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花海很慌,因为那钻心的疼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他从盖头下看到一个红衣的人走了过来,那个人都是女子,衣服都是一样的。范花海认出来了,那个红衣服的正是序晚情。
序晚情接过白衣女子手里的丝线伸手朝范花海左肩上伸来,她施法穿出一个小窟窿,将丝线穿了过去。刚开始被法术打穿的洞是像子弹般瞬间穿过,可那个洞很小很小只能穿过丝线。当丝线穿入洞口它带着皮肉磨着慢慢再次穿过,穿过骨头带着血液撕拉着肉穿了过去。
很疼很疼,可范花海喊不出来,他只能默默坐在床上咬着牙忍着。他青筋暴起血液流动很快,白皙的肌肤立马红了起来。
“哎呀,别把衣服弄脏了。”白衣女子的声音和从小龙体内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带点戏腔又很温柔。她说着手轻点范花海的左肩,将血液封住不让血流出来。
穿过丝线的左肩很疼,被她这么一按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左肩流到了心脏,钻心的疼,很疼。
丝线很长,穿过去后末尾有一个金色的圆形金属卡住了洞口。接着是右肩,然后左手肘,左手腕,右手肘,右手腕,向下左大腿左膝左脚腕,右大腿右膝右脚腕。金属片卡在皮肤上,白嫁衣完好无损很好的遮住了金属片。
范花海已经忍不住眼泪了,眼泪如溪水哗哗的流下,滴到了领口。白衣女子将他血液封住不流动,慢慢的范花海身子冷了下来,心脏虽还在跳动可血液到不了身体别处。范花海脸色白着,眼前很模糊,似要晕倒。
白衣女子伸手摸着范花海的头,范花海清醒了,脑子很清醒,他能明确感受到身体很疼疼到快没了知觉,他眼睛能看清楚了,虽然眼泪还挂在眼角。他多么希望就这样晕过去,这样就不会疼了,可偏偏让他清醒着一次又一次疼痛如催。她们将她做成了一个人偶,这个人偶不论长相身材法力都是万里挑一,他穿着白嫁衣盖着白盖头,白皙的皮肤快要与嫁衣一般白了,他身后有丝线,只要提一提他就会动起来。
范花海呆滞着,以为没有丝线了,可紧接着序晚情便伸手往他脖颈处伸来。他喉结滑动了一下,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慢慢的丝线穿了过来,一个金属片卡住了脖颈。要是想说话便是火辣辣的疼,咽一口口水都是难以做到的事。
“呵呵,成了。”白衣女子道。
“要是在外面演一出偶戏,其他的观众会不会高兴呢?”序晚情道。“范花神,你能想象洛少主看到你时的表情吗?”
洛晚秋被传出来后怎么也找不到和范花海一起进去的房间了,他干脆轰开所有的房门,可墙壁木门窗户纹丝不动连灰尘都没有被打下。洛晚秋不信邪几拳打出,可还是没有变化。
“洛少主,我主人让我奉告你‘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你打不破的,要是不想范花海死就乖乖待着。’”小龙带着面具站在一边的柱子旁。
“你们他妈的在搞什么?”洛晚秋冲过去揪着小龙的领子。
“洛少主,别轻举妄动,要是不想范花神死的话。”小龙淡淡的道。
洛晚秋恶狠狠盯着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小龙笑笑走到了戏台下。
祁和桂叶在挂着红灯笼那边的走廊尽头,听到洛晚秋的声音便跑了过来。
“洛少主,花海呢?”祁问道。
“……”
“?”祁往洛晚秋身后探头去看,以为范花海躲在洛晚秋身后。
桂叶将他头拉回来,“别看了,他没出来。”
“什么意思?”祁一下子有些怒火,“洛少主你为什么没有带着花海一起出来?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你说话啊!”
洛晚秋听着这几句熟悉的话,没有回答。
“洛晚秋你哑巴了?还是脑子进水了,你他妈说话啊,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花海?为什么?!”祁说着便向前。
桂叶伸手揽住他,不让他上前。
洛晚秋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幕,开口道,“记得幻境中,你们也是如此。”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自己的爱人陷入危境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幻境,你根本不配爱他!洛晚秋你妈的,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你还能做什么?!”祁重复着一句句熟悉的话,如同幻境中一般。
“肃静肃静,偶戏快开始了,各位观众请有序入座……”小龙高声道。
随即门打开了,门外涌入了旭城的百姓,其中就有妮妮和他祖父。他们大概百人进来后门又重重的关上了,他们有序的来到戏台前纷纷落座,不吵不闹不争不抢。
祁疑惑的看着,却看到洛晚秋独子走到戏台下做到了离戏台最近的位置。桂叶拉着他也走了过去,坐在洛晚秋后面一点的地方。
“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来看戏?”祁道。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桂叶一直拉着祁,生怕他冲上去暴打一顿洛晚秋 。
“两位肃静,戏快开始了。”小龙走上前道。
两人没理他,祁看着洛晚秋,桂叶看着祁。而洛晚秋直直盯着戏台,心中在祈祷。
灯光灭了,听着声音是有什么落到了戏台上。灯光再次亮起,台上站着一个白衣新娘,盖头上没有字,身后有十三根丝线。洛晚秋看着手已经青筋暴起。
台后传来了戏曲的声音,新娘身上的丝线动着,他慢慢舞动了起来。这支舞很美,桃花花瓣随风飘着,台上的新娘跳得很美很动人,细长白皙的手指懒散的摆着。轻盈的脚步随着曲调忽快忽慢,白嫁衣的裙摆被风吹起,白盖头被风吹着偶尔露出人偶低盘的头发和珠钗,脸上的胭脂淡淡的红润饱满的嘴唇。
这个新娘很美,舞姿更美,丝线动着摆着新娘也舞着。一曲闭,新娘摆了一个回头的姿势,白盖头随着也慢慢滑落下来。
范花海呆滞的睁着眼,苍白的脸颊上有淡淡的胭脂,似是被冻伤一般,他低盘的头发上插着珠钗,流苏还随着风摆着,他一身白嫁衣裙摆拖地,如不细看真以为是个貌美的新娘。
他站在台中间,眼神刚好能与洛晚秋对视。祁呆愣着,他傻傻看着范花海一时说不出话忘了所有,可眼泪早就滑落了脸颊。桂叶只是很懵,他紧紧拉着祁,他看到范花海被两个人提着背后的丝线,那两个人一白一红一个妩媚一个温柔,她们像是看到了什么兴奋的事嘴角的笑一直挂着。
洛晚秋呆呆看着,一动不动。慢慢的从台后走上来两个人,一白一红,一左一右。她们手里捏着丝线慢慢朝中心靠拢,序晚情笑笑将手里的丝线扔掉。范花海歪着身子右边直直歪在左边,头软塌塌的与洛晚秋对视着。白衣女子也微微一笑,将手里的丝线丢掉,随即范花海失去重心倒了下来。
洛晚秋立马上前接住他,直直去探脉,范花海气息微薄心跳快停住了,他全身冰冷,眼睛一直没有眨,眼角已经通红。洛晚秋看着他将轻轻抱起,斩断了他身上的丝线。
祁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起身便要冲上前。白衣女子手一抬,在场的百姓纷纷转头看向祁,他们眼睛瞪得很大头部旋转的角度诡异至极。
“听说你们不能离开彼此三丈,也不知是真是假。”白衣女子道。
在场的偶魂疯了一般朝祁和桂叶涌来,两人拉着手闪身躲到一旁。可这些偶魂如丧尸一般拉到人就咬,咬不了就抓、打。
“洛少主,感觉如何?”序晚情道。
洛晚秋冷着脸,似乎已经决定了什么抬眼看她。
序晚情皱着眉笑道,“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个疯子。”
洛晚秋嘴角一扬,单手把范花海抱着,另一只手轻轻一抬。序晚情脸色不爽,往后退了一步。枫袭猛的窜上来朝序晚情挥出一拳,序晚情手指划过枫袭的拳头将枫袭手划开一个口子随着将他击退。枫袭退后几步,甩了甩手,手里马便恢复了。
白衣女子放下手闪身来到序晚情旁边,她单手抬起摆在胸前,“幻,真真假假。”
枫袭眼睛一沉,身体半倒,突然他猛的站直身子,捻着一把剑便刺了过来。序晚情团扇一挡,轻轻用力将枫袭击退。洛晚秋抬手唤出法阵,法阵层层叠叠直直对着序晚情二人。
砰。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戏台轰裂,直直打穿了戏院的墙壁。序晚情伸手用法盾挡下,她笑着将团扇轻轻一扇,毒针雨从天而降,密密麻麻,洛晚秋抬手将落来的毒针控制住反方向朝序晚情射去。序晚情挥手一挡将毒针散去。枫袭呆愣着一动不动,他被扎成了一个刺猬,全身上下的毒针开始散出毒药,枫袭挥挥手将身上的毒针震飞出去,随即再次朝序晚情袭来。
序晚情没动,她用团扇挡着脸,斜眼看着身旁的白衣女子甩出法阵将枫袭定在空中。她笑了,序晚情伸手一弹枫袭砰的一声被弹飞。接着挡住洛晚秋打来的冲击波,抬手一扇子送了洛晚秋一个发球。
礼尚往来。
祁和桂叶这边却难以应付了。两人虽然拥有强大的上古神力,能一击将偶魂打个稀碎,可丝线总归是没断他们就算稀碎了也能拖着破破烂烂的身子来抓祁和桂叶。
“夫君,来个大的。”祁喊道。
桂叶站着任由祁拉着他手转着,祁手指布阵将法阵印在地面上,可突然跑上来一个小女孩,她抱着祁的腿,身上脸上脏兮兮的,她抬头巴巴的道,“哥哥,你不要这样,妮妮疼……”
祁愣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手里竟有了一些犹豫。可就是这一下犹豫,桂叶便被十几个小龙扑倒,往远处拖去。祁慌了,他抬腿就要跑,可妮妮紧紧抱着他的腿,“哥哥,妮妮怕……你不要丢下妮妮一个人好不好?”
祁第一次愣住是因为惊讶,他以为眼前的妮妮是真的人这才犹豫了,可看到桂叶离他越来越远,他也是不管真的假的,一个大送走了面前的偶魂,“怕你妈呢,你个假人。”
祁疯了一般朝桂叶那边赶去,明明距离已经超出了三丈,可祁并没有暴毙而亡。祁慌了,很慌,他颤抖着身子努力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压在桂叶身上的小龙轰开,神力并没有消失,证明桂叶还活着。
扒开最后一个小龙,桂叶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嘴唇有些发紫。见祁吓出一身冷汗跌坐在地上,他起身笑了笑,“其实……之前就没有距离限制了。”
祁眼眶红着一把抱住了桂叶,“你不是有上古神力吗?不是神吗?怎么连几个偶魂都打不过?”
其实从桂叶被扑倒再到被压得喘不过来气再到祁将他救出来只有短短十秒,如果祁不来,桂叶在被压到后便会炸开小龙自己出来。可是听到祁这么说,桂叶道,“那不是还有你吗?因为我知道,不论如何你都会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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