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坐在周霖对面，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直乐，面上却沉静如水：“行了，好好说说你那‘四条船’怎么回事！”
周霖索性破罐破摔：“李教授、杨博士，还有你那个牵手的小年轻！”
“哦～”司珏拖长了尾音，眼底闪过促狭，“这也才三个。”
周霖脸颊瞬间涨红，脱口而出：“要不是你勾引我，他妈能跟你上床？！”
司珏终于恍然大悟，敢情那第四条船就是这么算上的！他差点没绷住笑出声，真想掰开这小混蛋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难怪好端端的，这家伙连着踩脏了他三双鞋！
“噗嗤——”司珏一时没忍住，笑声泄了出来。
这一笑，周霖顿时无地自容，羞恼交加：“笑什么笑！渣男！”
司珏更乐了，肩膀轻颤，笑得花枝乱颤。
周霖：“……”他妈的，这家伙绝对有病！
半晌，司珏终于敛住笑意，目光灼灼地锁住周霖，悠悠开口：“小家伙，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周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反驳：“谁他妈暗恋你！我、我就是看不惯你欺骗大众感情！怎么着！”吼完，他别扭地别过脸，狠狠拧起眉头。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突突直跳，仿佛被人猝不及防撕开了隐秘的伪装，狼狈不堪。
为什么？他难道真的对这个“司魔”有别的想法？
周霖混乱了。他明明只喜欢过女生，目标明确，是那种胸大屁股翘的美女，他交往了那么多女朋做，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对男生？他从未想过。被司珏这么一点，一种陌生的紧张感攥住了他。
司珏原本只是试探，但周霖这炸毛又心虚的反应，答案几乎呼之欲出。若是旁人，他或许真不介意发展点什么——周霖的外形、性格，他都挺喜欢。
但……
“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司珏站起身，轻描淡写地揭过，朝周霖伸出手，“好了，不早了，回去吧。”
周霖盯着那只伸来的、骨节分明的手，眉头紧锁，最终还是没搭上去，自己撑着沙滩站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无言。
周霖回到民宿，房间里竟还是两个人——牛祺那个姘头居然还没走！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乖宝宝，加上心情郁结，说了两句对方充耳不闻后，周霖彻底怒了。
“操！牛祺，最后一遍！要么她滚，要么你俩给老子一起滚！”周霖沉下脸，眉宇间戾气毕露，那神情与他哥周启如出一辙，极具压迫感。
牛祺也是个炮仗脾气，两人对骂几句便直接动了手，桌椅乒乓作响，最后还是惊动了带队的老师，才勉强平息。
经此一闹，周霖对这破民宿彻底倒了胃口，拎起行李直奔旁边的四星级酒店。
午夜十二点一过，手机嗡嗡作响，涌进一堆生日祝福。看着满屏的“生日快乐”，周霖郁结的心情总算舒坦了几分。
第二天，队伍里的目光在他和牛祺之间来回逡巡，周霖浑不在意，目光与牛气祺的目光对上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大有对方若是敢找茬他定让对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的架势。
中午时分，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接通后，司珏的声音响起：“喂，小朋友，还在石溪公园？我马上开完会，大概两小时后过去找你。喂？听见没？”
周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司珏到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他径直走到周霖身边，言简意赅：“走，看你的礼物去。”
“我还在写生……”
“没事，跟你们老师说过了。”司珏语气笃定。
周霖抿唇，收拾画具跟上，看着司珏的背影，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他没注意到起身的瞬间，无数道探究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其中还有牛祺恶毒的目光。
司珏直接将周霖带到了酒店地下车库。一辆限量版的哑光灰布加迪威龙安静地停在那里，流线型的车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司珏随手将钥匙抛给周霖。
周霖接住钥匙，指尖冰凉，一时有些怔忡。他恍惚记得上大学前，他哥随口问他想要什么，他当时也就那么随口一提……没想到，周启竟一直记得。一股暖流猛地涌上心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突兀响起。司珏晃了晃手机，笑得促狭：“哦，拍给你哥看看，感动得快哭的小模样儿。”
周霖那点汹涌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脑门黑线。
仔细检查完车，周霖跟着司珏驱车前往一家高档餐厅。司珏早已定好位置，两人落座。
“想吃什么，点吧，反正你哥报销。”司珏将菜单推过去。
周霖瞪了对方一眼，恶狠狠点了一桌子菜。就在司珏惯例般挑眉，准备开口时，周霖抢先一步，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来点酒吧。”
司珏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意，最终点头：“好。”
周霖酒量其实不差，但此刻他只想一醉。昨晚辗转半宿，他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只是需要点破釜沉舟的胆量。
于是，周霖顺理成章地“醉”了。离开餐厅时，他几乎是挂在司珏身上被半拖半抱出去的。
司珏不知周霖住处，只得叫了代驾，将两人送回自己下榻的套房。
周霖心中窃喜，计划初步得逞。他正盘算着何时“醒酒”，司珏低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小朋友，酒醒点没？”
周霖顺势迷蒙地睁开眼，猝不及防撞进司珏近在咫尺的视线里，心跳漏了一拍。
管他的！他周霖的字典里，就他妈没有“放弃”二字！更何况他是真的有点醉。
手臂倏地勾上司珏的脖颈，动作精准得不像个醉鬼。司珏眸色微深，一时摸不清这小混蛋的意图。
“姓司的，”周霖大着舌头，呼出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老子心里有个坎儿，你…你得帮个忙！”
司珏眉梢微扬：“哦？”
话音未落，一个带着酒意、滚烫又笨拙的吻便猝不及防地印了上来！
饶是司珏这样见惯风月的老手，此刻也有一瞬的错愕。他猜到周霖或许有点心思，却没料到这家伙如此生猛直接。
周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与模糊的梦境截然不同，司珏的唇瓣是真实的、温热的，那热度瞬间点燃了他全身的血液，烧得他口干舌燥。
这一刻，迟来的顿悟像闪电劈中心脏——他妈的，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是个老男人！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猛地攫住他，眼眶瞬间酸胀。要是让他哥知道……周霖不敢想后果，绝望地闭上了眼，松开了手，心头五味杂陈。
司珏眯起眼，指腹带着薄茧，不容拒绝地托起周霖的下巴，粗糙地摩挲着周霖红润的唇瓣，声音低哑得危险：“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周霖心头冷哼，索性睁开眼，酒精壮胆，一股破罐破摔的蛮横冲口而出：“知道啊！老子他妈就是想上你！怎么着？！”
这**裸的宣言像火星溅入油桶，瞬间点燃了司珏压抑的欲念。他盯着周霖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锐利，如同锁定猎物的饿狼：“你确定？”
周霖别扭地扭开头，拒绝回答。
司珏却强硬地扳回他的脸，不容置疑地低头，用一个更深入、更具侵略性的吻封住了他的呼吸。
“宝贝儿，”司珏的唇贴着他的，气息灼热，“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周霖浑身滚烫，司珏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将他最后一丝理智也焚烧殆尽。他猛地仰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狠狠吻了回去，甚至一个翻身，将司珏反压在了身下！
“大叔，”他气息不稳，眼神却亮得惊人，“放心，我会小心的。”
司珏眉梢微挑，任由身上这只初生牛犊笨拙又急切地四处点火。
周霖初次与同性亲密，兴奋得像只叼到骨头的二哈，啃得投入又毫无章法。啃着啃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怎么有只爪子在他屁股上不安分地揉捏？
他拧眉，一把拍开那只作乱的手，不满地质问：“你干嘛？！”
司珏低笑，顺势在他紧实的臀瓣上不轻不重拍了一记，腰身猛地发力，两人体位瞬间天旋地转！
周霖猝不及防被压在下方，顿时急了：“你！你……”
司珏俯身，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小朋友，这种事嘛……一人一次，才算公平，对吧？”
周霖拧紧眉头，某个清晨的记忆不合时宜地涌入脑海——上次……好像确实是他把姓司的给办了？
他倒也不是忸怩的人，仔细想想，似乎有点道理？“行！一人一次，说好的！”他咬牙应承。
司珏盯着周霖悲愤欲绝的表情，心情微荡，一个更深的吻便堵住了他所有的话语。
直到许多年后，周霖每每想起这晚，都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那个信了“一人一次”鬼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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