手将它抓住了。
“嘶……好凉啊!”
王宝钏被冻的掌心泛青,哆嗦不止,冰蟾也气的咕咕大叫,甚至张嘴想要咬她,她忙朝它脑袋上捶了一拳,它才算老实。
“快把它装进去!”
沈默忙朝王宝钏递去了牛皮袋。
冰蟾死死盯着牛皮袋,深知自己进去就出不来了,再次疯狂挣扎起来,用尖利的爪子划破了王宝钏的掌心。
王宝钏吃疼,一时没握紧冰蟾,它竟呲溜一下跳到了地上,好在她及时朝冰蟾扑了过去,顺利将它压在了身下。
此刻,她已经有一半身子悬空,快坠下悬崖了。
“姑娘!”
沈默面色一变,忙伸手要将她拉过来,不料下一秒她身下的冰层,竟不足以支撑她的体重,骤然断裂。她只觉身下一空,便径直朝下坠去了。
她慌忙握住了冰蟾,唇色泛白道:“来生再见了!”
她怕它再度逃脱,便“咔嚓!”一声将它脖子拧断,塞入了怀中,近乎绝望地望向无尽的深渊,颤抖道:“倒霉!大仇未报,不料我竟会死在此处!”
不过待沈默寻到她的尸体后,也能将她身上的冰蟾带走救阿昊了。
不亏,就当以命换命,还给他一命了。
若有来世……
她希望自己做一个孝顺父母、努力赚钱养家、对男人无感的女子,平安幸福一世。
王宝钏缓缓闭上了眸,脑海中却不断浮现李官城的身影,令她心中一阵酸胀,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舍。
【卧槽!这里距地面只剩十几米了!快看看有没有降落伞卖啊!】
【没有啊!普通的伞可以吗?】
【司马当成活马医吧!宝姐,我把最大质量最好的伞买下来了,你快接住,说不定能保住一条命!】
小萝卜快要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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