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沁立刻把她扶起来,“主子你没事吧?”
向南循推开如沁,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让这恶魔交出草药!她腿脚步深浅不一的重新走到周渠面前,“到底你要怎样才肯把药交出来?”
周渠不再看她。转身对着身后的百姓重申道:“本官的话已说得清清楚楚。太尉城中的草药已经全部进贡给了羽离宫中。掌管全朝人生死的只有老皇帝和他最得宠的儿子离羽澈。你们谁要有本事能找到他们求来草药,我周渠百万黄金悬赏!”
“既然太尉大人不顾大家的死活,我自己去求药!”向南循把胭脂摊的老板娘扶起来,“大姐,你再等我几个时辰,只要拿到药,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救治大家!”
老板娘此刻也无计可施,只好点头答应。
“如沁,我们走!去羽离宫。”
“是。”如沁扶着向南循刚要往前走,被姚公公阻了去路,“太尉夫人莫气,要去宫中,也是同大人一同前往去皇上面前谢恩才是。”
周渠冷言道:“你们还真信当本官去老皇帝面前谢恩?我与那老皇帝井水不犯河水,他赏赐给我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件件都要我去磕头?除非他死了发国丧!外人面前,就当君臣之礼了。”
“太尉大人可不敢这么说……”姚公公刚要继续游说,向南循和如沁已经走了出去。
“大人,你如今放走了夫人……可别后悔啊!”姚公公意味深长道。
“做她的春秋大梦!本官后悔什么?!”周渠没有表现出丝毫在意的模样,也不管面前跪地的百姓,跨马扬长而去。
月城中仍旧歌舞升平。华灯初上,雕梁画栋间,殿内被暖黄的烛火照得亮如白昼。悠扬的丝竹声与轻盈的舞步交织,歌姬们身着华服,舞动间水袖翻飞……
然而,这热闹非凡的场景,却丝毫未能吸引那位端坐在主位上的太尉大人。他一袭玄色长袍,衣袂上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越发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他怀中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那猫慵懒地蜷缩着,时不时用脑袋蹭着他的手……
周渠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猫背,目光越过歌舞,投向了殿外那片幽谧的夜色。他的眼神深邃而空洞,仿佛这眼前的热闹只是一场虚幻的梦。他微微皱起眉头,薄唇轻抿,脸上不见一丝表情。
也不知为何缘故,他心中就是感到莫名的郁闷。歌姬们无论再如何卖力舞动,也无法触及他内心深处的孤独与落寞。只唯有怀中这只猫,那温暖的触感,才让他感受到一丝真实的慰藉。
这时,刘盈从门外走了进来,双手抱拳跪地:“启禀太尉大人,卑职已将九座城中感染毒疫的民众一一做了排查和记录。”
周渠摆了摆手,歌姬们低身退了出去。
“说。”周渠面无表情地倒了杯茶。
“城中保守估计大概有上百万人感染了毒疫……”刘盈如实回道。
周渠周身神情骤变,原本沉稳的面庞涌上怒色,死死盯着刘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低沉,却裹挟着让人胆寒的威慑力,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
刘盈如实把巡查到的百姓死伤无数的惨状,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
周渠的胸膛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似要冲破皮肤!
“一帮无用的东西!如此大事,为何现在才报!”他猛地摔碎了手中的茶杯!那白猫吓得迅速躲到了桌子底下。
“速召集九城中所有城主,医官前来月城见我!”周渠厉声下令,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恐怕很难……”周渠欲言又止。
“为何?他们想造反不成?!”
“大人息怒。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是因为各城主中有大半也被传染了毒疫。”
周渠倒吸一口冷气!胸口传来钻心疼痛……不由得后退几步扶住桌子!
“大人……”刘盈走前几步想过去搀扶,被他抬手挡住,“城中储备的草药……还能够多少人服用?”
“回大人,不足一千人服用。城中大部分草药都被调配去了羽离宫,除非宫中用完我们才能……”
“立刻去外邦,就说我们愿意拿重金买药!”周渠强忍着疼痛重新坐下来……
“卑职这就去办!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与其找外邦支援,还不如去求……澈王殿下,听说他有法子能很快救治好病患。”
周渠苍白的脸上仍旧带着倔强,就如同刻入骨髓的烙印,不容许他有丝毫低头的念头。一想到要向离羽澈求助,他便觉得自己被挑衅,自尊被践踏。他心中暗忖,若自己这么做,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麾下将士!就算今日太尉城的处境再艰难,他也绝对坚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和财力,绝不会被这一时所困住。
“本官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做那摇尾乞怜之辈!”
“卑职领命,这就快马加鞭去外邦讨要草药。”
“回来!”
“大人还有何吩咐?”
“派几个人跟着那女人。咳咳咳……”周渠握拳咳嗽了两声……
刘盈吞吞吐吐问道:“大人……您是要对向郡主她们灭口吗?”
周渠反问:“你是个傻子么?!”
“卑职惶恐,不知大人究竟为何意?”
“月城有几路见不的光的帮派,你派人替本官监管那女人,以免生出祸端来。”
刘盈这才明白主子的意图,“大人请放心,卑职一定保护好夫人的安危!卑职告退。”
“给我滚回来!”
“卑职还未走远……”
“听好了,本官说的是监视那女人,时机成熟还要拿她回来问罪!这次听懂了么?”
刘盈领命退下,暗自心想:难道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吗……
暮色如墨,厚重地压在山林之上。一辆朱漆斑驳的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车轮与石子碰撞,发出沉闷声响。车内,向南循斜倚在锦垫上,眉头微蹙,莫名有些心悸……如沁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主子,您喝点水润润。”
此行路途遥远,吉凶莫测,向南循把蒽儿苏兰姑姑和绿竹托付给姚公公,身边只带了如沁一个人出门。
她的心思全在患病的百姓身上,她推开如沁递过来茶水,忧心道:“我们耽搁一个时辰,就会有人因此而丧命。这种感觉我体会过太多次,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让人无力和绝望。”
如沁宽慰她道:“郡主勿要忧心。只要离开太尉城说不定就能见到澈王殿下。他肯定有法子帮我们拿到治病的草药!说不定还会跟我们一起回来救人……”
“但愿吧。”向南循疲惫地靠在锦他上,她突然谁都不愿相信了。毕竟这里的人和事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曾经朝朝暮暮在一起海誓山盟过的人,都会为了钱财而不择手段,更何况是陌生人呢……
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划破寂静,马车猛地一震,被迫停住。向南循刚要掀帘查看,车门便被一股蛮力撞开。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围住。不等她呼救,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帕子便捂住了她的口鼻。眼前一黑,意识跟着渐渐涣散……
不知过了多久,向南循艰难地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昏暗潮湿的山洞之中。手脚被麻绳牢牢捆住动弹不得。洞顶的水滴有节奏地落下,在地面汇聚成水潭,映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洞壁上,几支火把摇曳不定,将她的影子扭曲拉长……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抓我?”她强装镇定,声音却微微颤抖。黑衣人们沉默不语,如鬼魅般站在四周,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回应她。
山洞深处,隐隐传来野兽的低吼声,每一声都似重锤……她环视周围的环境,试图想找到逃离的出口,见铜墙铁壁般的山洞石墙,心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她恐惧的不是个人生死,而是众多百姓的生命,毕竟耽搁一刻,患病的百姓就会多十倍的危险!
“你们到底是谁?把我的朋友弄到哪里去了?”她到处找如沁的影子,却不见她半点踪迹。
万籁俱寂之时,一道黑影,仿若暗夜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向南循面前。
这黑影身姿轻盈,落地时竟未发出一丝声响。待她站定,月光倾洒而下,照亮了她的全身。她一袭黑衣长袍,包裹着修长而矫健的身形,每一处线条都透着凌厉之感。黑色的面巾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眸,宛如寒星,深邃而冰冷。
“我从来不牵连无辜之人。放心,我们没碰你的朋友。”黑衣女子毫无波澜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抓我?”向南循毫不畏惧问道。
黑衣女子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她面前,“我说了从不牵连无辜之人。把你抓来,就说明你并不无辜。”
“你的城中百姓感染毒疫正徘徊在生死边缘你不管,反而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月城主,请问你的职责何在?”
“你居然知道我是谁?”黑衣女子心头一震,她明明改了装扮和声音,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也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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