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回头,只见一个人面色不善地向他走来,是林府的管家李大爷。
李管家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本来他就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起了疑心,如今看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更加确定这个福尔摩斯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林府出身于书香名邸,没有打骂下人的规矩,但是管家也有权利使些手段来磋磨福尔摩斯,尤其是福尔摩斯在之前做事没法挑出任何错处。
如今见福尔摩斯这行为,他终于有个借口来向福尔摩斯立威。
“你给我去把门口的那几捆柴火搬进来。”李大爷命令他。
福尔摩斯收回准备开门的动作,把手抱在胸前,懒散道:“这不是我的活,你得告诉我理由。”
“哼?理由?“管家指了指西边的夕阳,“你擅自离开大门,就应该受到惩罚。”
“擅自离开?”福尔摩斯挑眉,“我已经完成交接,我没有擅自离开。”
福尔摩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激起了李管家的怒气,他本来是想借福尔摩斯立威,治一治新来的小厮,没想到他是个刺头。
“我去汇报姑娘和姨娘,到时候可就不是受到惩罚那么简单。”李管家开始搬出黛玉和云姨娘,企图让福尔摩斯服从。
福尔摩斯轻笑一声,说:“随便你。”言毕,他推门而入,重重地关上门。
李管家朝屋里叫喊:“我马上就去!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屋内,福尔摩斯冷冷回答:“去汇报林黛玉小姐吧,我已经迫不及待。”
接着留给福尔摩斯的只剩下怒气冲冲的脚步声。
此刻林黛玉刚从林如海的房间出来,自从来到扬州城后,黛玉除了吃和睡以外,就一直呆在林如海的床边。
她掩上涂着红色油漆的房门,一面叹息,一面款款走向自己的园子。
林如海爱妻爱女,专门在林府内开辟一座园子,里面就是贾敏和黛玉的住处。
黛玉跨过红色的园子大门,里面落叶纷飞,草木萧条,哪里还有曾经花团锦簇的模样。
里面的小园香径通往自己的屋子,黛玉低头看着被走出来的小道,又想起自己的父亲。
更大的问题摆在她眼前,即使凶手被揪出来,可她的父亲不一定会醒来。
就在黛玉心中抑郁寡欢时,有个看门的丫鬟来汇报,说是外头的李管家有事要汇报。
“为什么不去找云姨娘。”黛玉问道。
那丫鬟似乎预判到黛玉的回答,说:“云姨娘现在正照顾老爷,忙不开身,所以就来汇报姑娘。”
黛玉听闻,便扶着雪雁的手,折返回园子大门。
只见李管家已经在此等候,他恭敬对黛玉道:“姑娘,最近新来的那个小厮很不安分,依奴才瞧,最好打发了出去,免得生出不少事情来。”
“我当是什么要紧事。”林黛玉明白他说的那个小厮是谁,冷笑道,“你如今越发老糊涂了,眼下府里正缺人手,我好不容易寻来一个,怎么就轻易丢开。”
雪雁感觉到黛玉轻轻捏了自己的手,知道该自己上场,于是便上前一步,对李管家道:“那个新来的小厮可是京城里的老太太给姑娘的,如此赶出去,日后老太太问起来,岂不是打老太太的脸。”
“我且告诉你,不许你日后磋磨他,你只管好吃好喝地供着,等事情结束,老太太和姑娘自然会奖赏你。”雪雁怕他心生怨恨,忙又补充。
那李管家听见如此,早已吓得战战兢兢,他没想到那个新来的背景如此深厚,忙连声称是,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再找新来的小厮的麻烦。
打发走李管家后,黛玉和雪雁立刻回了园子歇息。
雪雁一面替黛玉卸了妆,一面道:“姑娘,其实李管家说的也不是没道理,那个福什么的小厮身份不明,我们多一点心眼也是好的。”
黛玉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有些憔悴的容颜,说:“我何尝不知道,所以我只许他在二门外办事,如今就等着他把凶手找出来。”
主仆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歇下了。
……
林黛玉从回忆中出来,精致小巧的四轮马车已经停在圣莫妮卡教堂,艾琳小姐和黛玉刚下马车,就在她们跟着穿白色法衣的牧师走进教堂时,黛玉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人在跟踪她们。
但黛玉留意四周,也瞧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黛玉就这样带着不安的心思走进教堂。
教堂里面只有一个人,只见这人肤色黝黑,容貌俊朗。他见艾琳走进来,立刻大步走向她。
“这就是我的先生,戈费雷.诺顿。”艾琳向黛玉介绍。
黛玉朝他行个屈膝礼,诺顿先生也微微鞠躬表示回礼。
他们领着黛玉围在圣坛前,黛玉从这对新婚夫妇的脸上看出他们很着急,就在她听牧师宣言时,那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黛玉耐着性子,等这急促匆忙的婚礼仪式结束后,才转头望向教堂门口,仍然是空无一人,但她可以确定,刚才她在背着大门时,一定有人在那里。
艾琳小姐谢过牧师后,面带微笑对黛玉道:“你和我一起乘坐马车回去吧,晚上八点钟后我将会离开伦敦。”
黛玉撒了个谎,笑答:“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碰巧有个旧友住在这条街道上,我想等会去拜访,所以你就先行回去吧。”
“好,我离开伦敦后仍然会给你写信。”艾琳脚步匆匆,和诺顿先生在教堂门口告别后就上了马车离开。
黛玉也从教堂离开,她拐到一个小巷,为避人耳目,从与艾琳小姐交谈认识后,她就一直戴着软帽。
正如黛玉预料的那样,她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跟上来,那人进入教堂内。
黛玉悄悄折回原路,她站在教堂的窗户外,透过教堂的玻璃往里面看去,因为玻璃的材质并不是那么清晰,她只能看见一个身影在和白色法衣的牧师交谈。
她等了一会,见那个身影准备出教堂的大门,自己忙低头,伸手将软帽压低一些,好遮住自己的脸庞。
为了避免被发现,她低头拿出自己从马车上拿的报纸,假装自己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报纸。
报纸上面的内容很无聊,黛玉努力让自己看进去,但又听见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不确定这是行人的脚步声还是那个身影的脚步声。
黛玉不知道自己是否后退还是当作若无其事。
这时一只骨节鲜明的手压下了黛玉手中的报纸:“你的跟踪技术还有待提高。”福尔摩斯的声音从她头上传来。
“你认出我了。”黛玉发现福尔摩斯似乎又长高了不少。
福尔摩斯轻笑道:“我也想问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黛玉将报纸从福尔摩斯的手拿开,说:“你的手出卖了你,一个醉汉的手是不可能干干净净的。”
“观察很仔细。”福尔摩斯把手伸到面前,有些懊恼,“这一点我确实没有考虑到。”
“我猜你今天才刚到伦敦。”福尔摩斯的目光落到黛玉头上的软帽,“你的帽子很干净,没有沾染上伦敦特有的烟雾颗粒,应该是拿出来才不久,船上的风很大,你不会戴上软帽。”
黛玉点头,表示福尔摩斯推理正确。
福尔摩斯低头看着黛玉的小脸,发现她瘦了一些,他很想问黛玉为何来到伦敦第一时间不找自己,而是跑到教堂去。
但福尔摩斯想起他和黛玉的上一次冲突,话到嘴边的他还是把问题咽下去。
接着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福尔摩斯看出黛玉有意不提那个话题,于是便转移话题,说:“我看见你和一对男女走进教堂,那对男女我应该认识,女方是不是叫艾琳?”
黛玉太熟悉福尔摩斯的把戏,这分明就是想套她的话,作为艾琳小姐的朋友,她当然不会轻易出卖朋友。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他们的婚礼仪式需要证人,所以我才和他们一起进去。”黛玉的口气变得冷淡下来。
接着黛玉想起艾琳说过自己受到威胁,她立刻猜测福尔摩斯是不是也在其中参与了进去。
“我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听这可怜的女士说,她受到了威胁。”黛玉试探福尔摩斯,想从福尔摩斯身上知道一些消息,因为事情摆明着他就是在跟踪艾琳。或许他可以帮艾琳这个忙。
听见黛玉说艾琳自己受到威胁,福尔摩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很好,现在我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
林黛玉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好心,竟然给福尔摩斯圆上了最后一块拼图。她果然还是斗不过福尔摩斯这个著名的大侦探。
黛玉的神情变化都被福尔摩斯瞧在眼里,福尔摩斯忍住按下黛玉肩膀的冲动,安慰她:“相信我,我会保证她平安无事。”
福尔摩斯说完,伸手看了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他得准备回贝克街,他昨天就已经约华生三点钟见面。
“林黛玉小姐,你要来贝克街吗?”不知道什么原因,福尔摩斯的心脏突然砰砰直跳,“华生和哈德森太太都非常想你。”
“改天再约。”黛玉干脆地拒绝他的邀请,她还有比去贝克街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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