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是大叔来了。”蒽儿靠在向南循的耳边轻轻地说。
周渠径直走到母女面前,伸手接过蒽儿,直接让孩子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样拖油瓶儿?这样是不是看得更远更高?”他的语气对着蒽儿宠溺又温柔。
蒽儿继续高高举起小手拍着……“是看得更高更远啦!”
向南循不放心蒽儿,想把孩子接过来,手却被他牢牢握在掌心里。
“走,我们一起去前面。”他的声音柔和,暂时没有了之前的凌厉。他左手的掌心温暖有力,无论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
“夫妻之间牵个手而已,紧张什么?你跟离羽澈的关系……早就不止这样了吧?本王只是怕你迷路,才不是离羽澈对你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他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目光也故意不看她,只是牢牢握住她的手不放开。
“这么宽的路,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迷路?”
“在本王眼里你就是小孩子!”周渠询问的目光看向蒽儿,“你觉得呢拖油瓶儿?你娘亲是不是跟小孩子一样?”
蒽儿看着“闹别扭”的两人,拍了两下手说:“大叔说得对!娘亲一直好可爱,就跟小朋友一样。她睡觉的时候总喜欢靠在我肩膀上,都是我搂着她睡觉。”
“蒽儿!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赶紧下来!”说着就用另一只手抱蒽儿,这下被周渠双手攥住……嘴角邪魅一笑看着她,“原来向郡主这么没有安全感,那以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周渠大步上前,长臂一伸,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猛地拥入怀中。向南循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侧脸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周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响亮……向南循的脸颊因为震惊而变得绯红,她抬起头,望向周渠,却对上他那幽深而炽热的目光,一时间竟忘了挣扎。她盯着他,眼神中复杂难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被无形的力量紧紧锁住。
就在被他强势拥入怀中的瞬间,向南循的胃部毫无征兆地一阵翻江倒海。她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一阵恶心袭来,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双脚发软,要不是被他有力的手臂环着,恐怕早已摔倒在地。
向南循紧闭双眼,试图强忍着这阵突如其来的恶心,可胃部的痉挛却愈发剧烈,一阵酸意直往上涌 ……
周渠察觉到她的异样,面容瞬间被紧张笼罩,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他刚想开口询问,她却猛地捂住嘴巴,眼神慌乱,踉跄着转身跑开。
“你去哪儿?”周渠心急如焚,将蒽儿从肩膀上放下来交给身后的如沁和绿竹,疾步追了上去,却因动作过猛带起一阵风,吹得篝火剧烈摇晃。他全然不顾周围投来的诧异目光,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向南循脚步踉跄,扶住路旁的一颗大树,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因用力过猛撞到了一旁的树干,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渠见状,心猛地一揪,心疼得几乎窒息,加快速度奔到她身边,大手牢牢地扶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温柔:“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是不是极其太大弄疼你了,你怎么样?可别吓我……”
“蒽儿呢……”她用手捂住胸口,没见蒽儿跟来,心里一阵焦急。
周渠扶住她,告诉她蒽儿跟娘家人在一起,旁边有护卫守着,绝不会有危险。最该担心的是她的身体,说着就要带她去看太医。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不用你担心。”对他的好意,向南循仍不愿接受。
周渠突然单膝蹲下,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上来,背你。”那语气,就像是下达一道军令,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向南循后退一步,眼中满是不解与犹豫,一时竟忘了动作。他似是不耐,偏过头,眼角余光冷冷扫来,“同样的话,本王不想说两遍。上来。” 下一秒,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单臂环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揽住她的后背,动作强硬地将她背了起来。
她惊呼出声,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惊慌失措地喊道:“您这是做什么!”周渠眉头微皱,冷冷瞥她一眼,“不想一直这样,就闭嘴。”他的表情不带一丝温度 ,语气却是温柔紧张的。
她望着他线条冷峻的侧脸,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传来的温度,心莫名复杂起来。
周渠目不斜视,大步朝着太医殿的方向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两道紧密相依的影子 ,只是这看似亲昵的姿态下,却是两人各怀心事。
“你现在都自诩为王了吗?”向南循伏在他背上问。
周渠没有否认,“我是老皇帝的第一个儿子,本来就该是王。”
“你这个太尉做得好好的,为何一定要这个虚名?”
周渠反问道:“你觉得我只想那个虚名么?我要的是羽离城内城外的整片江山……和你。”
向南循没再讲话。
她不说,他也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你怕我跟离羽澈交战?”
向南循没好气道:“为何一定要打打杀杀?就不能和平共处吗?你们交战事小,百姓生灵涂炭才是你们的罪过!”
“是离羽澈的罪过,不是我的!”周渠直言不讳告诉她,离羽澈如今已经接任了羽离的君主,又问她知不知道他接任帝位的前提是什么?没等她回应,就直接说前提是杀了他这个九城太尉!
向南循心中一颤,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就知道你不信。”周渠冷笑一声:“你心目中的澈王殿下怎么可能是为了权利滥杀无辜的人?可事实就是如此。他本来就是那种人。”
“放我下来。”向南循低声道。
“前面就到太医院了,你忍一会儿。”
向南循没管他的意思,从他背上挣脱着下来,按住胸口往反向篝火会的方向走去。
周渠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担心道:“你身体都成什么样了,还不去看太医?肯定还有未解的因毒藏在体内,走,带你去看清楚!”说着就拉过她的手腕,继续往太医院的方向。
“不用,我自己就是医生,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放手,我要去找蒽儿,放手!”
周渠说什么也不放手,眼睛认真地看着她,突然问:“我问你,假如我与离羽澈交战,你站在谁那边?”
向南循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每次都无解。她始终都不愿意相信离羽澈会为了皇位而杀周渠。就像他不相信那晚是他故意布下的局一样。
“你们之间的纠葛,跟我没我关系。除了蒽儿,你们这里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是啊,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更何况是这里的人和事。
周渠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既然你说了跟你没有关系,那就别怪本王不计后果行事了。”
向南循强迫自己把这些事置之身外,不再过问。可就是由不得自己的心,根本就做不到。
“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发动战争!”
周渠抬眸,目光如霜,冷冷道:“本王决定的事,谁也不能阻拦。这场纷争,唯有武力才能解决!”
向南循并未被他的冷硬态度吓退,她继续恳切道:“就算你一心壮志,想要成就霸业,为母报仇,可一旦开战,受苦的却是天下百姓。战场上,刀枪无眼,多少人会因此失去家人你算过吗?”
周渠神色微微一动,依然挂着事不关己的表情。
向南循继续反问他:“还有战后又该如何?田地荒芜,粮食欠收,百姓流离失所。接着,疫病也会随之而来。缺医少药之下,无数生命将在痛苦中消逝。尤其那些嗷嗷待哺的婴儿,还有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们又该如何承受这场战争的恶果?”
“本王不是圣人。想要给百姓谋取更多的利益,必然要有人牺牲!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无一例外。你要是劝和,不如去劝离羽澈,你们关系不一般,你说的话他兴许会听。到时候让他交出玉玺,缴械投降不就得了?”
向南循见劝说无果,知道他还未到非战不可的地步,只好先作罢。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放手,让我走。”见星空的位置已至深夜,再次要求他放手。
周渠一手拉着她的手腕不放,一手放在唇边轻启,一声尖锐的口哨划破寂静。骏马闻声,跑了过来……还没等她反应,周渠右手扣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拉上了马背。而自己顺势跨上马,稳稳坐在她的身后。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朝着太医院方向奔去……
向南循又惊又怒,奋力挣扎:“放开我,我不去太医院!” 双手用力掰着他箍在她腰间的手,可他的手臂像铁铸一般,纹丝不动。
风呼呼地吹过,向南循心急如焚,眼看离太医院越来越近,心中愈发慌乱……突然,她心一横,用力往马身一侧倒去,试图跳下马。周渠察觉她的意图,手臂猛地收紧,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乱动,再闹,摔下去你命都没了!” 语气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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