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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快溜回家

万里准备开始做生意,想着要说些什么叫卖的口号,就扭头就看到大师兄宛如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一般端坐在摊子后面铺的一块布上,头上的斗笠戴得端端正正,仿佛闭上眼睛直接就可以无缝衔接开始打坐。

而二师兄则是不太好意思开口的样子,也乖巧地坐在旁边,看到有人好像有兴趣来看看时,就介绍一下,那人随口还了个价格,二师兄也就直接给了对方,过程十分迅速。

这样安静的摊子,在周围一众人热闹地叫卖中,真是十分独特。万里虽然自己也是个i人,但是更加是个如果和周围格格不入的话,会浑身难受的人。

终于忍不住,也鼓足勇气站了起来,开始叫卖道:“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呐~好用又便宜的竹编家用品内~篮子,框子,杯子,鞋子什么都有啊~结实又耐用,用上三年都不会散架呀~”

后面两位美男子,看万里的样子,互相看了看,也感觉有些坐立不安,想着自己要不要也站起来说两句。万里看他们一脸为难的样子,就安慰他们道:“没事,到时候有人来买了你们记好价钱负责找零摆货就行。”两位犹犹豫豫半天,果然还是坐下了。

这样叫卖了一会儿,还真吸引到不少人驻足来看,因为价格标得确实便宜,看的人用手试了下,果然是挺结实的。今日这集市上有来逛街地买东西买多了,有些人手上不好拿,就顺手买了个篮子;有趁机来进货的,自己带的背篓不够,就买了好几个大竹筐。

万里在火热的生意氛围中越战越勇,叫卖得越发熟练,连遇上杀价的都能有胆子说个几回合了。这样一上午下来,居然卖得还挺快,就剩下两三个竹篮还没卖掉,甚至连背货过来的那两个大竹筐都让人给买走了。

在清点钱财的李一仁夸奖万里道:“阿妹真是厉害,叫卖得也好,讲价讲得也好,今日卖得真是又快又多。往常我和大哥等到集会结束也不一定能卖完,这次才中午就卖完了,收到的钱还比往常多了快一倍。”

万里心里骄傲地想着:“这个家真是没我不行啊。”嘴上谦虚地说道:“那还是两位师兄编织的手艺好,大家都是冲着两位师兄的好手艺来的嘛~”

李一仁也笑道:“还是阿妹辛苦,要不咱们中午去吃顿好的补一补?”万里欢呼一声,朗盛义也眼含笑意地开始捡起地上的布头。因着就剩下两个小东西,这摊位也没必要再留着了,三人就先去退了摊位,拿上竹篮准备找一家餐馆吃饭。

也许是因为今日赚得不少,中午直接选了一家大酒楼。相比于上次的那个食肆还要大上数倍,里面装修得是文雅又土豪,墙上挂着画,柱子上还用金漆勾了花。

菜的数量多不说,还有标注出来的仙品做的菜和点心,甚至还有冰饮冰酪,而价格嘛,也是和这家店的财大气粗格调很符合的。

万里三人在大堂坐下,随便点了几个小二的推荐菜。只是在翻菜单的时候,万里看着那个冰酪,忍不住舔舔嘴唇。现在虽然是春天,天气并不算很热。但是今日这集会上是人挤人,又是结结实实在日头下晒了一上午,现在确实是有些燥热。

但是想着三人来这个大酒楼,衣服有些破旧,还跨着竹篮,一副偶尔来奢侈一把的穷人形象。虽然已经师门实际是不缺钱的,但是要是真的随手乱点,被小二觉得奇怪记住,或是有人注意。万一要查下来就麻烦了。

这概率是不大,但是要是被发现了就是让整个师门都要陷入麻烦的事了,万里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

旁边李一仁看万里在看菜单的时候,在冰饮那一页停了好久,也知道她是馋了这一口。在小二走后,悄悄俯到她耳边说:“这个咱们也能做,回去就做给你吃。”

万里眼睛一亮,瞬间咧开了嘴,高兴地就差一条摇着的尾巴了。这大酒楼的菜确实是不错,虽然配不上它的价格,但是味道火候确实讲究多了。万里吃得很是满足,三人把点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万里甚至还添了两碗饭。

吃完饭,师兄们带着万里开始逛着,因着吃得有点多,就往一个卖山楂丸的甜食店走去。突然前面挤挤攘攘的人群那里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人群不断后涌着朝两边散开。

恰好此时万里正被路边同样也是在卖竹制品的摊子吸引,就走到路边蹲下问问价格,没想到才问完价格,正想回头和师兄们说。咱们卖得真是太便宜了,都快比别人便宜一半多了的时候,下次定价要提高到市场价格高一点来压压杀价的。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人流挤得更往边上靠了,直接被挤得站在摊子后面了。人群里闪过一个向她抓来的手,万里并没有看见。

不过想着这样实在是有些危险,索性就不去挤到人群里,就安心呆在摊子后面,继续摊主交流竹编制品的价格,以及今年的买卖的行情如何。

说着说着,快挤到边上的人群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拉着万里就要往人群里走。这只手枯黄干瘦,盖着一层薄薄的皮肤,皮肤上有些像是老人斑一样的大块淡斑。皮肤下都能看得到青筋跳动。力气奇大无比,被抓住仿佛就是被牢牢吸住一般,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万里就是不看这手,一看衣服袖子,花花绿绿的还有些油腻腻的,就也能知道不是两位师兄的了。顿时一惊,知道大约是遇上人贩子。

知道自己力气也抵不过他,叫救命人家也不一定相信,连忙蹲下尽量拖延速度,顺便快速抓起竹编摊上的一堆东西。在被往人堆里拖行的时候,经过一个摊子就拼命从摊子上抓东西塞自己怀里,或者往远处扔。

旁边这几个摊位老板都惊呆了,怎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直接来砸摊子的。几个摊主怒而起身,纷纷抓住万里的另一只手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怎么随意乱扔我的东西的!你家长呢!让你家长来!我要好好教训一番!”

那个人群里的手虽然力气大,但是架不住这边几个摊主都在抓着人,而且人群也就被挤开的那一小段时间人挤人的,散开到两旁以后也没有那么挤了。看到情势不好,那人的手一松,混入人群中不见了。

万里算是逃生一回,抚着自己的手臂坐在原地,吓得冷汗直冒。周围几个摊主把她给围住,她也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先低头磕磕巴巴地道着歉。

这时在嘈杂的人群中听到了一叠声地叫喊万里的,万里听出是两位师兄,连忙大喊道:“这儿!这儿!我在这儿!”

两个师兄拼命拨开人群,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万里瘫坐在地上,连忙一个扶起她询问,一个了解情况。万里也在缓过来以后大致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三人都是后怕不已。

两个师兄挨个摊子道歉赔钱,而那几个摊主听到原来是因为有人贩子,也没那么大火气了,那个竹编摊的老板还夸了万里真是聪明,不然被拉进人堆里可就找不着了。还有的几个摊主,看看东西只是被乱扔也没坏,捡回来以后也都摆摆手,赔偿都不要了。

经过刚才一事,三人都有些后怕,也不打算多逛了,准备直接回家。李一仁牢牢地拉着万里的手,朗盛义也紧跟在两人后面不敢放松。

万里见两个师兄一下子都十分严肃,想岔开些话题:“哎,刚刚是什么从街上路过啊,听声音有吹吹打打的,好热闹啊。”

李一仁侧身在前挡开前面一个挤过来的人,把万里又往身侧拉了拉,难得严肃又简短地说道:“今日正好是春分,那是春祭的火把游行,先游街,后面会在城中心表演压轴戏。”

万里说道:“火把游行?什么意思,会有表演火把的节目嘛?”李一仁看她像是一脸心大的样子,也维持不住原本的严肃脸,轻叹一口气道:“往年会有一些杂耍还有大戏,通常会演到半夜。”

万里想象着那个画面有些期待地说道:“哇,演这么久啊,那得有多少节目,一定很好看吧!”

李一仁听万里这么说,突然脚步一顿,也有些疑惑地说道:“并不是,往年都是太阳快落山了才开始游街。到城中心的时候,差不多天也黑了,是点燃火把通宵达旦地演习,故而称为火把游行。今日的。。。怎么这么早?”

朗盛义听了也道:“确实,今年的杂耍队伍好像也不太寻常,往年游街时的艺人们并不会以油彩覆面。而且,今年的杂耍队伍里,好像小孩特别多。”

万里因为个子矮,完全没看到游行队伍。就只在摊子后面和摊主聊天的时候,从人群的头顶那里,看到有些五颜六色的彩带被扔来扔去。况且她也不知道往年是什么样的,只能听着两个师兄皱眉讨论着。

好不容易逆着人流出了城门,万里终于能好好地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就先在城门口找了各人少的地方,稍微休息一下再赶路回去。

万里一路被挤来挤去,又累又热。于是选了个土坡,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有点脱力地一屁股坐下去,撩起袖子拿着没卖出去的竹萝给自己扇着风。

此时两个师兄突然都出声说道:“别动!”万里被惊到,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一动也不敢动,摇扇子的手就停在当下。李一仁拉着万里的手轻轻地转了个向,就见那瘦得都看得到骨头形状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紫色的手印淤青。

这应该就是刚刚那个人贩子用力拉自己留下的,力气还真是大啊。万里看着,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疼起来,怪不得刚刚师兄拉着自己的时候,好像时不时有些疼。她还以为是因为师兄因为之前的事有些生气,故意拉得有些重了呢。

万里想着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过就是淤青,自己小时候别说这种小磕小碰,就是骨折了,也就是和老师们请个假,自己去医院绑个石膏就好了。

看着两个师兄这么紧张,开口说道:“哎?这小事啦,顶多过个几天就能恢复啦。”

两位师兄却并没有因为万里的话而神情有所放松,李一仁把万里的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了淤青,同万里说道:“走吧,还是回家休息吧。”万里虽不明所以,但看两位师兄的神情似乎很是严肃,也不好多问。

李一仁先和万里回家,一路上无话,两人都只是急急地闷头赶路,李一仁在山间小路上也牢牢拉着万里。

朗盛义则在城外的几个摊子上进行一些简单采买,买了大约三四天的蔬果菜肉。又在附近的小吃摊位上,有现成做好的包子,烙饼,山楂丸,糖饼,酥糖,酥肉,炸丸子之类不太容易坏的,统统都买了一圈。买好以后,一路狂奔回去。

万里憋着一口气,努力跟上了二师兄的速度,这次半个时辰不到就回到了家门口。此时朗盛义居然也赶上了,见都已回家,两个师兄便快速关门上了门栓,拉着万里进了后院里那个平时不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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