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时寂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手中屏幕尚未熄灭的手机,他抿了抿唇,朝阮况的方向看去。
男人脸上的酡红还未消散,时寂没多想,他离桌子更近了些,拿起水壶,给阮况倒了一杯温水。
他酒劲上来了,一只手撑在桌子,支起脖子,勉强喝了口水,面色总算有些好转。
“时寂,你来了。”
阮况对着面前的人痴痴地笑了笑,房间璨亮的灯光晃得眼睁不开,他直愣愣地抓着时寂的手,“来,今日钟制片也在,我们陪他好好喝几杯,咱们今晚把合同签了。”
他眼神扑朔,颤颤巍巍地指着原本钟硕坐的位置,肩膀一阵晃悠:“噫,钟制片人呢?时寂,你把他藏哪了?”
“我好不容易把他喝倒,你可不能不珍惜。”
阮况定眼看着时寂,醉意初显,仍旧笑着囔囔,“兄弟我拿半条命给你换的工作机会,合同呢,合同呢……”
阮况翻找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他刚拉开拉链,便被时寂按住了胳膊。
“帮倒忙了。”
时寂眸光流转,闪过一丝别样的情愫,颇有动容之色,语气闷然,“下次别为我冒险,不值得。”
“我都这样了,时寂你能不能说句人话。”
包间内的灯光实在刺眼,阮况闭着眼睛,打了个酒嗝,脑袋摇摇下坠,“我跟你说,钟制片你可要帮我好好招待……”
阮况垂眸,说得断断续续,一副情态,比微醺更甚。
钟硕听见了他的声音,如同握住了救命稻草:“阮经纪,救救我,救救我……”
“时寂,我没听错吧,钟制片真被你藏起来了。”
他醉意渐深,嗤笑道,“钟硕,你一个剧组制片,什么时候戏精附体了?”
“救救你?”
阮况手肘撑在酒桌上,随意地擦了擦嘴角残存的酒渍,笑得合不拢嘴,“‘爷爷,救救我’。得——我又不是葫芦娃爷爷,你又不是我孙子,这戏没法演。”
今晚,他喝的酒确实不算少,始终充斥着一股饱腹感。此刻,阮况感觉自己笑岔气了,他捂着肚子,再次趴倒在酒桌上。
不稍片刻,时颂派来的一行人便围满了整个包间,其中为首的那位,恭敬地朝时寂微微颔首。
是时颂最看中的特助。
“小少爷。”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时寂抬了抬眸,算是简单的回应,“我经纪人也交给你们了。”
他面上敛了几分冷意,一双漆眸朝末尾白衣便服的男人看去,语气温和了些。
“褚医生,有劳。”
褚然笑了笑:“能帮到三少爷是我的荣幸,我跟您走一趟。”
时寂轻松地捞起椅子上的女孩,眼神罕见地露出几分温柔:“扶好,别下去了。”
央久安分地窝在他的怀里,面色潮红地点了点头,眸光潋滟:“离我那么远,是怕我亲你嘛?”
众人纷纷瞪大眼睛看向两人,身处带薪吃瓜第一线,他们从未知道小少爷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时寂无奈地勾了勾唇,光影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清隽。
“央久,注意场合。”
“那我们换个地方。”央久扬起晕醺的脑袋,须臾间便给出了更好的对策。
女孩鼻尖微红,粉唇嫣然,一双似水的月眸实在勾人。
只此一瞬,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灼然而生,时寂忽地感到喉间一阵干涩,眸色晦暗,加快步履,朝门外走去。
众人不解,这其中包括褚然,他朝身后招呼着司机,企图跟上两人,未曾想被一旁的特助蒋识冷漠地拦住了。
“两位慢着,先等十分钟,小少爷有点事。”
褚然:“???”
司机:“??????”
蒋识不愧是多比他们吃了几年饭的金牌特助,此刻他投出的眼神仿佛在自信地说“我吃过的米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
时寂抱着央久,他第一次觉得这长廊走得如此漫长,他始终用另一只手护着女孩的脸蛋,出了樰曰的大门。
门前的侍者对他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时寂长腿一迈,直接无视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悄然落下的残阳,才发觉已经在这耗了很久。
商务车歇在地下车库,他能感受到央久身上发烫得厉害,腰肢盈盈一握,柔似湖水上可掬的参差荇菱。
“央久。”时寂移开遮蔽女孩眼睛的那只手,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央久杏眸蒙上一层雾,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灵动,她弯了弯唇:“可以了?”
时寂把她放到了后座,女孩的声线轻柔,细如点针,他只能弯着腰贴近她唇边,听个大概。
“什么……”时寂还没说完,便看到央久蓦地侧首,重新勾起了他的脖子,没有丝毫犹豫,贴上了自己的唇。
女孩的吻技十分青涩,却足以蚕食时寂所有的理智,男人眼里克制逐渐崩塌。
他指节分明,俯在女孩腰间,愈发显露出白里透粉的底色,央久从未像现在这样满足,她贪恋地探索着时寂的一切。
顿时,现实生活中许多压力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她被时寂唇|舌围攻,忿然翘起细长的腿蹭着男人的西装裤腿。
时寂心里燥热难忍,眼尾微红,加重了这个吻,惹得央久忍不住地呻|吟。
“过分。”她抬起沁着泪光的眸,意乱情|迷地轻嗔道,“坏人,欺负我不会换气。”
“以后教你。”时寂垂眸,眼里满是餍足之后的倦怠感。
而后,他淡然起身,舔了一下唇角,还保留着女孩的味道,暗自勾了勾唇。
褚然来的时候,并未见到这一幕,刚刚在樰曰,经蒋识一提醒,他终于观出了点东西。
三少爷对这女孩很特别。
特别……腻歪?
他大气不敢出,危坐在副驾上,尽量降低自己电灯泡的存在感。
他睨着司机行进速度,不禁蹙了蹙眉,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产生深深的不信任。
自己要是在三少爷面前,哪句话说错了,医生这一行是不是做到头了?
学医苦读多年,到头来还是失业,他盘算了一路能补救的职业规划——
弃医从文?弃医从法?弃医从艺?
-
直到黑色商务车稳稳地停在岷江别墅门口,他也没能抉择出来。
从文,褚然心里门清,缺乏见微知著的能力;从法,他这个年纪硬挤法考,属实也是为难脑细胞;从艺,他瞧了瞧时寂那张脸,顿时丧失了全部信心……
三少爷这么帅,混了好几年,也才区区二线,他进文娱圈,要么给人讲笑话,要么被人当笑话。
他拍着脑门,眼看着时寂已经抱着女孩下了车,赶紧一溜烟地跟了上去。
央久的情况并不算复杂,褚然给时颂做私人医生多年,已经对豪门圈这种事见怪不怪,他秉着专业素养,迅速处理好了问题。
时寂目光冷幽地盯着他,始终停留在褚然放在央久的胳膊那只手上。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褚然不禁庆幸自己戴了手套。
褚然起身扶了扶眼镜,对着时寂嘱咐道:“三少爷,此药起效特别快,病人这几天要好好修养,配合食补为佳。”
“好。”时寂眸色晦暗不明,闷声道,“她醒来之后,还记得这期间的事吗?”
褚然过了半晌才回答:“三少爷,这看个人体质,分很多种情况,我也说不准。”
“我知道了。”时寂顿了顿,眸色渐暗,语气平添了几分冷意,“褚医生,今天这件事,望你不要声张。”
“那是一定,您放心,三少爷。”褚然微微颔首,向时寂致意。
时寂没再过多为难,放他离开了。
他又把注意力放到央久身上,女孩陷入了恬睡,眼睫卷翘,如蝉之薄翼。
时寂放下了全身的疲惫,摸了摸女孩顺滑的头发,慵懒地笑了。
现在的央久与刚刚那个强|吻他的人,仿佛很难联系到一起。
在樰曰央久不想让他为难,冲动喝下钟硕那杯酒,时寂此刻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恼。
他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在生女孩的气,还是自己的气。
今天若不是他在场,这件事的后果难以想象。时寂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在某一刻滋生出了些别的东西,比如害怕。
他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但同时,经过此事,时寂又不免横生出些别样的信心——
央久决然不会在同样的情况,把后背放心交给其他男人。
她对他有足够的信任,特别的信任……
至少,还有信任,不是吗?
时寂抿了抿唇角,倦怠地笑了笑,他拿起微湿的毛巾,不太熟稔地擦拭着女孩的额头。
信任是滋生爱意的土壤,谁也不能阻止他想好好浇水的决心。
任何人都不行,谁也不能从他身边抢走央久。
他漆眸渐亮,端着水盆出了房间,经过盥洗室的时候,碰巧听到了联排别墅装修的声音。
时寂这才发觉,隔壁空闲的房子即将迎来新的住户,他不引为意地扯了扯唇角,从自己的书房里拿了一本书,回到了央久的房间。
他刚倚在床头,翻看了两页,央久的包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时寂本不想理这桩事,毕竟等央久明天好了,再回复也不迟。
可对方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铃声从始至终就没停过,他只好起身从里面拿出手机,不想过度窥伺央久的**。
可来电备注几个字,太过显眼,引起了他的注意。
时寂:邻居装修真吵。[托腮]
云昂:呃,你的舅来了。[让我康康]
PS:感谢各位未曾谋面的追读,要不是你们,我可能没有v前的第三个榜。
我能做的就是多多更新,尽量把故事写漂亮。(长话短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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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慢着,小少爷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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