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终于熬到周末了”，陈年伸了伸懒腰。
“别急，下午还有课呢。”
“欸，对了，周末你们怎么安排的，一起打球去？”
沈柏：“不去”
“必须去。”
沈柏：“我要去补习”
“好吧，小程子，你不会也不给面子吧。”
李阳：“去不了，我和许楠约好了，她帮我补习英语”。
陈年：“什么，就你们两个？”
李阳：“不然呢”
沈柏：“我也去”
陈年：“你刚刚不是还要补习吗？”
现在是注意这个的时候吗，“那我也要去”。
李阳：“不是我就补个英语，你两凑什么热闹。”
陈年：“就补个英语，沈柏英语也很好啊，你为什么不找他？”
沈柏：“对啊，为什么不找我？”
李阳看着两人的质问，一脸无语。“妈的，老子当时问你，不是你让我问的许楠吗。还有你，参和个什么劲。”
沈柏：……我想扇死当初的自己。
陈年：……我也想扇你。
陈年：“我不管，我和沈柏就要去。”
李阳：“你们要去也可以，等我问问许楠”
陈年：“就我柏哥和许楠的关系还能不让？”
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许楠，忽然觉得周围阴森。一抬头就和沈柏盯着自己。
许楠笑了笑，“”怎么了
沈柏若无其事的侧身回去。
窗外的蝉鸣闹得聒噪。
沈柏趴在桌子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感受到桌子上被谁放了个东西。
抬头，温和的阳光在那人身上勾勒出一个背影，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唯有桌子上的奶茶还带着气息。
这是许楠第一次给朋友买奶茶，踌躇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送出，最后只好放到桌子上。
“许楠，许楠”
“嗯？”
“你没有睡觉吗？”
“没有，刚刚段老师有事找我。”
“那秃头找你干嘛”
许楠听到这句话时背后一凉，回头一看，段启强就站在他们身后两米处，盯着他们。
“李阳，你给我进来。”
李阳：救救我
许楠：你自求多福吧
办公室里，段启强边说边挥舞着双手。
“李阳你刚刚叫我什么？”
“”段老师
“说话”
“怎的，刚刚气势不是很足吗？现在哑巴啦？”
“别的地方就算了，你还在我办公室外说，生怕我听不见是吧。”
李阳全程一句话都不敢说，等段启强骂够了，他还贴心的为他接了杯茶。
“老师，你消消气，来喝口水”
给段启强气的又开骂，骂到后面实在累得不行。
“行了，不准有下次了”
“是是是”
“快滚”
李阳马上表演了个瞬移。
许楠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一直站在外面看……等他。
“楠楠，你都不知道我刚刚被骂的有多惨。”
“你俩没完没了了是吧”，段启强被吵的头疼。
“话说，都在睡觉，你两刚刚处着干啥楞？你俩不会在谈恋爱吧”
“没有没有”李阳马上辩解地道。
这人根本不长记性啊。
“老师，您刚刚不是才找了我吗，您不记得了？”
段启强被李阳气糊涂了，想起来是有这回事，“那你呢？”
“我是来接水的”
兰海中学每个班没有配对独立的饮水机，经常需要学生排队在教师办公室前面打水。
段启强看了一眼水杯，“嗯”，又补充道“这次英语有进步啊，好好努力，别天天想着取外号。”
走远后，许楠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楠，你笑我”
“你怎么这么好笑。”
“哼，不说了，谁知道他在里面啊”
“嗯”语气宠溺，“好好好”
“我刚刚来找你是有事跟你说”
“就是，之前我们不是说好，这周末你帮我补课吗”
“嗯，怎么了？”
“陈年和沈哥也想来。可以吗？”
许楠：“嗯，我都可以的”
李阳：“好”
“要不地点就盯在我妈妈店里？有包间。”
许楠：“好，我都可以。”
李阳：“那你有电话吗？到时候你找不到路了，我来接你”。
许楠：“没有，没关系我能找到”
李阳：“好吧，我到时候给你写一份地址”
许楠：“嗯”
老胡听说这件事时，又把李阳单独交到办公室训了一顿。
许楠一个人回了教室。
其他人还在睡觉，只有沈柏倚着椅子像是发呆。
许楠从后门进入，小心翼翼的搬动椅子还是惊扰了前面的人。
沈柏：“你没睡？”
许楠：“没有”
“怎么没睡？”
“被拉去问话了”
在沈柏关心的眼神下，许楠又继续补充道：
“段老师之前问我有没有想法跳级。”
“之后呢”这句话说的很沈柏说得很小声，许楠甚至听到了哽咽声。
“拒绝啦”
“为什么？”
“我妈妈不让，她不想我太早步入大学生活。”
之前许楠在学习上表现出的天赋，也有不同老师建议她可以试着跳级。但唐冶却不同意，她觉得让许楠尽早的步入高年龄段是对孩子的不负责，是对孩子童年的不负责。什么时间做什么事，不必过早的采摘花朵。于是，她不管许楠的意愿，就拒绝了那些老师。她要当一个好妈妈，尽职尽责的妈妈，选择权交给将来的许楠，不想让她未来留有遗憾。但她忘了，这段母女的感情中，一直都是许楠付出的更多。
这次不知为何，许楠将段启强的话转告了唐冶，但毫不意外遭到拒绝。
明明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下，明明……比起母亲的答案她更在意的始终是母亲的态度吧。
说这句话时，许楠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好的，不好的，开心，难过她或许自己都分不清。
“那你想吗？”
想，对她并不重要。
“想什么”
“想升级吗？”
想还是不想她也不知道，长时间的情绪隐藏早已麻木了她自己。
许楠：“好了，不说这个了，周末你也去吗？”
沈柏：“嗯”
“还有，奶茶很好喝”
许楠：“嗯”
许楠刚买时还怕他会不喜欢。“下次还给你买”原来为他人付出的感觉这么好，她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好呀，一言为定”
唐冶很晚才回家，许楠知道她是加班了。
“妈妈，我明天准备去给朋友补课”
“那明天妈妈送你去”
“不用了”
“没事妈妈明天有空”
“好吧”
第二天，许楠起床时，只有一位身材高胖的中年女子。这是唐冶新请的保姆。
“刘姨，我妈呢？”
“奥，唐女士刚刚接了个电话，让姨转告你说她工作上有急事，不能送你了。”
“嗯”
许楠平淡的喝起了粥。
李阳写的地址是一个叫“程记面馆”的面馆，许楠老远看到面馆前站着个人。
那人背着书包，穿了一套运动服，又高又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
沈柏？
许楠走过去，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沈柏？”
沈柏抬起头，悄悄把手机装进荷包。“嗯”
“你在这等我？”
“嗯”
许楠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
等她再次有记忆时，已经开始讲题了。
许是刚刚的她状态不佳，一直是沈柏在给李阳讲。但现在好像是她插不上话，正准备，加入大队时，陈年又开始问她问题。好吧，给谁讲都是一样的。
“铃铃……”
“铃铃……”
李阳：“已经的3次了，沈哥你还不接吗”
沈柏：“没关系”
“铃铃”
陈年：“是不是，阿姨打的，要不接了？”
李阳：“是呀，应该也有什么急事。”
三人的目光齐聚在沈柏的脸上。
只见沈柏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知道了”，掐了电话。
“怎么了？”
“没事，只是不能和你们一起学习了，我得去练琴。”
说完，沈柏笑了一下，说明没什么事，但许楠却读到的满是落寞。
李阳：“看来是阿姨打的”
陈年：“没事吧”
沈柏：“能有什么事，不就练个琴嘛。”
“嗯嗯”
“加个微信？”
这句话事沈柏对许楠说的。
“她没有微信。”
“嗯，我没有手机。”
沈柏无事的收回了手机。
“怎么?连手机都没有，第一名就不用上网啊”
沈柏，在开玩笑，许楠已经习惯了这么和他们相处。
“对呀，不服？”
“服，哪能不服。”“走了”
看着沈柏离开的背影，好似与曾今的自己重合，孤寂而悲伤。一个背影为什么会给人一种这样的感受，她也不知道，只是想冲过去抱抱他，而这不现实。
沈柏走后，许楠找了个理由跟着离开。
“她跑那么快干什么”
“有什么急事吧”
公交站的长椅上，一个青年双腿屈伸，看着前方出了神。熟悉的运动服，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里。
“沈柏”
原先盯着前方的男生转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的惊喜与止不住的开心。而这一切都被许楠收入眼中。
两人相笑无言，直到公交到站的前夕，许楠才说出那句：
“需要我陪你去吗？”
“好”眼里满是溢出的温柔，烫着许楠也红了耳廓。
“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其实我是脸盲”
“而且很严重”
“那能认出来我吗？”
许楠看着他不惊讶的样子“应该吧，你知道？”
“或许吧”
或许吧？
对话间，许楠觉得沈柏的眼睛如春潮般温柔，自己都要溺进去了，不行要缓缓。转头看窗外景色。
就这样，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外的景不断后移，许楠却只能感受到风的流动，正在抚平那颗跳跃的心。
“快到了”
“那我到时候在下面等你”
“你和我一起上去吧”
“我想弹首曲子送给你”
“好”
许楠跟着沈柏一起去了他上课的地方。
到时，已经有位身材高挑纤细的女生等着了，那人大概30多岁，身着绿色旗袍，头上撇着翠竹发夹，周围泛着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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