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羽田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晨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将大理石地面映得发亮。星野凛拖着深蓝色的行李箱站在安检口前，广播里传来机械的登机提示声。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冰帝网球部的全员正站在不远处，向日岳人高举着一条手绘横幅，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星野凛，世界を打ち破れ！」，芥川慈郎难得没有打瞌睡，抱着一盒自制饼干；忍足侑士斜倚在立柱旁，镜片后的目光褪去慵懒，透着几分郑重。
迹部景吾站在人群最前方，西装笔挺，与周遭休闲装扮的队员格格不入。他手里捏着一支玫瑰——冰帝学园温室培育的蓝玫瑰，花瓣上还凝着晨露。
“拿着，”他将花枝递过去，语气依旧高傲，“别给冰帝丢脸。”
凛接过玫瑰，指尖触到冰凉的茎刺。她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他在空荡荡的球场拦住浑身湿透的自己，说的也是这句话。当时她刚输掉关东大赛，藤原美咲的冷嘲与神崎龙也的讥笑如影随形，是迹部用一记凌厉的杀球打碎了储物室的玻璃，让所有非议戛然而止。
“在职业赛场等着我。”她将玫瑰别在背包侧袋，转身时发梢扬起薄荷味的洗发水气息。这是她第一次用“我”而非“部长”称呼他。
飞机冲上云霄时，忍足的短信跳出来：「他盯着跑道看到飞机消失，像望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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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的澳网中心球场，正午气温直逼40度。星野凛扯下护腕抹去下巴的汗珠，观众席上山呼海啸的助威声中，她精准捕捉到几句日语——冰帝后援团占据了北看台前三排，凤长太郎的妹妹举着当年那幅泛黄的横幅。
但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网对面。迹部景吾将白色头带换成黑色，蜜色皮肤在烈日下泛着汗水的光泽。他刚刚用一记“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拿下第三盘，此刻正用球拍敲打鞋底，水晶护腕折射出刺眼光斑。
“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下吧！”熟悉的台词穿过热浪。
凛眯起眼睛。这些年他改良了发球姿势，二段扣杀的角度比国中时刁钻5度，但起跳前的左肩微颤依然如故——那是旧伤未愈的痕迹。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球高高抛起。
砰！
外角ACE球如子弹出膛，在发球线内炸开。迹部的球拍挥空时，观众席爆发出海啸般的惊呼。大屏幕显示时速210公里——女子发球新纪录。
“Game，星野！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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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局换场时，凛的余光瞥见教练席。忍足侑士正用平板分析上一局数据，镜片反射着密密麻麻的击球路线图。这位早稻田大学医学部高材生如今是她的专属分析师，此刻却对着迹部的一记反手切削皱起眉头。
“他的腕部旋转比上次交手快了0.3秒，”耳麦里传来压低的声音，“建议调整接发站位。”
凛灌下半瓶电解质水。塑胶座椅烫得惊人，她却想起冰帝体育馆老旧的木地板。那些与忍足加练的深夜，他总能用精准的落点测试她的极限，就像现在用数据编织对抗迹部的蛛网。
但迹部突然在网前蹲下，指尖抚过草皮。这个动作让凛后背绷紧——国中时每当他发现对手弱点，就会用这个标志性动作宣告狩猎开始。
“星野凛，”他站起身，汗水从锁骨滑进衣领，“你以为本大爷的数据还停留在U17？”
一记短球猝不及防。凛飞身救球时，看到迹部嘴角得逞的笑意。鞋底与草皮摩擦出刺耳声响，她以滑跪姿势将球挑过网，却在起身时踉跄——左脚踝传来钻心刺痛。
计分板闪烁：5-4，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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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暂停时，忍足蹲在凛面前按压她的脚踝。“外侧韧带轻微撕裂，”他声音发紧，“继续比赛可能……”
“绷带。”凛打断他，余光瞥见对面休息区。迹部正用冰袋敷着右肩，但目光始终锁住这里。她想起国三那年他带伤出战全国大赛，赛后左臂吊了三个月石膏。
再上场时，凛的发球时速降到190公里，但落点愈发刁钻。迹部的呼吸声透过球网传来，混合着薄荷味运动喷雾的气息。当凛用一记赌上职业生涯的鱼跃救球拿下局点时，她听见看台上传来啜泣——是藤原美咲，如今已是日本网协理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赛末点持续了整整23拍。当迹部的扣杀擦网而过，凛的挑战鹰眼申请让全场屏息。大屏幕回放显示球压在线上1毫米，边裁改判的瞬间，迹部突然举起右手。
“不必了，”他扯下头带，汗湿的银发在风中扬起，“是本大爷输了。”
满场哗然中，凛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那是长期佩戴婚戒的痕迹，但此刻空空如也。颁奖仪式上，当主持人问及退役传闻时，迹部将亚军奖盘塞进她怀里。
“本大爷的玫瑰，可不是那么容易凋谢的。”他对着镜头挑眉，身后墨尔本的夜空突然炸开冰帝蓝的烟花。
机场分别时的蓝玫瑰，此刻正在她背包里风干成永恒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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