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卓走后,傅知乔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酒楼上,酒楼的名字她打算沿用太白酒铺的风格,叫太白楼。
太白楼的装修进度很快,傅知乔去巡查过几次,每一层基本的格局已经修建好了,接下来就是雕花上漆等活计了。
工程进行到一半时她看了下账单,尽管已经做了心里准备,看到数字时她还是吓了一跳。
前期投入已经花掉了近三万两了!
傅知乔的要求很高,酒楼里各种用料都要选最好的,直接结果就是导致酒楼的装修花销激增。
不止装修要花钱,招纳人手也要花钱,还有厨具采购、人员配置、食材供应链……每一笔的花费都不少,傅知乔安慰自己,等太白楼一开,这些银子都能赚回来的!
程业玄被傅知乔留在酒楼里当监工,他一身武艺在酒楼里当监工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傅知乔看他一脸菜色,给了程业玄一笔钱,让他去招揽一些有武艺的人来太白楼里当护卫。根据她在青州开酒铺的经验,酒楼里打手和保镖的职位是必不可少的,万一有人在酒楼里闹事,没有人做安保工作可不行。
“太白楼开业后,护卫是必不可少的。”
程业玄闻言眼睛一亮,摆脱掉监工的头衔让他如负释重。
傅知乔看他一副我又重新活过来了的模样十分无语,把招纳护卫一事全权交由程业玄,“按照武艺水平,每人每月三到五两银子,管吃管住,只要能在你手下能坚持三五招的人就算合格!”
程业玄领命下去了,在他手下过三五招这个要求不算太低,但京城并不乏能人异士,他混迹江湖多年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德福则被她新安排了一个招店小二的活计,德福在太白酒铺当了许久的掌柜,对于识人辨人方面已经有了自己的心得。
德福分别在太白楼和城门的告示墙上贴了招工告示,然后就守在酒楼里等应招的人过来。
挑人也没人什么要求,只要五官端正,干活利索就行了。
因为太白楼开的银子高,陆陆续续有人看到告示过来询问情况。
“掌柜的,请问你们酒楼要招什么人啊?”一个衣裳洗的发白年轻的男子站在门口往酒楼里张望。
“来招工的?先进来坐会儿。”
年轻男子见有人招呼自己后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是的,我是来应招的。”
德福上下打量着他,年轻力壮、相貌端正,基本上是符合酒楼选人要求的,可就是这性子有点腼腆。
“我们酒楼里招侍者,只要求爱干净,要是能识得几个字就更好了。”
年轻男子一听要选会识字的人,随即急切的问道:“那掌柜的,您、您看我怎么样?我叫龚安阳,今年二十有一,已经考过了童生,我的力气也不小,挑柴担水都不在话下。”
考上了童生,算得上半个读书人了,想必是家境困难供不起了他继续读书了,德福思考了片刻:“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进我们酒楼干活要签两年的合约,你可愿意?”
“两年?”龚安阳犹豫了,家里人供他读书是希望他能考上秀才带领全家过上好日子,如果他在太白楼签两年长约的话,等于是放弃了明年的考试,明年不能下场,他又要再等好几年……
德福见状也不着急催他,转而去一旁回答其他人的问题了。
龚安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着自家的情况,娘为了给他攒束脩不分日夜给人做绣活,眼睛都快熬瞎了。妹妹眼看也要到出嫁的年纪,可家里却拿不出嫁妆来,他不能再拖累这个家了,看着告示上写的一个月至少半吊钱的工钱,他握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
“掌柜的,我愿意!”
“行,五日后你来酒楼后门参加培训。”德福在员工册子上记下他的名字、年龄、住处等基本信息,看在他读过书的份上,还把他选进太白楼里当账房先生的助手。
招工告示贴出去四五日,共有一百多人过来参加招工。
德福选的都是年龄合适,五官端正,看起来干净整洁人,尤其是侍者的人员更严格些,要求脸部和手部等露出肌肤没有明显瑕疵才行。
经过一番筛选一共留下了五十多人,其中包厢男女侍者共十人,跑堂二十多人,还有干杂活二十个人。
签完两年的雇佣协议,他们正式成为太白楼的员工。
给酒楼员工培训的活是崔嬷嬷和德福和负责的,崔嬷嬷教他们接人待客的礼仪,德福就教他们在酒楼内干活的各种事项。
将酒楼后院的空房间清理出来作为临时住所,接下来的大半月里,这些员工都在这里学习酒楼里的规矩,以及如何礼貌招待客人、如何走路声音更小、如何上菜更快速、如何倒酒酒不会溅出来……
德福和程业玄是她的得力助手这点自然不必多说,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傅知乔手边还有一个十分能干的人,名字唤作盛安。
盛安是谢卓在出征之前给她留的人,相貌普通武力却很强,是老王爷谢和山给谢卓培养的暗卫,现在只听谢卓一人号令。
之前母妃背着他来找傅知乔,如今自己离开京城,谢卓便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京中,安排了盛安护她安全,傅知乔欣然接受他的好意。
盛安原本是顶级暗卫,结果被她用成了跑腿的。
京城不比青州,周边的农庄基本上都是各家大人的私产,不是她想买就能买得到的。盛安为她寻找到附近的一些农庄,最终她选中了郭家村,为酒楼提供蔬菜和鸡鸭等禽类食材。
“送到酒楼的食材务必要保证新鲜,你们只需把食材送到酒楼后门便可。”傅知乔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好,约定好了开始送货的日期,与郭家村签订了供货合约。
酒楼装修、人员配置和食材渠道都解决了,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
十一月中旬,京城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
雪花沸沸扬扬地飘落,在屋顶和街道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远远望去是一片苍茫的白色。傅知乔站在院子里,突然来了煮雪烹茶的兴致,她带着几个丫鬟在院子里收集树叶上的雪。
崔嬷嬷看到她被冻得通红的手,“姑娘好兴致,只是这天冷着呢,莫要冻坏了!”
“嗯,马上就好。”傅知乔的鼻头冻的红红的,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至极。
刚从树叶上采集来的雪还未融化,崔嬷嬷把收集来的雪放在一边,让下人帮忙支起炉子,她随后往炉子里扔了几块银丝炭,开始煮雪水。
在雪地里走了一遭,傅知乔的衣摆有些湿了,她回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时正好铁壶里的雪水也煮开了,传出“咕噜咕噜”的沸腾声。
崔嬷嬷跪坐在地上,姿态端庄,沏茶的手法行云流水。
热气弥漫,茶香飘散,还没喝进肚就已经感受到了暖意。崔嬷嬷把沏好的茶放在她面前,傅知乔端起茶杯细细一嗅,然后小抿了一口,茶香芬芳,味道甘洌。
傅知乔露出一抹满意之色,“嬷嬷好手艺!”
煮雪烹茶,人间雅事。
边喝茶崔嬷嬷边跟她汇报太白楼的近况,目前太白楼的员工已经培训的差不多了。
傅知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太白楼的各项进度比她预计的还要快一些,这样一来,或许酒楼能赶在年前开业,不必等到年后了。
喝完茶,傅知乔带着盛安和银杏出门找铁匠。
朱铁匠的打铁手艺在城西这一带颇有名气,盛安将傅知乔领到他的铺子门口。
外头雪花纷飞,铺子里却是一片火热,随处可见烧红的热铁。
朱铁匠满脸胡须,身材魁梧,正抡着大铁锤对着一块烧红的铁片敲打着。
渐渐地,铁片由红变暗,他重新把铁片放进炉里,烧红后再次取出来敲打,“叮叮叮”一锤又一锤下去,火星四溅,一会功夫,一个锄头的雏形形成了。
朱铁匠把打好的铁器放入水槽内,随着“吱啦”一声,水中飘起了一股白烟,淬火完成。
盛安上前表明来意。
傅知乔开口:“我要的东西有些特殊,不知朱师傅能不能做出来。”
朱铁匠哈哈大笑,“不是老朱我吹牛,全京城再也找不出手艺比我更好的了,除了兵器就没有我打不出来的东西!”
因为战争的原因,铁制品是十分珍贵的资源,兵器类的铁器生产全部掌握在朝廷手中,民间是没有资格制作兵器的,平民私自制作兵器被发现是要杀头的,所以朱铁匠才说自己除了兵器之外其他都能制作。
傅知乔把图纸交给铁匠,菜刀、铁锅、铁板、铁铲、铁架……大大小小的厨具共有二十来件。
交了三十两定金,约定好五日后过来取货。
有盛安在一旁打点,定制厨具一事办的格外顺利。
从铁匠铺子出来,傅知乔让盛安先回去,自己和银杏要逛会街。
盛安并在这件事上没有听她的吩咐,而是隐藏身形远远地跟在她身后,世子爷交代的任务就是要护傅姑娘安全,他不敢有半点马虎。
傅知乔知道他没有离开也不在意,带着银杏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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