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冀看不到的时候，唐清钰眼里的疯狂慢慢溢出来。
在刀尖上跳舞。
唐清钰不自觉笑出了声。
夜幕降临，宫灯如海，照亮了曲折的回廊和幽深的宫廷。夜色中，皇城似乎更加深邃莫测，寂静中传来守卫的脚步声。新城在天际静静闪烁，仿佛再说说古老的秘密，见证这座皇城，每一次权力的交替和暗涌的流转。
荣城，魏国天子脚下，市井熙攘，商贾云集，唐清钰带着云常前往这最大的酒楼，醉月轩。
云常是周冀给唐清钰安排的侍女，说是保护她的安全。
而唐清钰出现在醉月轩是为了周冀给她的任务，目的是来结识魏国大理寺卿之女。现在魏国朝廷一方是保皇派，也就是周冀一派。另一派是蔡相，相权和皇权打擂。而大理寺卿现在在朝廷上还没站队，周冀就是来拉拢大理寺卿。
唐清钰和云常走入醉月轩，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酒香和热闹的气氛。这里的装饰豪华而典雅，琉璃灯笼挂在屋檐下，照亮了整个大厅。宾客们或三五成群地聊天，或独自品酒，气氛热烈而和谐。
“我们来找个位置坐下吧。”唐清钰对云常说道。
她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唐清钰环顾四周，寻找着可能的目标。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位身着华贵衣裳的女子身上，那应该就是大理寺卿之女了。
唐清钰坐在一边开始观察她。那位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容貌秀丽，穿着举止就不凡。她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两人举止亲昵，早闻大理寺卿之女，郑梅从小就定下婚约。不过她的未婚夫不是皇亲贵族，只是一个寒门。大理寺卿也是寒门出生，所以两个青梅竹马，也就水到渠成。
唐清钰在等一个时机，就在以为还要等很久的时候，两人突然站起来，像是在争吵什么，郑梅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到她的未婚夫，吴明杰的脚下。
他们的动静吸引了酒楼人们的注意，只见吴杰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转头就走。留下郑梅一个人在原地，见众人的脸向着她，大喊到：“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
众人装作很忙的样子。
开玩笑，大理寺卿之女是醉月的常客，她的性格基本一会就知道她的身份，谁敢惹？
唐清钰准备上前，被拉住。
“现在去，不触霉头？”云常道。
“云常，你要明白，现在我是你的主子，你没有资格插手你主子的事。”
唐清钰警告云常后，拂开她的手，走向郑梅。
“喝杯茶？”唐清钰端着茶递给郑梅。
“周冀放心把你放出来?”
郑梅一眼就看出了唐清钰的身份。
毕竟在这魏国首都荣城，第一中心是魏国天骄君主，第二就是这国师了，国师收干女儿这件事，几乎在荣城都传遍了。
“消息灵通。”唐清钰坐在郑梅对面，有点打趣道：“吵架了?不哄回来？”
唐清钰最喜欢找别人不痛快，别人不开心，她就开心。
“我警告你，不要乱说，不然周冀也保不住你。”郑梅也没心情喝茶了，将茶杯扔在地上，杯子奇迹般的没碎。
郑梅大步走了。
唐清钰还是不急不慢，将手中的茶喝完，重重的放下茶杯。
"这种没脑子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和她接触？"云常嘟嘟嚷嚷。
“云常，你为什么觉得刁蛮的人没脑子？”唐清钰笑了笑，反驳道。
云常沉默不语。
看着刚刚郑梅打翻在地的杯子，唐清钰没素质地伸出脚踢了踢。
“她会回来找我的。”唐清钰笃定到。
云常在唐清钰后面，心里嘲笑着，因为今天来前，周冀就嘱咐她，盯好唐清钰，也料到大理寺卿之女不好接近。
郑梅这里不好接近，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她的未婚夫，吴杰明。
唐清钰找到吴杰明时，他还在一个老秀才那里借书。
“还想着考公名？”
“这几年落榜，你还吸取教训吗？”唐清钰久违的扬起恶劣的笑容。
“唐小姐，你来找我干嘛？”
“只是来看看可怜人。”唐清钰经过这么多天的强压，一下子施压到吴杰明身上，“本来就是寒门，谁让你是郑大人的女婿，一辈子都考不上。”
唐清钰的话，像是一根针，扎进了吴杰明的心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那又怎样？你能帮我吗？不要忘了，你也只不过是一介孤女。”
“我纵然只是孤女，你现在还不是要对我客客气气。不要忘了，三年朝拜要到了，大理寺卿能坚持多久？”吴杰明看着唐清钰的眼睛，黑色中透着无尽的漩涡，像是要把所有人拉入深渊。
“你应该知道，魏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努力过，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和你一届的进士，你觉得你真的不如他们吗？也就郑大人一人，独自清高，孤木难支。你不站队，你就什么都不是。”唐清钰的声音冷酷而无情，像是一把刀，割裂了吴杰明的幻想。
唐清钰继续说：“吏部在周、蔡两家的手里，你觉得你能考上吗？”
吴杰明看着唐清钰，他自己一直都知道原因，突然被唐清钰这样**裸地点了出了，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一个笑话。
“可是，我是郑梅的未婚夫，我已经和他们在同一条船上。”他知道，唐清钰说的是实话。
“我说过，郑大人坚持不了几天了，他会站队的。”
“再让我想一想。”吴杰明的声音微弱，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回声。
“你知道就好。”唐清钰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我可以帮你。”
吴杰明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他想得到什么，他就必须要付出什么。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犹豫。
“我要你站队，一直站在我这一队。”
“你这一队？周冀？”
“不，是我这一队。”唐清钰认真的看着吴杰明。
“你这一队……”吴杰明喃喃道，突然反应过来，“你……”
“嘘”唐清钰示意他闭嘴。
“你有什么底气？”吴杰明觉得眼前的人，口气蛮大的。
她有什么底气和魏国两大势力对刚。
“我能让你进入权利的中心，这这还不够吗？”
吴杰明有点不信，一介女流，自己都没有底气，凭什么她有。
“等吴某达成所愿，吴某愿扫榻相迎。”
唐清钰看着吴杰明，她只要保证吴杰明在关键时刻站在她这边就行。
吴杰明这个人，有好胜心，有也懂得审视时势。
郑大人纵然有心培养吴杰明，但大理寺卿那个位置，虎狼环伺。
可能等不到吴杰明接替那个位置，就会被瓜分掉。
唐清钰静静盯着吴杰明，笃定他一定会赌一把。
赢了他平步青云，输了他还是那个大理寺卿的赘婿。
对他一点坏处，都没有。
天平慢慢，随着自己心中的**，逐渐失衡。
……
“事情办好了吗”周冀看着跪着自己面前刚刚收的干女儿。
“还需要一点时间。”唐清钰回答周冀。
周冀对她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毕竟他从来没期待过唐清钰能完成这件事，周冀派出唐清钰的同时也派出其他人去做这件事。
“哦，那我就开始期待了，希望这个不是一个空话。”
“保证不会让父亲失望的。另外那个吴杰明，不想完全站他岳父那一边的。”
“哦，郑家女婿?你知道郑家有意栽培他吗？”周冀没想到，唐清钰一去，还能带给他意外之喜，道：“你用考功名的事，刺他了？”
像周冀掌握吏部好几年了，吴杰明考了几次他也清楚。
这时，唐清钰有点骄傲道：“我也没撒谎啊，跟着大理寺卿没前途。”
末了，偷偷看了一下周冀，道：“跟着国师大人混，才是一条明路。”
周冀看着唐清钰讨喜的样，只要把军队拿到手，国师府多一口饭也是未尝不可。
“知道慧极必伤吗？”
“不是国师大人需要我这聪明的脑子嘛！”唐清钰借着撒个娇。
“行，起来吧，回去准备准备，下次宫宴带上你。”
唐清钰刚刚踏出房门，马上收回自己脸上的笑容。
她也明白像周冀这种人，一旦她没了利用价值就会马上被抛弃。“慧极必伤，不就是在敲打我吗。”
当务之急，还是手上要真的有兵权。
第一是边防军权。
第二是地方私军。
唐清钰只能把主意打到这两边，就算不能短期拿到，也要有人帮我坐实有兵权这事。
唐清钰回到房里，拿起出房间时还未看完的书，又细细读了起来。
话说，如果唐清钰不是在刀尖上走，在国师府的日子，可要比当初在在赵府的日子滋润多了。
至少，周冀够大方。唐清钰向他要书，立马让云常带了很多书来。
可惜，这日子的存在建立在没有支柱的云层之上，可能一戳破，它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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