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隽抿了口茶。
秦隽起身将窗户关了起来,睨了林崇意一眼。
宋凌霜被关的久了对任何事都很好奇,“我觉得那个黑衣服的长的好看点。傅寄月,名字也好听。”
傅寄月比宋凌霜大一岁,兆京中确实他和林崇意是最炙手可热的对象。
秦隽微不可见的眼尾抽动了一下,“他有婚约了,是英国公的女儿九歌县主,苏拂葭。”
“可是,我觉得秦隽最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秦隽闻言,脸微微一红,他的样貌自小被人夸到大,可被眼前的心上人夸还是不一样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能就是这样吧。
秦隽也是这样,他似乎已经失去辨别女子美貌的能力,他觉得世界上除了他的箐箐,其他的女子没有一丝颜色。
因秦隽刑部事忙依旧没找到可心的管家,宋凌霜和小桃经常会去帮秦隽打理一番,添置些东西,当然干活的都是小桃。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帮秦大人收拾啊?”小桃累的快昏过去了,毕竟她们常年都呆在那个小院子里,小桃其实也很久没干**力活了。
宋凌霜坐在秋千上,双腿一荡一荡的“我在学习怎么管家呀?”
这话把小桃都给听笑了。
“小姐,人家管家都是因为有一大家子人,你说你嫁给秦大人以后,就你们两个人,你只要管好秦大人就好了,秦大人没什么银子,也不会请很多仆婢,没那么多琐碎的事。”
宋凌霜嘟起嘴,小桃其实说的也有点道理,往旁边挪了挪让小桃一起来荡秋千,也不知道秦隽今日何时下值。
“小桃,我想站着荡秋千。”
秦隽家的秋千很大,比宋府的大很多,而且秦隽扎的秋千还旁边还用花做了装饰,很漂亮,站起来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主要是惊险刺激一些,可以缓解等待的百无聊赖。
可荡着荡着,她发现秦隽家门口来了顶很漂亮的轿子。
“秦侍郎家中可有人吗?”
小桃和宋凌霜前去应了门。
“秦侍郎还未归家,都是女眷,不方便开门。”小桃回应道。
“我家老爷登门造访,放下点东西便走,请姑娘行个方便。”
“嘎吱。”门开了,但是开的不大。
宋凌霜的脑袋探了出来,一只莹白的手也扒拉在门上,打量了一下来人,面若冠玉,但两鬓有些斑白,一双圆眼却很是清明还有些深邃,看年纪应该比宋世皓还大个七八岁,穿常服看不出品级,但衣料华贵,宋凌霜很久没用的脑袋瓜转了一下,应当非富即贵,讲话还是客气些好。
“老人家,秦侍郎他不在家,请您改日来吧,或者留下名帖,我转交给他。”
“竟敢喊我家主人老人家?放肆!”
“诶。”孟锦昀手一挥,嘴角上扬,制止了手下要说的话,打量了宋凌霜一眼,眼神颇有深意,“敢问姑娘是?”
宋凌霜听懂了孟锦昀问的是她和秦隽的关系,但她和秦隽的关系一直比较尴尬,除了师生关系,成婚这件事她爹一直是看不上秦隽的,也不能说是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孟锦昀这么一问,宋凌霜有些语塞。
“老人家,我姓宋。”宋凌霜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麻烦宋姑娘和秦侍郎说一声,说有一位姓孟的老人家来找过他,告辞。”
宋凌霜把门关上,又和小桃去荡秋千。
随从立刻同孟锦昀汇报,“相爷,上次徐尚书,就是看上了这个丫头,才被秦隽盯上的。”
“哦?小丫头确实生的很美,也难怪秦斐然金屋藏娇。”孟锦昀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秦隽去了刑部任职之后,就搬出了太傅府,姜青屏也有数月未见到秦隽了。挑着送来的衣料和首饰也有些意兴阑珊。
“谷雨姨,你说隽哥他每天都在刑部忙些什么呢?怎么也不回太傅府看看我和祖父。如此薄情吗?”
“小姐如此貌美,秦侍郎必然也是记挂的,况且他一向尊重太傅,定是刚去刑部事忙,小姐知道的,六部惯会拜高踩低,秦侍郎家境贫寒,自是会受些累的。”
“谷雨姨,你说,要是我同隽哥成婚了,还有没有人敢欺辱他?”
谷雨心中感慨,于姜青屏的未来而言,自然是林崇意更适合姜青屏,只是林崇意此人眼高于顶,身份尊贵,青屏也娇生惯养,只怕两人日后少不了争吵,万一青屏受了委屈,也很难讨回公道,可秦隽就不一样了,是太傅一手栽培的苗子,定然是不敢欺负青屏的,青屏嫁妆颇丰,还有一株珍稀的入川花,可延年益寿,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青屏喜欢他。
“小姐身份尊贵,小姐愿下嫁于他,真是不知那秦隽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谷雨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在她心里便是公主、郡主也比不上她。
姜青屏喊了几个仆从,去打听了秦隽新府邸的地址,打算送上一些礼物,顺便再见他一面,光是想一想秦隽那挺拔的身姿和俊美的面容,姜青屏脸都红了,手不断的在绞帕子,送他的礼物已经堆成了小山高,姜青屏却还在一直添置,直到快至下值的时间才作罢,出发去秦府。
姜青屏的马车在路上碰到了孟锦昀的轿撵,便停了一阵让孟锦昀先行。
可孟锦昀的轿子也停了下来。
“姜小姐这是要去何处啊?带了这么多礼物,可是要去招赘婿的。”孟锦昀为老不尊惯了,总是如此这般说话。
谷雨倒是不卑不亢,走上前去见了个礼后道,“孟相请自重,我们家小姐不过是恭贺秦侍郎乔迁之喜,请孟相莫要毁坏我们小姐闺誉。”
侍卫准备好好教训这个管事姑姑,叱道,“放肆,小小婢女竟敢如此对相爷说话。”
孟锦昀倒是开了口,“诶,不可对谷雨姑娘动粗,这谷雨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婢女,若不是为了照顾青屏小姐,现在也是位贵人了,罢了。”
姜青屏在马车里白眼已经翻上了天,准备出发时,耳边又传来了孟锦昀的声音。
“姜小姐,若是对秦斐然青眼有加可要快些了,我今日拜访秦府之时,秦侍郎府邸的门,是一位着绿裳的清丽无双的绝色女子开的,她说她姓宋。”
听闻此言,姜青屏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平息了一下心绪,“孟相不用多虑,隽哥洁身自好,狂蜂浪蝶,偶尔也是有的。”姜青屏没好气的回他,让车夫加快脚步。
宋凌霜,她是知道的。
秦隽喜欢她,她也是知道的。
可喜欢是喜欢,她姜青屏喜欢的,便是要得到的。
还没到门口,姜青屏便听到府内传来宋凌霜与小桃玩耍的欢声笑语。
“真是一点都不矜持。”
姜青屏眉头微蹙,示意小厮敲门。
小桃开的门,小厮还递了帖子,小桃不识字,只得求助宋凌霜,宋凌霜见状下了秋千,怯生生的看着她们,都是姑娘,她防备心也降低了些,打算翻开看看帖子究竟是何人。
谷雨看情况不对,先声夺人,“姑娘是何人?看我们的拜帖?可是秦府的奴婢?”
“不是奴婢,我姓宋。”每次问到宋凌霜她同秦隽的关系,她总是没有什么底气。
“宋姑娘,这,秦大人不在府中,您可是送上门的莺莺燕燕?那这拜帖,您可看不得。”谷雨将拜帖一把抢过。
小桃的脾气也是起来了,“我们家小姐不是什么莺莺燕燕,我们家老爷是礼部宋大人的嫡女,是秦大人让我们家小姐按她的心思布置秦府的。”
“礼部?宋大人?您可知我们家小姐是何人?”
这种尖酸刻薄的话宋凌霜听多了,左右都是耻笑他爹官小的,但是她此刻也不想再忍,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位小姐要显摆家世也不用到我面前显摆,我爹官是不大,饶是再小的官,秦隽邀我前来,我为何不能来?”
姜青屏轻蔑的看了宋凌霜一眼,“既然宋小姐也是官家小姐,怎么一口一个秦隽叫唤?宋小姐应当唤他一声秦侍郎或者秦大人,如此无礼,谷雨姨会误会你的身份又有什么奇怪。”
宋凌霜也没有好脾气,“敢问这位小姐又来找秦侍郎做什么呢?”
“我是姜太傅的孙女,自幼同隽哥一同长大,青梅竹马,知道他搬了府邸特来贺乔迁之喜。”她手一挥,一堆礼物就搬进了屋内。
算了,是姜太傅的孙女,那就忍一忍,高门大户的世家小姐,总是气性大些,他对秦隽有恩,上次还救了她,那再忍一忍。
“我们不知道来人是姜小姐。”宋凌霜挤出一个微笑,拳头却攥的很紧。
“敢问宋小姐是两手空空的来吗?还是将自己当成贺礼。”姜青屏秀眉一挑,不等宋凌霜反驳,姜青屏又补充道,“我知道你,宋小姐,上次他为了你都受了二十脊杖,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还被祖父罚抄了上千遍《清静经》,你还要让他被人指摘金屋藏娇?”
宋凌霜头有些低垂,脚在不停的踢着石子,秦隽被罚抄书的事情,她知道,但是被打了二十脊杖的事情,她不知道。
她心绪烦乱,担心自己说错一句话就断送了秦隽的锦绣前程,即使姜青屏这样折辱她,她也思忖了一下,认真回答道,“我送过贺礼了,与姜小姐的贺礼自是天渊之别,我也没有将自己当成贺礼,秦……秦侍郎他也没有金屋藏娇,小桃,我们回去吧。”
姜青屏踱步到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宋小姐的确,清丽无双,容颜姝丽,隽哥血气方刚,一时意乱情迷,也是有的。只是,我是要下嫁于做他正室夫人的,你若是自甘轻贱,我入门后会给你留个妾室的位置,可宋小姐,红颜弹指老,你应该作出更聪明的决定。”
谷雨看着青屏,眼神中尽是赞赏之意,进退有度,恩威并施,才是世家贵女的风范。
姜青屏看的出来宋凌霜很自卑,怯懦,她与秦隽不同,并没有坚定的意志,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很喜欢秦隽,只要以秦隽的前程胁迫,随便唬一唬就能吓哭她,让她知难而退。
宋凌霜确实有些害怕,太傅权势滔天,深受陛下信任。和姜家相比,他们家简直就是破落户,官场上没有助力,那便是拖后腿了。
宋凌霜拉着小桃离开了秦府。
逃避很可耻,但太有用了。
秦隽被一些事绊住,迟了些才回家,见到姜青屏在府上,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失了分寸。
“姜小姐。”
姜青屏坐在石椅上,有些娇嗔的说道,“隽哥现下也学会了金屋藏娇这样做派呢?”
秦隽眉头微蹙,但也懒得解释,在刑部监牢沾上了些血迹,先回卧房换了件衣衫,他发现卧房内多了很多小玩意,还有新鲜的花,知道今日箐箐来过了,笑意溢在脸上,箐箐还给他留了张字条,说今日有个姓孟老人家来找他,画的很稚嫩,但秦隽能看出,来人是孟锦昀,他的箐箐真的很可爱。
秦隽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寻到宋凌霜的踪迹,询问姜青屏,“姜小姐可有见到宋姑娘,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姑娘,旁边应该还跟着个……”
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小桃边拍门边喊。
“秦大人,我家小姐不见了,求您快去找找她。”
秦隽心下一紧,怎么会不见呢?她的马车还在外面呢?
“她如何不见的?”秦隽满脸写满了紧张。
小桃是宋凌霜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感情深厚,小桃是孤儿,没有家人,是宋凌霜的亲生母亲快生产之前见她机灵,善良,买回来将来同宋凌霜作伴的,可夫人忽然有一日就不见了,她既是丫鬟,僭越的说,也算是宋凌霜的姐姐,至少她是把宋凌霜当妹妹的。
反正弄丢小姐回去宋世皓和郭氏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既然小姐不见了,那个罪魁祸首也不能独善其身,得一起去找宋凌霜。
小桃手一指,“是这位姜太傅家的千金还有她的管事姑姑,说我们家小姐是莺莺燕燕,说我们家小姐两手空空来贺乔迁,说小姐……说小姐把自己当贺礼,说她要做秦夫人,说她过门后秦大人只能纳小姐为妾,说是小姐害的秦大人打了二十脊杖,秦大人知道的,我们家小姐怕黑还不识路,边哭边跑,现下不知道去哪了。”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
秦隽第一次遇见宋凌霜,便是因为六岁的她被宋世皓打了手板子,哭的跑出来,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当时,秦隽看她哭的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带她走遍了几乎整个兆京找到了家。
所以宋家到太傅府请秦隽当家教先生的时候,他立刻就答应了,他想看看当年哭的涕泗横流的小姑娘如今是什么景象,只是宋凌霜不记得这件事了,可是小桃是记得的。
小傻瓜,怎么别人说两句就信了呢?
“走,小桃,我们去找她。”
姜青屏拦在秦隽面前,“隽哥不能去,这样的女子,就是只会玩一些一哭二闹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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